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奇文学《今今》第9章 答应我一个条件
王今今倒抽一口凉气，本能地扭头挣扎，她一把抓住钳固住自己的手臂想要推开这强硬的束缚，却被蛮力给压了回去。谭季礼一手箍住捣乱的小手背到身后，一手扶住女孩浑圆的后脑不让她乱动，似要吃人般继续凶悍地攻城略地。
一双大掌顺着女孩手臂握住了吊瓶，王今今微微瑟缩，少年终于稍稍放开了追上来的唇，他重新站直，满意地看着女孩满脸娇羞的怒意。
“以后别吃烟了。”
少年重新燃起一支烟衔在嘴边，喷发的云雾让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王今今刚抬手想要给他一巴掌，却在空中被截住了。
他笑意深浓，吐了一口烟圈，继续说道，
“吃我就行。”
他一直以为王今今身上若有似无的烟味是王国安熏的，直到今天在病床前看了又看她指侧被茧痂增生标记的浅浅黄斑。
“我嘴里可不就是烟味嘛，当吃烟了，女朋友。”他挑眉回应。
“被亲是女朋友的义务，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烟杆噙在嘴角，他说话有些含糊。
“我什么时候……”王今今刚想反驳，突然忆起的确说过“男朋友”诸如此类的话，但那只是气话而已，哪能被当真呢？
“我说过了，”谭季礼似乎看穿女孩的心思，“我是认真的。”
原来是这般认真的。
认真地想要试探每一个不谙世事埋头读书的女孩，想要带自命清高的学霸姑娘们沦陷，想要看不染尘埃的顾盼不凡的青娥们坠落凡间。
像集邮般随意践踏一颗颗真心，何等的认真！
“我知道了，远意哥哥。”王今今又想起在校医室里被撩拨得鼓涨的心，她抬手揪住领口，欲攥着此刻酸楚苦涩的滋味，她回想起动摇着想要交付真心的那一刹那，羞耻感漫上思绪，她甩了甩头，急切地说道，“不早了，我想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在按熄通话的一瞬后，世界变得格外安静。窗外蔷薇茎杆撞击窗户，“踢嚓咯嚓”，在冬风中发出求救的声音。
王今今呆坐在床沿，矮几上那株腊梅被她细心地插进了花瓶里，到现在还散发的幽幽的暗香。
她看着手机未接通话里躺着的那个红色号码，九点四十三分，谭季礼说完了混账话后，摸出手机连哄带骗要到了王今今的号码拨了过去。“班长，这是你男朋友的电话号码，回去记得存成紧急联络人。”他混不吝的口气没个正形儿。
似鼓足勇气般，她按下红色号码拨了过去，“嘟……”对方立刻接了起来。
“谭季礼，是我。”
“乖。”电话那头浅笑，“想我了？”
“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答应……”“答应当你的女朋友。”下定决心一般，王今今脱口而出。
“说来听听。”电话那头懒洋洋的，像是躺在舒服绵软的云里，连声音都溢出一丝适意舒坦。
“还有七天期末考试，你在班里的排名进步二十，我就答应你。”是掷地有声，铿锵有力，不容反驳的语气。
“姑奶奶，你即刻杀了我还快些。”对方条件反射地从床上弹起，他支着一条手臂哀嚎，“想点别的吧，求你了。”
既然对读圣贤书而有了光环的同学有敌意，就邀他为伍。王今今赌气地想，让他知道这群女孩子夜以继日地苦读付出，在学习上艰难地取得小小成绩，拉开与大部分不学无术同学的差距，受到了老师和学校的重视，这些都并不能成为被耻笑被敌视的理由，更不能成为供他人肆意戏弄的原因。
“明天一早，不准迟到。”
没给对方磨叽的机会，她将手机关了机。
寒潮如约而至，今早的雨里夹杂着碎冰的刺骨，王今今在校服里添了一件薄薄地棉衣，又从衣柜里翻出最厚重围巾和毛绒手套，走到门口换上了加厚雪地靴才走出了大门。
她撑开红伞的一瞬，一个颀长的身影走到了面前。
他穿着美式复古飞行夹克衫，沉色橄榄绿在晦暗不明的南方清晨，像是注入了些许青春勃发的活力。他双手插兜在原地轻轻跺着脚，见王今今出门，才迈开长腿两步走上前来，“祖宗，快冷死我了。”
他取出衣兜里的手就要去握王今今，却没想女孩倒退了两步，正色道：“学校不许早恋，你在学校里不能说这件事。”
“这不在校外呢嘛。”少年气呼呼地反驳道。
“也不行，同学看到就是不行。我们各走各的。”说完，王今今撑开红伞走进雾涛迷蒙的的雨里。没走两步，她突然住了脚步，谭季礼所料未及，一头碰了上去。他连忙双手举高戏谑道：“这可不是我故意要碰你的，别想赖我。”
王今今低头转身回到家里，在收纳箱里翻找出一柄黑面大伞递给了少年。
“以后别在我家门口等我，同学会看见的。”
“好～，都听你的。”意慵心懒的语调里夹杂着一丝无奈。
教室里读书声不大，只到了稀稀拉拉几个人。王今今和谭季礼这时一前一后走了进来，班上早到的同学都投来了讶异的目光，并不是看穿了两人暗自里的小秘密，而是感叹谭季礼居然也有早到的一天，真是不可思议。
谭季礼已经很久没那么早起过，他只感觉头昏脑胀，眼皮打架，到座位坐定后，就伏案打算睡个回笼觉。才刚刚趴着眯了两分钟，胳膊就被人轻轻推了推，他怒火中烧，带着起床气的暴躁他微睁开了眼。
“不准睡觉，起来读书。”
王今今站在他身边柔声提醒。
“姑奶奶，我真不行。”他耍赖般支起上身，又惯性地朝椅背躺去，壮实有力的长腿一伸，吊儿郎当的痞气展露无遗。
“那好，一切就都作废。”
“别啊，”谭季礼懒散地伸长胳膊抓住转身欲走的王今今，又在女孩瞪圆的眼神下不得不放开了手。“你得帮我吧，靠我自己？你不明摆着欺负人呢嘛。”
王今今低头思考了片刻，看到越来越多的同学们走进教室，她快速地嘀咕了一句，“晚自修，我可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