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欠》由眷芜所撰写,这是一个不一样的故事,也是一部良心的现代言情著作,内容不拖泥带水,全篇都是看点,很多人被里面的白月光温声晚所吸引。又名相欠。主要讲述了:翌日,白月光一行人暂别风唤朝,马不停蹄地南下,行了大半天,终于到了风唤朝卦象中开阳游商所在的小镇。这次因为身后跟着个温声晚,白月光特地找了间全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歇息。“小二,上茶!”进了门,白月光便手……
《相欠》精彩试读
翌日,白月光一行人暂别风唤朝,马不停蹄地南下,行了大半天,终于到了风唤朝卦象中开阳游商所在的小镇。这次因为身后跟着个温声晚,白月光特地找了间全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歇息。
“小二,上茶!”进了门,白月光便手一摆,单薄的少年嗓生生喊出一股酒客的豪情。
“来嘞!”小二嗓门极亮,应声而来。
“要吃点什么?”小二端来三副碗筷,毕恭毕敬地立在一旁倒茶。
“你们这里都有什么特色?”白月光问。
“我们这里临江,鱼正新鲜,还有大厨最擅长的鸡肉鲜笋南瓜盅,烫汁浇小排,清炒虾仁,干煸小牛肉……”小二不假思索便噼里啪啦报出一堆菜名。“噢还有咱葡城的葡萄酿,正是开封的季节!”
“那就一壶葡萄酿,再来条鱼,一个南瓜盅,再要个……”白月光听得直饿,在剩下的菜中犹豫不决,忽然看向对面定定而坐的温声晚。“温正直,你想吃什么?”
温声晚显然被这个称呼被呛了一口,随即托起茶杯,沉默地喝了一口。
看到温声晚意料之中的尴尬神情,白月光得意地挤出一个小酒窝。
小二见此笑道。“几位可是赶上好时候了,咱家老板有了好事,今天的葡萄酿统统不要钱。”
“哦?”白月光眼睛滴溜溜地一转,“这样啊。”他大手一挥,脏兮兮的白袍随之夸张地晃了下。“不要别的菜了,再来三壶葡萄酿!”
“好嘞。请稍等!”饶是白月光如此厚脸皮,小二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情愿,可见这酒楼老板碰上的喜事有多大了。白月光挑了挑眉,有点好奇地拦住小二问了一通。
原来这酒楼何老板以前买了江边的一处别院,本来这作别院属于一个富庶的书香门第,家主是当朝的大司乐,琴技炉火纯青,其夫人也是知府的嫡女,知书达理,夫妻二人育有一子,恩爱有加。可就在小儿子八岁那年,府上五十多口人竟然一夜之间统统暴毙,死状之惨都惊动了当今圣上,可查了几年也没查出个结果。
何老板看这别院临山傍水,修得又好,便花了几百两黄金接手。可自从十几年他偷偷养在别院的一房乐姬被金钗插耳手脚俱断地死在了院中,这院子里就越来越怪,半夜总有嘤嘤的女人哭声不说,就连大白天也时常有人看见鬼影。
大家都说这别院里大司乐一家的冤魂还在作怪,何老板自己也是不敢住了,降足了价又想卖出去,奈何这鬼院的名声一传十十传百,没人敢买。前年有个外乡书生进京赶考,图个便宜就租了几日,何老板想着空置了这么久也没发生什么怪事便租给了他,谁知书生搬进去的当晚就上吊自尽了,几日后他老婆抱着还不会走的孩子找上门来,老板赔给母子两人的钱是书生付的租金十倍有余。
后来这别院也空了两三年,何老板把价格也是降了一次又一次,始终没人敢买,大家都是谈院色变,结果昨天竟然被一个富商问都不问就盘了下来。
“哟。”白月光嗤嗤笑道。“那你们老板不怕富商再死了,他的妻儿过来闹?”
“奇就奇在这。”小二以拳击掌。“这富商年纪轻轻,胆识可不小,为了买这栋别院直接跟老板签了生死状。花了几百两眼睛都不眨一下,旁人看了还以为是那富商自己占了便宜呢。”
“那富商是外乡人?”温声晚忽然问道。
“不是啊,不过他是个游商,这几年东跑西跑的。”小二撇撇嘴。“不过我们老板也没瞒什么,近些年来闹腾的怪事都跟他说了一遍。那人也不害怕,说是买了以后自己是生是死,与老板无关。”
“我看也是艺高人胆大,对吧。”白月光看了眼温声晚,眨了眨眼睛。
温声晚接过他的眼神,波澜不惊地低头喝了口茶。
太阳就要落山,江水被映得昏昏黄黄,临近江畔是一片深得泛黑的竹,高高低低地合抱着一处院落。院落修得极好,傍晚便可听风穿林,无比雅致,可却带了几分阴沉,仿佛就连靠近院子那处的天都要黑得早些。
宋开阳坐在大院门口,嫌樟木的椅子太硬,屁股上又垫了块厚实的貂毯。他一身猩红的咒符,腿上架着把古琴,翘着二郎腿给自己倒酒。
“天要黑了。”宋开阳等得抓耳挠腮,他一边扭着身子喝酒一边用手指头戳着琴面写字。“再不回来我就先跑回百鸟楼待着了。”
烈酒一路烧下肚,宋开阳也没那么怕了,瞪着两只眼睛紧盯着琴面。
别院里寂静无声,一时间只有竹叶簌簌而响。
不一会,琴面微微发烫,呼吸间竟然浮了个字出来。
“等。”
宋开阳等了会只觉得浑身发冷,不禁把屁股下面的貂毯抽出来披到了身上。
落日的余晖越来越弱,宋开阳听到看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听了两嗓子女鬼的哭声后,他连忙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死死闭眼。
“死得冤呐……”女声嘶哑且飘忽不定,一会在远处,一会又好像来到了耳边。宋开阳连酒都不敢喝了,生怕自己一张嘴就漏了阳气。
不一会哭声渐渐弱了,宋开阳把眼睛眯了个小缝,迷茫间只看到了模模糊糊的黑红。他壮了壮胆,眼睛开大了一些,却险些一声“妈呀——”喊出来。
白衫的女人喉间噎着支泛冷光的金钗,诡异地立在他十步开外。她满身满脸的血,没有一块干净的皮肤,就连衣服上的红色也已经隐隐发黑。
“做……做不做生意?”宋开阳别开头,强忍着不适问。他今天来此也是做足了准备,身上贴满了他重金买的坤天派魂门符咒,除非是百年厉鬼,不然未等近身就能烧他个灰飞烟灭。
女鬼也不答话,直勾勾地看着他腿上的琴。
“不……不做啊……”宋开阳咽了一口唾沫,颤巍巍地在琴面上写。“速、回。”
见宋开阳低头摆弄琴,女鬼突然面露凶光,躁动之中也不惧他身上的符咒了,不管不顾地朝他扑来。
“我去!”和鬼做了这么多次生意,意见不合不欢而散的也有,像这样话都没说几句直接扑过来的宋开阳还是头一次见,腿都吓软了。
未等他身上的符咒发挥作用,女鬼一下子停了下来,周身仿佛被什么东西束缚了一般。宋开阳清楚地看到她狰狞的脸上由怨毒一点一点变成了恐惧。本来咧到耳根的尖利嘴牙扭曲到了极致,竟有了几分人样,宋开阳的汗毛瞬间一根一根地立了起来。
“死一次不够是吗?”姜无虞的声音自后方悠悠传来,他一口咬向女鬼的头,竟是生生将女鬼撕裂,吞吃入腹。
虽然说不是第一次见了,宋开阳也吓得说不出话来。别看姜无虞看似弱不禁风的,可宋开阳知道,姜无虞绝不是个善茬,动真格的,他连自己身上的那些符咒都不怕。
“里……里面没鬼了?”回百鸟楼的路上,宋开阳把身上大大小小的黄符揭了个干净,揉成一团塞进衣襟中。
“嗯,都收拾干净了。”姜无虞飘在他身边,刚好能看见他嘴的距离,不远也不近。
怕伤到姜无虞,宋开阳把火折子举得远了些,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姜无虞……你说你那么凶,当初怎么就没吃了我呢?”
姜无虞没有回应,宋开阳以为他没有看清楚自己说什么,又重复了一遍。
“你不一样。”姜无虞回答得干净利落。
“啊?”宋开阳心中一动,紧接着姜无虞轻轻挑了下如细叶般的眉。“我要想吃了你就得把你弄死,你死了谁来帮我擦琴这个问题自然比养着你更让我头痛……”
姜无虞哈哈笑着,轻轻巧巧飘出一丈远。身后的宋开阳果然气得直跳,他在后面说了些什么姜无虞也看不到,不过一猜就知道肯定不是些什么好话。
百鸟楼今夜宾客如云,就连周边江中的游船也挤得水泄不通,船头接船尾,整个江面都是亮汪汪的。这原因无二,时隔半年,白衣杜姑娘又开嗓了。
传闻中葡城有三佳,鱼、酒和美人。
葡江鱼杂且肥,越靠近江心越多。这里的渔夫极为闲适,每天午后撑船,驶过几里随便朝江里捞几篓便足以养家糊口。美酒更甚,以葡萄酿最为出名,每家地窖都会藏上几坛,千户人家千户滋味,有趣至极。美人佳这一说不知从何而始,真正的名声大噪倒是有迹可循。
风头最盛的就是这百鸟楼的头牌杜小宛,寻常花魁皆艳,她素来一身白衣,一手琵琶弹得是出神入化,歌声更是动人至极。她是个弃婴,被鸨母捡了养在楼中,歌声清越宛转,故改名为小宛,传闻十五岁挂牌那日,清晨梳妆时在窗边哀叹而唱,竟引得百鸟飞来争相应和,楼下路人纷纷驻足。后来她果然大火,曲曲千金,半年才一唱,原来的花吟楼也正因为她改成了百鸟楼。
白月光拎着大大小小的药材站在摩肩擦踵的百鸟楼前,不断有人从他的身边挤过。晚上那三壶葡萄酿统统进了自己的肚子,他感觉脚底轻飘飘的,楼边所挂的各色纸灯在他眼里糊作一片。
他记得那年也是一个这样的街边,也是如现在这么高,十五六岁的身量转眼就会被吞进人潮中。他在前面嘻嘻哈哈地跑,白衣服的孩子身后气喘吁吁地追。
再后来白月光长大了,白衣服的孩子却没有再长大,他在白月光的怀里闭上了眼睛,永远留在了那个雨夜的昙花从中。
自从雪鹤走了之后,每一次他挤在长街中都恍惚间都会听见身后有人在唤他。他回头,仿佛望穿了七年的光阴。
“白月光,走了,回客栈。”
白月光猛然回神,耳边人声依旧热闹不绝。他脸上烫乎乎的,手心却是一片微凉,温声晚一直牢牢地抓着他,防止他被巨大的人流冲走。
白月光仰头看着温声晚,他的睫毛打出一道浅浅的影,整张脸都笼在一片柔和的光中。看着看着白月光突然笑了,他使性子一般地朝前一指,“不走……我……要去那里!”
温声晚扫了一眼楼前各色花枝招展的姑娘,蹙起了眉。“不行。”
“那我不走了。”借着酒劲,白月光蹲在地上捂起耳朵,任凭温声晚怎么劝都不肯动。
本来温声晚是不想带这样的白月光出门买炼凝神丹所需药材的,但无奈自己肩上有伤,没办法提太多的东西,而喝了酒的白月光又异常的听话,温声晚安顿好小昙后思来想去还是带上了他,没想到现在却突然发作起来。
看着缩在地上的一小团,温声晚有些哭笑不得。他想了一会,试探地以对待小孩子的口吻问道。“那你告诉我,要去那里干嘛啊?”
“……去……”果然起了一点作用,白月光一点一点地挪开双手,嘟嘟囔囔道。“想去……那里人多。”
“人多?”温声晚一愣,这个阴森森的白月光居然会想去人多的地方。
“不想一个人……”白月光缓缓抬起头,平日里明亮而狡黠的眼里竟然一片朦胧。“很可怕。”他突然用力挣开温声晚的手,逃一般地扎进了百鸟楼的人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