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妖孽》第10章 劫后余生
想归想,鄂费可没胆量跳到野猪身上的,那样无异于自寻死路。
此刻的野猪看着很虚弱,像头病猪似的趴在树下,可是它的力量还在,战斗力还在。
它可以随时跳起来战斗,它可以随时拱飞狮子老虎,可以随时用獠牙挑开鄂费瘪瘪的肚皮。
虽然野猪的咬合力,奔跑力不是那么强,可它们的爆发力强。
特别是在愤怒时的爆发力惊人,这也是狮子老虎轻易不去招惹它们的原因。
连狮子老虎都不敢惹的角儿,鄂费这个熊包就更不敢了,他可是领教了这大爷的威力了。
虽然接下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如果侥幸能从这野猪嘴下逃脱,这经历就够鄂费吹一辈子了。
如果能把这头野猪打死,再弄回屯子里,那可是够吹三辈子了。
想象总是美好的,鄂费现在不敢美好,只想着逃命。
骑在树杈上的鄂费远看像猴,近看还像猴。
鄂费喘了好一会儿,才把气喘匀,才把狂跳的心放缓,才把一身的臭汗晾干。
一切都安稳了,可更大的问题随之而来,那就是寒冷。
刚才鄂费决定开枪打野猪时,把大衣和帽子都脱了,这是为了减轻重量,行动方便。
可现在却不方便了,因为没了保暖,他冻得像个大傻猴。
东北的冬天很冷,是能冻死人的那种冷。
虽然说撒尿得拿根棍子,是瞎说,可现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东北人抗冷,不是说他们天生抗冷,也不是说他们后天进化了。
这秘密就是他们的保暖做的好。
比如进山的鄂费就是一身保暖的装备,大皮袄,二棉裤,三筒靴,四狗皮帽,这些是保暖的标配。
有了这几样就能在冰天雪地里呆上一阵,这只能说是一阵,不能够长呆。
如果在晚上不能进屋,那么有这几样也是白搭,第二天就会多了一条冻僵的尸体。
现在的鄂费少了羊皮大衣,少了狗皮帽子,也就是说装备少了两样。
此刻,鄂费不感到树下的野猪是危险了,而是感到寒冷是最大的敌人了。
特别是他还处在树上,也就是半空中,这里的小风还嗖嗖的,就像一把把小刀子在割他。
而且是很锋利的那种,就像他插进野猪屁股里的那把匕首。
报应来得就是这么快,所以,人就是这样,你哪方面得了好处,另一方面就得有损失,这是科学的,这叫物质守恒定律。
现在的鄂费头发、眉毛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霜,这是刚才出汗造成的,也是他呼吸造成的,现在他的呼吸也是冰冷的。
鄂费看了看西方,看不见太阳,它已经躲到了山后边。
黑暗正一步步的包围这里,死神的脚步也近了。
鄂费叹了口气,他知道今晚是在劫难逃了。
不是被野猪吃了,就是被老天爷冻死。
此刻,鄂费的心里冰凉冰凉的,比这天气都凉。
鄂费把手伸向腰间,把腰带解下来。
这是一条油滋滋的布条,那个年代都是这样的布腰带。
鄂费把腰带从中间一撕两半,随后把两块布系上,这样就做成了一条绳子。
做好了绳子,鄂费把绳子从自己腰间绕过去,把绳子两头系在了旁边一根比较粗的树杈上。
他这是在做安全绳,他怕晚上睡着了,自己掉下去,再有就是防止自己冻死后掉下去。
鄂费宁愿冻死,也不想死在野猪口里,或者尸体被野猪啃,这是他最后的一点倔强了。
做好了这一切,鄂费就像穿好了寿衣的老人,就等着死了。
两滴温的眼泪从鄂费眼里滴出,只滴了两滴。
这可能是他最后感觉到的在世上的一点温暖了。
鄂费闭上眼睛,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死亡的准备。
突然,一声狼嚎从远处响起,随后两声,三声。
鄂费赶紧睁开眼睛,向狼嚎方向看去,可除了树木啥也看不见。
树下正趴着的野猪也听见了,它呼地一下站起身,也向狼嚎方向望去,一脸的警觉。
按理说不怕狮子老虎的野猪在这树林里没有天敌,可一物降一物,这体型比它小很多的野狼却是它的天敌。
这是因为狼都是成群的,几匹,甚至十几匹,再凶猛的野猪也扛不住这狼群战术。
在这大森林里,除了靠力量取胜,还有就是凭数量取胜,狼群就是后者。
再有,野狼行动敏捷,耐力好,而且还很聪明,这三点是野猪所缺失的,是狼群狩猎野猪的必杀技。
在这大森林里,只有两种生物能配上“狩猎”二字,一个是猎人,一个就是野狼了。
第一只野狼出现,随之第二匹只,第三只之……
十多只。
它们从四面出现,把野猪围了起来,看着像个铁桶,应该叫铁桶阵。
野猪没有动弹,没有像平常那样冲上去就干。
而是把屁股掉到树干处,把脑袋冲着狼群。
他这是在保护薄弱处,它知道这野狼可都是掏肛能手,个个都堪称肛肠科主任。
此刻,天已经黑下来了,围着野猪的野狼眼睛冒着绿光,看着很是瘆人。
野猪发出低吼声,这是在示威。
野狼一声不吭,嘴角流着汗拉子,眼前不是野猪,而是猪肉。
双方都静止不动,对峙着。
此刻,树杈上的鄂费身上开始有了热乎气,有了重生的欲望。
他很着急,想着让它们快点干,最好来个两败俱伤,这样自己就能逃命了。
虽然鄂费很着急,可这些围着的野狼一点也不着急。
有几只坐了下来,甚至还有趴着的。
树上的鄂费看狼群不着急,他倒急得像猴,恨不得跳下去。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狼嚎,这声音低沉,听着很是瘆人。
“头狼发令了。”鄂费脱口而出。
话音未落,围着的野狼开始行动了。
它们张开大嘴,露出獠牙,向着野猪扑去。
野猪也不甘示弱,用它那大嘴左拱右拱,很是勇猛。
两只狼被拱飞,像鄂费刚才那样,在空中划出两道优美的弧线。
战斗了一会儿,以数量取胜的狼群慢慢占了上风。
它们有几只在跟野猪面前斗,剩下的都奔野猪的屁股处使劲,它们是想掏肛。
每次野狼碰到野猪的肛门处,还没等张嘴掏肛,野猪就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这是因为野狼碰到了插在它肛门处的匕首了。
野狼们很疑惑,只有树上的鄂费明白原因,他露出了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