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屋内,秦婳已经离开,只留下沈慕白独自一人留在房中。
我走进屋内的时候,周围十分安静,他已经整理好外衣,一头乌发重新束起,又恢复了平日里的谦谦君子。
“公主,今日之事实在抱歉…….”他凛起眉,如玉的面庞充满了歉意。
“这件事情不怪你,都是秦婳所为,你也是受害者。”我颇为惋惜地看着他,一个温润的贵公子差点就被人糟蹋了。
他同我隔着一段距离,一举一动都彬彬有礼,明明我与他离得那么近,却又隔得这么远。
恍如隔世,一切还如昨天,只是我换了一具身体,周遭早已物是人非。
“玉瑶出事的高楼,果然有蹊跷。”他面色沉寂,声音逐渐低微,“高楼的木栏被人做了手脚,想必她也因此坠楼,只是不知何人所为。”
“秦家的人大概都想她死吧。”我暗暗一笑,十指紧紧盘扣在一起。
“我本来追查到一个可疑之人,但他没过多久就死去,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他叹息一声,脸上满是愧疚之意,“不查出真相,我寝食难安。”
“小侯爷,谢谢你还未放弃。”我感激地看着他,心中泛起一丝暖意,“我不方便追查此事,只能拜托给你。”
“公主放心。”他对我拱手一拜,神情郑重的说道,“如今最大的嫌疑就是秦玉琪。”
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回答:“我也觉得他的嫌疑最大。”
沈慕白憋了一眼我额前的花钿,不禁失神地看了良久,好半响才回过神:“公主的梅花花钿真美,像极了一位故人。”
我安静的笑了笑,把他带到屋檐下,周围的景色没变,只是差了一场雨。
当我还是秦玉瑶的时候,祈福完毕走出大殿,殿外下着小雨,他站在屋檐下避雨。我与他相视一笑,融入了彼此的眼中,我们两共撑一把油纸伞漫步雨中,又坐同一辆马车回府。
“公主。”苏子卿暗沉的声音传来。
我的回忆戛然而止,嘴角的笑意也逐渐消失。我回到了现实中,看着徐徐走来的驸马,他是现在这具身体的夫君,这一层关系始终是躲不了。
“下月在梦泽书坊见面,我想知道后续的发展。”我主动说出这句话。
“是,公主。”沈慕白点了点头,识趣的作揖离开。
苏子卿迫不及待地凑了过来,沉着一张脸催促道:“公主,马车已经备好。”
我能感觉到他的醋意,棱角分明的脸庞满是不悦。我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假装不知的问道:“驸马,你好像有些不开心。”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冷哼一声道:“公主与另外的男子相谈甚欢,臣当然不开心。”
“我们在谈秦玉瑶的事。”我对他坦言。
“公主觉得朋友死因可疑,完全可以让我去查,何必让一个外人去处置。”他松开手,脸黑的更厉害。
我见他生气,立刻想出一个理由:“小侯爷是秦玉瑶的未婚夫,让他去调查更合适,因为他了解秦家人。”
苏子卿想了想也觉得有理,点点头道:“也对,就让他去查吧,我事情多也不想管。”
我上了回府的马车,撩起车帘往外看去,沈慕白还未离开,他又走到了屋檐下,似乎在怀念往昔。
突然间,我眼圈微红,心中一阵刺痛,我和沈慕白之间隔着一座山,再也回不去了,只有他还是那么傻。
“公主,你好像有心事。”苏子卿抚了抚我的脸,一脸的关切。
我没有告诉他原因,因为事实无法说出口,只会被人认为是个疯子。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放下马车上的车帘,咬咬牙道:“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查出真相。”
“公主,现在京都局势不稳,还是小心些。”他拧了拧眉,对我劝道。
“嗯,”我轻轻应了一声,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晚,我对他的态度冷了几分,一想到温润的沈慕白,再看看他就觉得别扭。我把他的被衾扔到地上,努了努嘴说;“你要不就睡地面,要么就回书房。”
他眼睛一眯,抱起自己的被衾和枕头说道:“公主真是绝情,说赶走就立刻赶走。”
“一个人睡舒坦。”我摊开双手,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
他不依不挠,再次爬上床榻,赖在我身边:“不走,臣就是不离开公主。”
“无赖。”我推了推他,可却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