婆婆腾的一下站起来,指着门外怒道:“你还来找我儿子干什么?给我滚出去!”
温诗诗冷着脸:“如果不是为了来签离婚协议,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踏进这个门。”
孙思静徐徐站了起来,装出一副善良柔软的样子,亲亲热热的上来拉住她的手:“表姐你别生气,王阿姨也是担心我,你知道的,我肚子里怀着傅家的骨肉,她也是关心则乱。”
还装?
温诗诗觉得自己真的是恶心透了。
婆婆王芳听了孙思静的话更来气了,一把把孙思静拉过来护在自己身后,指着温诗诗的鼻子道:“什么关心则乱,我就是讨厌她!仗着老爷子的遗言嫁进来,四年都生不出一个蛋,这是要我们整个傅家都毁在她手里吗?!”
“王阿姨您也消消气,表姐不能生也不是她的错,她也不是故意的……”
“我的好静静的,你怎么就这么善良呢?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还帮她说话?我跟你说,这世上就有这种白眼狼的,你对她好,到最后她还会反咬你一口的!你这个傻孩子哟……”
闹剧一场。
温诗诗冷眼看着王芳和孙思静,只觉得恶心。
“行了,你们两个怎么好不关我的事,”温诗诗打断她们:“签了离婚协议书,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吧。”
王芳还想再说什么,被孙思静按住了。
她轻笑着说:“表姐,亦城今天不在家,离婚协议书在楼上卧室里,你跟我来吧。”
这个家,她住了四年。
每一个角落,每一块地砖,她都清清楚楚。
那间卧室,原本的主人是她,现在却翻了过来,变成了孙思静在前面带路。
“喏,就是这个,表姐你看一下,没什么意见的话就签了吧。”
孙思静递给她一沓文件。
温诗诗大概扫了两眼,这份文件也没有多少条款,只是着重写清楚了傅家的财产跟她无关。
也罢,她从来就没有要从傅家拿钱的想法。
“笔呢?”
孙思静坐在床边,用下巴点了点旁边的书桌:“在那边。”
温诗诗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是存心为难,也不愿意再跟她拖下去,径直走到了书桌旁边。
笔就被摆在书桌正中央,下面还压着一张大红色的喜帖。
她垂下眼睛,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签好了,满意了?”
孙思静笑盈盈的,翻看着她的签名,“满意,当然满意,表姐你能想开是最好的。亦城说了,你不能生育就算是骗婚,他本来想去法院起诉你,让你赔偿一百万的精神损失费的。是我在他面前给你说了好话,他才罢休。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姐妹一场,我总不能看着你无家可归,还背上一身的债务。”
温诗诗道:“你的意思是我还得谢谢你了?”
“我可以替你免掉了一百万的债呢,你不该谢我吗?”
温诗诗冷笑一声:“要钱可以,你让傅亦城亲自来找我要,只要他拉的下这个脸,我就给他。”
在这个卧室里待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她压抑,温诗诗不愿再多呆,转身就走。
“等等——”
孙思静叫住她:“忘了告诉你,我跟亦城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温诗诗不理她:“随你们便,与我无关。”
“你是我的娘家人,当然有关了,”孙思静故意挺着肚子扶着腰,走到她面前道:“表姐,我记得你结婚前不是化妆师嘛?你来给我化新娘妆吧?你来的话,份子钱我就给你免了,以你现在的经济能力,恐怕一千块钱的份子钱都拿不出来吧?”
温诗诗直接气笑了:“你就不怕我直接毒死你?”
“你不敢的,我现在是傅家的宝贝,你敢毒死我,亦城第一个让你偿命,到时候你还怎么照顾还在医院里苟延残喘的孙克勤?由着他饿死在病床上吗?”
温诗诗惊怒不已:“你还是不是人?大舅可是你的亲生父亲!”
“那有怎么样?他一个不入流的小保安,一个月才两千块钱的工资,还不够我买一件衣服的。我巴不得他赶紧死了算了,免得以后我当上傅夫人,他还给我丢脸。”
啪的一声,温诗诗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孙思静,你听清楚了,大舅以后没有你这个女儿,你尽管过你的豪门阔太太的日子,从此以后大舅我来照顾!”
走出傅家别墅的时候,温诗诗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王芳有句话说的真是没错,这个世界上就是一种白眼狼,你掏心掏肺的对她,她还反过来咬你一口。
她刚刚那一巴掌不轻,手掌到现在还疼的有些发麻。
王芳看到孙思静红肿着一张脸,气得怒不可遏,追出来就要扇温诗诗:“你竟然敢打她?简直反了你了是不是?!”
温诗诗一把抓住她要扇过来的手,恨恨的甩到一边,咬着牙说:“要不是看在我大舅的份上,就不止这一把巴掌这么轻松了。”
“温诗诗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你……”
身后,婆婆王芳还在用各种恶毒的词汇咒骂她,骂她是扫把星,骂她就应该出门被车撞死,骂她应该被天打五雷轰,死无全尸。
温诗诗冷笑一声,她也算是涨了见识,骂人还能骂出这么多花样来,也就只有王芳能办到了。
回到希尔顿酒店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sniper先生不喜欢光,她就把所有的灯都灭了,只留下厨房里一盏昏黄的小灯,做好的一桌子菜琳琅满目地摆在桌子上。两副碗筷在餐桌的一左一右,隔着几道菜遥遥相望。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家常菜的香味。
滴——
门被刷开了。
温诗诗把厨房里的小灯也关掉了,迎了出去:“你回来了……我不知道你的口味,做了一些家常的菜,你看下合不合口味?不行的话我现在就去重做……”
一股大力把她扯进了一副宽阔温暖的胸膛。
sniper先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温柔又疼惜:“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