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奇文学《大明：从布衣才子开始》第4章 比箭较技
曹文焕把破旧的长衫一抖，施施然坐下。
两个男子一愣。
开始的时候，听那赌博的少年说要找人来偿还银子，还道是家里的长者，谁想却是个年轻后生。
看模样虽然周正，说起话来却是老气横秋。
短髭男子哼了一声，并不说话。
长须男子淡淡道：“姓范。”
曹文焕道：“哦，范先生。”
顿了顿，问道，“两位先生不像本地人，冒昧请教，先生来自何处？”
短髭男子喝道：“你是什么东西，凭你，也配问东问西的？”
曹文焕瞟了他一眼：
“非也，敝人只是好奇，所谓不打不成交，我这族侄不识好歹，鲁班门前弄大斧，让二位教训了一番。”
“我这个做叔叔的，想要找回场子，总要打探一下对手的来历吧？”
范姓男子怔了怔，微笑道：
“瞧你年纪轻轻，说话倒有几分意思，你且猜猜，我们是从哪里来的？”
“这有何难？刚才不知道，现在已经拿捏得八九不离十了。两位是从东边来的，应该是——山海关外。”
曹文焕漫不经心。
短髭男子现出异样，范姓男子道：“小哥，何以见得？”
曹文焕持起桌上一只空杯，自顾自斟起茶来。
“两位说话语气，不是大同口音，自然不是大同本地人。”
“虽然穿着关内服饰，但是脚上的靴子却与众不同，这种皮革缝制的靴子适合走远路，辽东人称为‘蹚突马’，我说的对吧？”
短髭男子急忙低头.
他的衣袍宽大，几乎遮住了脚面，不知道对方是何时注意到了他们的鞋子。
“另外……”
曹文焕轻啜一口茶，压低声音，“咱们关内的男人，从来不在耳朵上打个洞，因为害怕没有女人敢嫁他，所以……哈哈……”
短髭男子闻言，下意识的去摸左边的耳垂。
其实，他那只耳洞也是极小，如果不去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壮哉呀，真是壮哉，”
范姓男子使劲用扇柄敲打掌心，“想不到一个小小的怀仁县，居然有阁下这样的奇异少年，眼力辛辣老到，和你这个年纪简直格格不入，佩服，佩服。”
说着，重新打量起他。
曹文焕心想：
“你如果知道我前世的妈妈是干什么的，就不会这么吃惊了。”
眼皮上挑，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范姓男子轻咳一声，悄声道：
“小兄弟拆穿了我们的来历，莫非是想讹诈？”
“猜着了。”
曹文焕同样压低声音，“先生如果执意要我族侄儿还银子，我就到官府去上告，说二位是辽东奴虏派来的细作。”
“细作？”
范姓男子怔了一下，笑叹道：
“好，你还算是个小人中的君子，罢了，咱们认栽了，你兄弟输的银子，我们不要了。”
曹文焕道：“多谢先生。先生识时务，知道见了官，会被衙门讹诈更多钱财。”
“不过，敝人仍然要请教，我侄儿输了多少？”
范姓男子沉思一下：“不多，纹银二两。”
曹文焕暗暗悱愎了一句，这曹刚真是胆大包天，居然输了二两银子！
相当于一个七品县令的半年俸禄，民间老百姓一年的开销。
“那么请问先生，他是怎么输的？”
范姓男子颇有涵养，慢条斯理道：
“他和我这位姓敖的朋友比试箭技，七十步外嘛，各射三箭，我朋友三箭皆中靶心。”
“相比之下，这位少年人的箭术相去甚远，咱们按照赌坊的规矩，押的是二两纹银……”
曹文焕心里推测，七十步，按照曹刚的水平，应该不至于输的如此之惨。
转过眼睛，却见曹刚满脸晦气：
“叔，是五石的强弓……”
曹文焕一震：五石弓？
曹刚平时拉的都是三石弓。
这次被银子引诱，居然勉强去拉五石弓，还相隔七十步，也活该他技不如人。
“小兄弟，即然不打算还银子，还问这些有何意义？”
范姓男子道。
曹文焕道：“敝人这次来，除了替侄儿出头，还打算和先生赌一局？”
“哦？”
范姓男子眼睛一亮，刷的收起丝绸扇。“你也要和我这位朋友赌一局？小兄弟怎么如此有自信！”
“实不相瞒，我这位朋友的箭术，放眼整个大明朝，出其右者可谓寥寥无几，小兄弟就不怕……又多输几两银子？”
“怕，怎么不怕。”
“不过，既然先生不愿见官，就算是输了，先生自然也狠不下心要银子，何况……”
曹文焕摆弄了几下手指，“我也未必会输啊！”
“哼……”
旁边的敖姓男子冷笑一声，露出鄙夷的表情。
范姓男子斜瞟一眼，拍掌道：
“好好，虽然无耻，但是无耻到可以用本事做手段，还算是个有品位的人了。”
“范某真想见识见识小兄弟的本领，敖兄弟，你就再和他比试一局吧。”
敖姓男子拍桌站起，大叫道：
“掌柜的，取弓箭来，五石弓。”
“小兄弟用几石弓？”范姓男子问道。
“敝人自然也用五石弓。”
两张弓捧到了眼前。
曹文焕试了试弦，这赌坊的兵器倒没作假，是精铸的铁胎弓。
“咱们比试，是按赌坊的规矩，还是自定规矩？”
曹文焕：“我侄儿是怎么输的，这规矩就怎么定。”
“小兄弟为朋友两肋插刀，义气。那好，按老规矩，你们各射三箭，开始吧。”
范姓男子一直不疾不徐的说话。
厅堂内又有人赌箭，其它人都围过来看热闹。
曹文焕和敖姓男子走到七十步外站定，各挽强弓。
“叔，加油。”
曹林、曹刚在旁边呐喊助威。
曹文焕目不斜视，心里默念着箭术口诀，一边握定弓臂处，一边沉气拉弦。
五石强弓果然不同寻常，幸好五叔从小就对他督责甚严，冠礼之后，他已经可以拉开五石弓了。
嗖！
敖姓男子已经射出一箭，目标正中红色靶心，白色的尾羽不断颤动，发出嗡嗡之声。
“好！”
周围的人震天价叫起好来。
“此人好强的臂力。”
曹文焕余光扫过，凝聚心神，箭杆划破空气，同样射中了靶心。
两人对视一眼，开始射出第二箭，依然是平分秋色。
到了最后一箭的时候，敖姓男子忽然道：
“等一等，大爷想延长三十步，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