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大饼谁不会啊?
王苗苗心想,老娘好歹也是混过职场的人,还能斗不过你们两个老的。
以后的事谁说得准?
她和许明昌未来能不能住上大别墅不一定,但现在房子只写许明昌的名字,对她肯定没有保障的。
她嫁个人,结了婚,怀了孕,在小房子里和公婆姑姐打挤了两年,何其残忍。
现有的房子是公婆的,她先不去惦记了,但婚后新买的房子不写她的名字,那不是开玩笑吗?
公婆说不能写两个,那她就将计就计。
凭什么写许明昌的,就写她的。
王苗苗此话一出,鸦雀无声,先是金包玉尴尬的笑笑,又是许志光铺天盖地的沉默。
如此僵持了几十秒,大姑姐从洗手间里出来,“不行。”
王苗苗要笑不笑的,但眼神一定好不到哪里去,“姐,你也起来这么早啊?”
“她才嫁过来两年,不能写她的名字。”
“姐,我跟苗苗的事用不着你管。”
许静指着王苗苗,看着许志光和金包玉,“她……她偷人。”
王苗苗的脸瞬间白了,许明昌也白了脸,只见她支支吾吾,“我看到她坐男人的车回来,我那天看到的。”
这下子许明昌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王苗苗莫名其妙,“许静,你胡说什么?”
“你脑子有毛病吧?”
她急了,许明昌也急了,许静一口咬定她坐了一个男人的车回来。
一大早的,没洗漱,还被诬陷偷人,她气得脑袋疼。
更让她头疼的还在后面。
许静这个脑子有问题的,说出了具体的时间,地点,还记住了车牌,王苗苗觉得简直是神奇。
许明昌半信半疑的,公婆也瞬间紧张了,唯独王苗苗,她就不可思议的看着许静,许静的眼神一如既往,呆呆的,宛如一潭死水。
电话打过去,对方是滴滴司机。
之前以为许静在精神病医院住院治疗,她又要上班,还得接送许浩许楠,有时候赶不及,就打车回来。
一次好几十,她肉痛。
结果竟然还被许静给盯上了。
许明昌松了一口气,“滴滴打车的司机。”
“她和滴滴打车的司机好上了。”许静不嫌事大。
王苗苗一气之下翻出支付账单,“看到没,我要是真跟他好上了,我也就不用给钱了,你以为我是你吗许静,我又没小儿麻痹症,我要找也找个有钱的,不至于去找个滴滴司机!”
她没有瞧不起司机的意思,只是在气头上,气得脑袋疼,说话也不经过大脑了。
许明昌拉着王苗苗,让她别激动,王苗苗咬着牙,“你简直是胡说八道,我怀疑你装疯卖傻,你给我滚,滚啊!”
许静还是一口咬定,“她偷人,她对男人笑……”
闹得再难看,生活也要继续。
到点了大家都去上班了,公婆将存折暂时收回去,说晚上空了再继续谈。
王苗苗无心上班,但又不想在家呆着,索性就去了外面看房子。
差不多平米的房子,看了一大圈,真是越来越小,小得可怜了。
老房子是老小区,多层,除了楼梯以外没什么公摊,近几年的新房全是电梯房,除去公摊剩下小小的两间,且位置也不怎么好。
她打心里告诉自己,不能买二手的,二手的房子门道多,搞不清以前有没有出过事,而且老,旧,首付还多一点。
看新房一圈看下来实在看不到什么名堂,房子没装修看起来小得可怜,暗沉沉的,公摊面积大,往客厅里一走只觉得一个舒服点的沙发都放不下,贵的买不起,便宜的看不上,只能跑去看了一圈二手房。
公司对王苗苗近几年频繁请假很有意见,同事打电话跟她说,“苗苗,今天开会领导说了,说你那边老是请假,事情都放在那里没做。”
“我怀孕了,没办法,我前几天见红了,我跟你说过的呀。”
同事叹气,“你放心吧,我跟领导说了你的好话,只是你以后不能老是请假了。”
“嗯,知道了,谢谢啊小蔡。”
中午回娘家吃饭,弟弟王子阳领了女朋友回来,女孩子名叫熊燕,19岁初中毕业,早早的就出来打工了。
王子阳刚刚大专毕业去了某公司坐办公室,熊燕就在一线上班,对穿着白衬衣的王子阳一见钟情,主动追的王子阳。
熊燕说她父母对她很重视,但于珍香和王军没怎么看上她。
吃饭的时候两人笑着关心熊燕有没有吃饱,吃好,但那眼神骗不了人的。
王苗苗一眼就看出来了,父母就是嫌弃对方文化低,进厂虽然工资稳定,但毕竟不是办公室,登不上大雅之堂。
饭后王苗苗在家里呆了一会儿,王子阳带着女朋友去看电影。
于珍香洗了碗出来跟她吐槽,撇着嘴,“熊燕不行,谈恋爱可以,结婚不行。”
“怎么了?看着不是挺好的吗?”
“进厂的,能有什么出息?”
“子阳也是进厂啊。”
“那不一样,你弟弟是坐办公室,大专毕业的,再怎么样也要找个差不多的。”
说是坐办公室的,但现在的年代不是以前的年代了,谁出去上班不能坐个办公室,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现在坐办公室的就等于很多年前进厂的工人一个样,而且王苗苗听了一下。
王子阳坐办公室,一个月工资还没有熊燕进厂两班倒要高。
王苗苗跟于珍香提了一嘴打算买房的事,想看看父母什么态度。
买房子是大事,能凑点是一点。
她故意说了公婆愿意出十万,当即就看到于珍香脸色不太好了,“十万他们该出,当时二十万彩礼没要,他们该出二十万,就当还回来了。”
“那也不能这么说。”
“那怎么说,二十万本来就是该给你的,我不是卖女儿啊,就算当时二十万给了我,我也是给你的,我跟你爸不要,我们自己……”她像是想到什么,欲言又止。
“你弟弟到时候我们知道想办法的。”
王苗苗继续看电视,敲着二郎腿。
还是自己家舒服,想干什么干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女人结婚干什么呢?
不能像以前一样买买买,还不能畅所欲言,做个事得考虑一家人的脸色。
恋爱时想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婚后看到柴米油盐,七大姑八大姨,这才知道,婚姻不是两个人相互喜欢相互包容就可以。
废话不多,王苗苗直奔主题,“妈,你跟爸手里有多少钱能拿得出来的先借点给我,首付多付点贷款还少点,现在利率高,等你要用的时候我还给你。”
于玉珍是想拒绝的,当年要彩礼的事怪她不配合,否则也不用为了首付款操心。
“当时跟你说要彩礼,你不要,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都过去的事,你提也没意义。”
坐了一会儿,于玉珍没再难为她,“我跟你爸的钱留着给你弟弟结婚,最多拿两万出来,不然你弟弟哪天要结婚一时半会儿你也还不上。”
话说得直白,王苗苗也能理解,但心里有点压抑。
嫁了人了,说是婆家的人,好像并不完全是,婆家对她并不是知无不言。
说她还是娘家的人,也不是,父母对她不像没结婚的时候那么毫无保留。
女人这辈子自打结了婚后,就是自己作为中心组建小家庭了,谁也靠不住,自己必须给自己创造出一个家庭,靠婆家人,娘家人都没用。
王苗苗拿着两万块钱回家,到家时许静又在洗衣服。
她过去看了一眼,还是上次的洗法,公婆的,老公的,还有许静本人的蕾丝内衣裤,都混合在一起。
她欲言又止,想跟她掰扯掰扯。
早上的事以及上次闹架的事加在一起,说了无非是吵一架,但许静个头比她大,她一米六,许静有一米六七,虽不是以打架为目的去开口。
可谁说得准呢,她不动手,难保许静不会动手。
就这几天她已经真切的感受到了许静对她的敌意,今早还莫名其妙诬陷她偷人。
公婆说许静脑子不好,别跟她计较,她也清楚,跟许静讲道理等于对牛弹琴。
目测干起架来,她也打不过许静。
王苗苗蹙着眉头,将盆里两件许明昌的内裤拿出来去卫生间洗。
她一句话也没和许静说,许静也没和她说话。
蹲在卫生间揉搓着男人的贴身衣物,她洗得极为认真,肥皂打了好几层。
以后要跟许明昌说清楚,换洗下来的不能放在外面,他们搬出去之前就得分出来单独洗。
洗着洗着,王苗苗起身去梳妆台边上,想用专业洗内衣裤的洗液倒点上去,起到杀菌的作用,她将洗液倒出来,发现有点不对劲。
液体应该是淡绿色的,倒出来竟然是黄色,而且稀稀的,搓起来不起泡。
她愣住,又倒了一点在地上。
还是黄的,偏褐色,不像洗液。
她最近省事一般在洗澡的时候顺便就洗了,用的沐浴露,洗液进来没怎么用,怎么是这样的?
之前婆婆用她的盆洗下面,她以为是婆婆用的,当时许明昌跟她说许静在医院治病,不会回来。
后来谎言拆穿了,许静其中没走,只是趁她不在的时候白天在家干活。
她脑袋突然清醒,她的盆真的是婆婆用的吗,还有这瓶洗液,她闻了闻,竟然一股子尿骚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