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朱棣当师爷》第7章 原来你是这样的道衍
我说,“不瞒大师,在下姓王,名茶先,二十五岁。”
这个名字有来头,茶先,意为爱喝茶的先生,恰与我喜欢喝茶相契合。
至于如何来到这秦淮河边,我便编了一个故事。
我说,“在下本为西域人,想着来中原游历一番,一路向南,便来到这应天府。不曾想,方才走在路上,却有一阵怪风刮起,那风有如龙卷风般,在下来不及躲避,为其所席卷,于是,待风停,在下即出现在这秦淮河边也。”
我这身服装与明朝普通百姓装扮格格不入,再者,想那道衍也未曾到过西域,如此一说,必能敷衍一番。
道衍倒也不深究,只略略点了点头,又说,“茶先小友,在此相遇,此乃有缘。”
我见那道衍僧衣略显破旧,上面布满补丁,便说,“大师来此地所为何事?”
道衍说,“无他,只为散心解闷耳。”
此时,摸了摸肚子,我感觉肚中饥饿,正想说些什么,却见那道衍头冒冷汗,双手颤抖,少年僧人见状,连忙扶着道衍坐在一旁的大树下。
这场面见多了,以前公司里的不少妹子为了减肥,不吃早餐,结果一个接一个地低血糖,出现的状况与道衍并无两样。
我对那少年僧人说,“小师父,不必慌张,想必道衍大师肚中无食,方有如此情形。”
道衍听言,赞许地点了点头,眼中对我又多了几分认可。
我对那少年僧人说,“小师父,敢问如何称呼?”
道衍此时缓缓说,“其为贫僧小徒,法号慧真,年方十八岁。”
我向慧真顿了顿首,说,“慧真师父,此地可有用饭之地,只需肚中有食,道衍大师症状可解。”
慧真思索片刻,手指了指前方,隐约可见有一招牌,上书集贤楼三字。
道衍又说,“小友此身装扮过于怪异,恐引世人观望,若不嫌弃,贫僧包中恰有一套旧衣旧鞋与旧帽,小友可穿之。”
我想,这样也好,免得穿着一身2022年的衣服被明朝人像看猴子一样看待。
换了衣服鞋帽,倒也合身,虽旧些,却干净。三人缓步来到集贤楼门前,方才站定,便有店小二笑脸相迎,只是见我们如此装扮,便笑容渐失。
看店小二如此势利,我刚想骂他几句,道衍用手拦下往前冲的我,朝我狡黠一笑,看来道衍自有妙计对付。
道衍眯着眼睛直勾勾看了看店小二,小二哥被看得心里发毛,不敢多言,只得将三人迎进酒楼。
待三人坐定,小二哥询问要吃些什么。
道衍也不思考,直接点了几样素菜,还有三碗面。片刻后,满满一桌菜肴摆了上来。
看那道衍穿着不像有钱之人,我边吃边小声嘀咕,这桌子菜得花不少银子吧。
道衍微笑说,“如此一桌菜,须五两银子。”
这,五两银子换成人民币,怎么也得几千元。反正我没有钱,道衍哪来这么多银子。
道衍瞧出我心思,小声说,“不必惊慌,吾自会应付!”
我想,不吃白不吃,有你道衍这话,不管了,于是,只顾埋头大吃特吃。
风卷残云一番,一桌子菜肴及三大碗面,已快被我们三人吃得精光,此时道衍突然大喊一声。
这声犹如平地惊雷,酒楼中那些食客顿时齐唰唰朝我们这边望来。
原来,道衍指着盘中,对着店小二,怒目相对,喊道,“小二,此菜中怎有苍蝇数只?!”
小二赶忙来到桌前,低头一看,见菜中果然依道衍所言,竟有数只苍蝇卧在菜里。
道衍又叫,“尔等酒楼,胆敢如此龌龊行径,今日我便要讨回个公道!”
酒楼掌柜也赶将过来,看那道衍在此大呼小叫,便堆起笑脸,双手抱拳说,“原来是道衍大师,请借一步说话。”
二人来到酒楼外,不知说了些什么,折回,掌柜说,“今日为小店之错,此餐为我向三位赔罪,还望多多包涵。”
我们三人起身出酒楼,边走,我边问道衍,“大师,与那掌柜说些什么,竟白吃一餐。”
道衍笑言,“无它,只说今日若不给个说法,我三人必在门口将此事大为传颂一番,掌柜自知理亏,也就顺水推舟!”
没想到,来到明朝的第一顿饭居然是霸王餐,倒也十分有趣。
不过,这道衍看来也不是什么大气之人,格局不高,为了口吃的,能给对方下套,我眼中不免有些鄙夷。
道衍看了出来,说,“小友,你心中必有疑惑,为何我有如此之举?”
我说,“大师,非寻常之人,此举必有所隐情。”
道衍笑言,“此酒楼乃皇亲国戚所开,平日里凭借权势胡作非为,更以开酒为名,行敛财之实,商人官员欲托其办事,故来此用饭,任此宰割,花费越多,所托事务方能办妥。”
原来如此,但朱元璋不是最讨厌此类贪墨之事,又怎能容忍这班人如此行事!
我说,“朱元璋就不知此事?”
话刚出口,道衍与慧真大惊,道衍说,“小友,慎言!休要胡言乱语,岂可直呼洪武帝名讳?!”
对,现在是洪武时期,直接提朱元璋名字,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我吐了吐舌头,说,“方才失言,洪武帝就不管管此事?”
道衍说,“洪武帝事务繁多,哪管得了许多!”
正交谈间,忽听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杂乱且人数众多。只一会,十来个凶神恶煞的家丁打扮的人挡在三人面前。
十来人皆手执棍棒,为首一人高声断喝,“你们三人胆敢在酒楼造次,是不是活得不耐烦!给我打!”
方才想必掌柜不愿在酒楼中闹事,于是,让这些打手一路跟随,找个机会下手,教训一下我们三个人。
话音刚落,十来个打手一拥而上,劈头盖脸打将过来。
说时迟来时快,道衍与慧真将我护在身后,瞬息之间,他们师徒二人出手相斗。别看慧真长得白白净净,一脸斯文,动起手来却是极为劲狠。
只见他身子重心往下,双拳紧握,闪转腾挪间一拳接一拳打在对方下腹处,一声接一声地惨叫后,便倒下一大片。
那道衍也不是盖的,双腿轮流飞踹,脚所落之处,要么棍棒折断,要么手骨折断,只一刻便放倒几个壮汉。
为首那人一见大事不妙,转身就要逃走,是时候出手了,不,是出脚了。我顺势伸脚一挡,那人被绊了一下,直接摔出几米,手里的棒子跟着甩出老远,一时之间动弹不得。
道衍拍了拍手,说,“尔等雕虫小技,也敢来此造次!还不快走,免得再打你们一顿!”
十来人听得此言,慌忙相互搀扶,落荒而逃。
慧真来到我面前,问,“王兄,可有受伤?”
原来他会说话,认识他到现在,才开口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怎么了。
我连说,“无恙,慧真师父费心了。道衍大师,你原来这样能打!”
道衍大笑说,“小友,行走江湖,怎可无一技防身,让小友见笑了。”
这家伙深藏不露啊,文武双全,看来绝非等闲之辈。
道衍问,“小友,往后有何打算,是继续南行,或其他。”
我想了想,还是得和道衍与慧真一起,反正按时间节点看,再过两年,道衍便会与朱棣相识,这机会太难得了。
于是,我说,“道衍大师,我本胡乱游历,若大师不嫌弃,不如与大师同行,也好有个同伴。”
道衍说,“在下亦有此意,小友也非寻常之人,在下颇为欣赏。”
客套话说完,三人便一路搭伙而行。
天色渐暗,三人一路走到树林旁同,道衍说,“今晚不如在此过夜,也可与小友长谈。”
我想这样也好,与道衍多些交流,也好增加对道衍的认知。
慧真从包里拿出火折,又与我一起捡了些柴火,点燃后,三人长坐而谈。
我一直很好奇,这慧真是何来历,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好好了解一下。
还有道衍,除了在文方面有一套,怎么又有何好身手,这个问题也很有意思。
大概对方也对我充满好奇,于是,三人相对而望,各自在心中盘算着什么。
我先打破僵局,说,“慧真小师父,好身手,可是师从道衍大师?”
慧真淡然一笑,说,“非也。”再不多言。
道衍说,“小友莫怪,慧真本就如此。”
这是人狠话不多啊,说的就是慧真啊。瞧他刚才出手,近身格斗,一人打他十来人,绝不是什么问题。
道衍说,“小友,说来话长,慧真不喜多言,不如由我来说上一说。”
正合我意,于是,我说,“在下洗耳恭听,请大师赐教。”
道衍从怀中掏出大饼,分给我与慧真各一块,他细嚼慢咽后,缓缓道来。
道衍本就是个有故事之人,看来今晚必是不眠之夜,我打足精神,准备与道衍深入攀谈,也好给他留个好印象,为今后做好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