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图》第7章 算学、丹学与冤家路窄
殷嘉表情变得狰狞。
他知道姜北离修炼天赋极高,可没想到能高到如此程度。
姜北离,当好你的废人不就好了吗!
为什么?!
为什么要重塑丹田!为什么要重修!
一境后期!
短短数天,姜北离不仅重塑丹田,还有了一境后期修为!
修行速度何等骇人!
众学子同样心惊,按照这种骇人的修行速度,假以时日,黄榜第一还是姜北离的。
不能交恶!
子书巽见众学子神色各异,不禁心生自豪。
姜师兄的天才,你们根本无法想象。
“尔等可有话说?”裴昭之扫视众人,见没有应答,言道:“我在此告诫尔等,勿要轻视于人,说不定你所轻视的人,将来还会是黄榜第一。”
言罢,裴昭之不再久留,转身离开。
老师与学生的会面就这么草草结束,诸生见状,各自散去。
“姜北离,你休想再登临黄榜第一!”
殷嘉暗忖,心中的怨已成恨。
姜北离选择无视他,走向子书巽,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道:“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姜北离。”
“我……我叫子书巽。”
子书巽显得很紧张。
“今日多谢你为我说话。”姜北离诚恳道谢。“你之前见过我?”
“没见过,但我时常听他人提及姜师兄你的风采,所以……。”
子书巽说着说着,脸涨得通红,再也说不下去。
原来是一位小迷弟……
姜北离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尴尬的气氛在蔓延。
子书巽也察觉到了这一点,率先打破尴尬:“姜师兄,我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告辞。”
……
黄院修炼区。
与子书巽分别后,姜北离来到此处。
修行是为了活下去,修行者修炼武技是为了活得更久,所以武技是修行者必须具备的东西。
至少,姜北离是这么理解的。
他如今重修,之前修炼的武技自然要捡起来。
修炼武技的过程是个人隐私,学院修建了许多修炼室专供学生使用。
但不是免费。
武技大多有破坏性,修炼室有阵法加持,不仅不惧破坏,还能聚拢天地元炁,因此采用收费制。
一个时辰以内,下品元晶一百枚。
三个时辰以内,下品元晶一千枚。
超过三个时辰,每多出一刻钟,便加收两百枚下品元晶。
之所以加收元晶,是为了防止学子过度修炼,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姜北离缴纳十枚中品元晶,拿着号牌走进一间修炼室。
门一开,将号牌插进凹槽,修炼室所具备的阵法自行开启。
室内空旷,约莫百来个平方,边缘摆放着三个蒲团,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计时已经开始,他不想浪费时间,当即展开架势。
但见他手呈掌状,腿曲成弓,忽地一掌推出,带出猛烈的呼啸声。
身形腾挪间,掌势千变万化,道道残影浮现。
许久后,一套掌法打完,衣衫全然湿透。
待缓过来,他却一脸困惑。
按理说,有着前身的记忆,施展起武技来应该很顺畅才对,毕竟前身修炼过。
但是没有。
这一套黄阶极品的幻云掌,施展起来费劲不说,还很别扭,就连运行元炁的筋脉都隐隐作痛。
莫非是元炁太过浑厚,筋脉还没适应?
抱着这个想法,他重新打了一遍,却比先前还费劲,筋脉的胀痛感也更加清晰。
他以神念内视。
“运行元炁的筋脉没有堵塞,元炁也运行通畅,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他不信邪,将拳法、腿法、身法一一试了个遍,白费了半天劲不说,元炁运行过的筋脉竟开始刺痛。
“是筋脉的问题!”
此刻,他无比确定。
丹田重塑之后,可以承受被压缩之后的浑厚元炁。
可他的筋脉还是以前的筋脉,没有被重塑过,自然无法承受浑厚的元炁。
若是强行修炼武技,最坏的情况就是筋脉被涨破。
筋脉若破,元炁无法运行周身,修为终生不得寸进。
念及此,他一阵后怕。
还好今日只是尝试,也没有执着于练成一种武技,筋脉仅仅只是刺痛而已。
想要解决筋脉承受不住浑厚元炁的问题其实很简单。
在修行者中,有一种修行者被称为体修。
体修的修炼方式特殊,但用‘炼体’二字来概括再合适不过。
而在炼体功法中有锻筋一说。
锻筋可以解决他的问题,但新的问题随之出现。
书殿藏书不知凡几,肯定是有炼体功法的。
可没有人教,他自己练肯定是不行的。
不过,就算不能练,先熟悉一下也是好的。
他退出修炼室,回到宿舍,洗漱完倒头就睡。
……
翌日,数科讲堂。
“数科,或者说算学,是一门很复杂的学问,行军打仗、粮草运输……。”
讲台上的裴昭之侃侃而谈,神色飞扬。
他从算学起源讲起,再讲算学运用,然后才正式开始上课,教的还是加减法!
学生都十几岁了,你教算学蒙学的内容作甚?
姜北离严重怀疑裴昭之脑子有坑。
“姜北离!”
裴昭之一声大喊,惊醒了昏昏欲睡的姜北离。
“啊?谁叫我?”
众学子大笑,等着看他笑话。
坐在旁边的小迷弟子书巽,指着课本向他使眼色。
裴昭之黑着脸,道:“看你睡了一节课,想问问你,缺不缺枕头。”
姜北离拱手道:“多谢裴师,若是再添一床薄被就更好了。”
众人瞠目。
裴昭之气恼道:“将九九歌背诵一遍,若是背不下来,今后就别来上课了!”
“我背不下来。”姜北离表情淡定。“不过……。”
“不过什么?九九歌此等蒙学都背不下来,你还学什么?干脆回宿舍睡你的大觉去吧!哈哈哈!”
殷嘉终于逮着机会,大肆嘲笑道。
姜北离没有理会,只是提笔写字,而后将起身离开座位,将纸张交予裴昭之手中。
“请裴师指正。”
裴昭之接过扫了一眼,神色变得诧异。
纸上有一个三角形,其中两条边标注了长度。
下方是他看不懂的数学公式。
公式下方是解释,看完解释他才明白,这就是商高定理,即勾股定理。
姜北离拿出勾股定理的公式仅仅只是为了向裴昭之证明,他有留在讲堂的资格,无关其他。
他问道:“裴师,我今后还能来上课吗?”
裴昭之深深看了他一眼,道:“能,你先回去坐下吧。”
勾股定理公式让裴昭之眼前一亮,但也仅仅如此,要知道他可是太史局司历。
而司历是掌管历法之官,非在算学一道上学有所成者不能担任。
见裴昭之不追究,殷嘉不服气道:“裴师,为何不惩处姜北离?”
裴昭之问道:“你想某怎么惩处他?”
“他在您的课上睡觉,这是不尊重您,念他是初犯,只将他赶至门外听课即可。”
“你在教某做事?”裴昭之眉头一挑,问道。
闻言,殷嘉连忙作揖。
“学生不敢。”
裴昭之告诫道:“你与姜北离的恩怨某不想管,也不会去管,但在某的数科讲堂,你找姜北离的麻烦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在算学一道上超过姜北离。”
说着,竟是没忍住笑,道:“不过在某看来,你完全没希望。”
殷嘉怔住。
没懂裴昭之的意思。
“好了,坐下吧,我们继续上课。”
……
学院规定,主科每日两节课,共两个时辰,每门副科每日一节课,每节课一个时辰。
下午,姜北离来到丹科。
“月尾花生长于阴寒之地,向月而开……。”
“关于月尾花还有一个传说……。”
丹科老师李彦林为人随和风趣,讲的都是低阶灵药,内容并不复杂,时不时抛出一个小故事,使课堂氛围更加活跃。
姜北离察觉到,丹科学子大多都有丹学基础。
何为基础?
灵药外形、生长环境、药性、药理等等。
在大多数学子都有这个基础的情况下,李彦林大概率会加快丹学基础的进度。
如此一来,他可能会跟不上。
说到底,还是知识匮乏。
丹课结束,转道剑科。
演武区,十六号擂台,即剑科讲堂。
姜北离还未踏上擂台,就听到一道饱含怨气的声音。
“姜北离,当真是冤家路窄,今日你休想站着出演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