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刺客》第3章 庄生
庄生是陶家的管家,是陶朱的得力干将,就是口无遮拦,他比陶朱小,却长得比陶朱老,他心算能力极强,不用算盘也能把账算的一清二楚,准确无误。
陶朱对庄生说:刚刚李斯来过了,他是来传达秦王的旨意的。
庄生说:来者不善,此人面相凶狠,阴险狡诈。
陶朱说:比他更狡诈的是秦王,李斯只是秦王的说客,他今天是来要钱的,他的理由冠冕堂皇,他说,当前,国家正值变法,强军变革,要大量锻造青铜,训练马驹等,亟需用钱,让我捐出所有家产,然后进宫给我当个太傅,代代世袭,是无上的荣耀。
庄生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问道: 那老爷怎么想的?
陶朱说:咱们家坐拥金山,富可敌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所谓伴君如伴虎,就算给我皇帝当都不换。
庄生说:对,商不与官斗,何况是皇帝,九五至尊,我们只能花钱消灾。
陶朱说:你立刻准备一箱黄金,三箱白银,六箱珠宝,还有十八颗夜明珠,即刻送进秦王宫。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透,庄生带队,领着一帮家丁运送金银财宝出发了。出发前,陶朱反复强调,言多必失,进了宫,要少说话,多听话,送到了马上离宫。
庄生就这么出发了,一直到太阳下山了,还没回来。
天快黑的时候,就一个家丁徐福回来了,徐福满脸是血。
陶朱问他怎么满脸是血。
徐福说:这血不是我的,这血全是庄生的。
陶朱问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庄生回答:秦王收下了财礼,但十分暴怒,说主公富可敌国,却送这么点,犹如九牛一毛,十分吝啬。秦王当即豁了陶管家的嘴,他的血溅了我一脸,秦王下令一个一个处决我们,我是最后一个被处决的,轮到我的时候,我镇定自若,满脸是血昂首看他,秦王问我,他们都吓得屁滚尿流,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我回答,生亦何欢,死亦何惧。秦王佩服我的胆识,放我回来,给你报信。
陶朱说:没理由呀,两国交战都不斩来使,秦王再残暴也不该如此,不留一点余地。
陶朱问徐福。庄生在秦王面前到底都说了什么。
徐福说:一开始庄生低头跪着,很是恭敬,秦王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后来,庄生的声音跟着大了起来,他说,秦国之所以强盛,倚靠的都是陶家交的税,他说,主公逍遥自在,就算拿皇帝来都不换。
陶朱难过,说:我不该派他进宫,这下惹了大祸临头。
徐福说:确实大祸临头了,秦王让我回来传的话我还没说,他说,他给了你机会,但你不珍惜,现在为时已晚,我刚一路回来,桓齮带着一大批士兵就跟在我后面,是来抓捕我们的。
陶朱眼神深邃,深感不安,他立刻把淳于髡叫到了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