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沈松被苏泠这气定神闲给看懵了。
苏泠是个大声说话都会被吓到的人,更何况……他刚才的似乎也不大好,为什么她这么……
“没吃饭就过来吃饭。”苏泠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考。
苏泠指了指一旁的位置,“玩了一天挺累了吧,先吃。”
听到玩这个字,小沈念突然想起了今天二哥交代的事情,他抬起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软声软气道,“对了二哥,钱我忘记给你拿了。”
苏泠看着小沈念有些无奈。
这孩子果然聪明,都这么晚了,还记得钱的事儿。
她又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沈松,看沈松一副不肯进屋的样子,便点了点下巴,“吃了饭再说钱的事。”
沈松听了这话,这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苏泠还是以前那个苏泠。
这才走到了饭桌跟前。
不过一看那饭桌上有些奇怪的肉,就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
“你吃了就知道了。”苏泠递了一双筷子给沈松。
沈松将信将疑地接过了筷子,苏泠的厨艺一向不好……所以这盘莫名其妙的东西应该也不好吃吧。
但想到自己还要从她那里拿钱,只好夹了一块放到嘴里。
……
入口即化,肥瘦相宜,味道鲜美。
几种感觉齐刷刷地冲到了脑子深处去!
“真香!”沈松忍不住感慨道。
听到这两个字的苏泠露出了一丝无奈,是说这个年代的人没有吃过好东西呢?还是说任何人都逃不过真香定理?
不过这个沈老二看着也是个憨憨,好好引导应该也不会出大问题。
苏泠打量了沈松一番后开口,“你要布票也不是不行,只是……你玩什么牌了,竟然输这么惨?”
“怎么可能!”沈松一愣,连忙反驳,“我们才不是打牌!那种下三滥的东西不玩。”
不玩?
苏泠记得书里写了。
沈松骰子,豹子,各种赌的东西都涉猎。
究其一生都没有被男主板正回来……
她很难相信这么三观正的一句话是沈松说的。
不过……可能这家伙才踏入歧途。
苏泠眨了眨眼睛,有些好奇地说,“那你们玩什么,我也想玩。”
沈松原本只想着要五块钱的事情,听了苏泠这话,有些震惊,“就你?不成不成,别说我们村了,就是城里也没有女的玩这个的。”
沈松这话引起了苏泠的好奇,她忍不住问道,“究竟是什么游戏?你明天带我去见识见识,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输了五块钱,还是骗我的。”
沈松哪里受得住这激将法,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说,“带你去就带你去!只是你别后悔!”
苏泠听了这话,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c省军区,某办公室。
一场嘉奖后,军人们陆续走出了这间办公室,站在办公椅后面的王老看了一眼门口的位置,“卫国啊,你先留下。”
刚准备出门的高个男人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来,那军绿色帽檐下是一双坚定的眼睛,被太阳晒得黝黑的皮肤让他显得更加沉稳,挺拔的身姿直如松柏。
沈卫国是王老一手提拔上来的兵,论业务能力,纪律性,都是部队里数一数二的人物,不过这次……
王老看了一眼沈卫国,开口说,“这次任务的主要功劳是你,但之前他们电报弄错了,弄了个死讯回去……”
沈卫国掩护受伤战友后失去了联络,大家搜寻两天后不见踪影,便以为沈卫国英勇就义了。
谁知道他潜伏敌方二十余日,竟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次的胜利令人欢喜,但是之前那电报,对沈家人怕是巨大的打击……听说沈卫国去年回家的时候还娶了个新媳妇。
沈卫国神色严肃,唇角紧抿,“报告,属下不碍事。”
他自18岁入伍以来,就很少回家,他是国家的人,自然要服从安排。
至于家里的人,既然身为军属,就应该要有他可能会牺牲的觉悟,这点挫折不算什么。
王老没有想到沈卫国会这么回答, 眉头一拧,声音也严肃了起来,“家国家国,一个都不能少!光对国家和部队忠诚可不行,要对家庭也要负责!你明天回家休假半月!”
……
一大早,苏泠起床后就跟着沈松出门去了。
和平桥乡白砖绿瓦,一些墙面上还贴着不少宣传语,什么劳动最光荣,广积粮等等……四周扑面而来一股浓郁的八十年代风气。
走在街上的人也大多数穿着打了补丁的改良版中山装,这个时候的街上还没有穿裙子的女人。
苏泠穿着的也是从衣柜里翻出来的一身……算得上比较洋气的衣服吧。
一条有些宽和肥大的裤子,上衣倒是比较时髦,是一件的确良衬衣。
沈松还是第一次跟着苏泠上街,他神色有些不自然,“你真的要和我一起去?那种地方一般女人都不去的。”
正打量着四周的苏泠听了这话,回过头来打量了打量沈松。
这家伙,将来堵几千万的东西都是云淡风清,书里就没有写过他紧张的样子。
沈松被苏泠看的有些不自然,那清秀的脸忍不住一红,“你看着我做什么?”
苏泠笑了笑,“你还挺可爱。”
可爱?
这个词儿沈松完全听不懂,但他觉得自己刚才失态了,竟然因为这个名义上大嫂的一句话有些紧张,他实在太不像他自己了!
沈松正反省着的时候,他发现供销社门口到了,便停了下来,对着苏泠说,“就是这里面了,等会儿你给钱就行了。”
苏泠抬眼看了一眼那牌子,直接走了进去。
沈松没有想到苏泠这么大的胆子,连忙追了上去,“你别着急啊,没有我领路你不知道该怎么走!”
“还能该怎么走,光天化日下打牌,肯定是在比较隐蔽的地方了。”苏泠一边走一边说。
这供销社可是个好单位,要是打牌,肯定也是在后面。
果然,供销社后屋的一棵黄角树下,有好几个青年聚集在一起,而他们的中间正摆放着几颗玻璃钢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