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手》第6章 你和他有仇?
陆宽在这不大的店里随意的看着,只见一些颇具年代感的古董手表,随意的摆在博古架上,落了一层细灰。
“肖叔完全把铺子交给你了?”
陆宽拿起一枚金壳嵌珠珐琅怀表,擦去上面的灰尘,随口问了一句不禁陷入沉思。
当初肖楚南的父亲收上来这块怀表后,表盘里面的珐琅釉脱落损坏,表镜也烂了,还是师傅花了好几天修好的。
只是现在物是人非,师傅过世,而肖楚南的父亲也身体抱病,连一生心血所系的古表店铺也交给了肖楚南全权打理,只是从这块怀表上面的浮灰来看,好像托付错了人。
“来,喝茶!”
陆宽将怀表放回原处,坐在茶台前,端起肖楚南递过来的茶杯,忽然出手捏了他缠着纱布的那只手,一副好奇的样子道:“真的假的?”
“嘶,宽子,你手还是这么黑,当然是真的!”
肖楚南急忙将手抽回来,防备着陆宽道:“赶紧说事儿,收到你信息我疫苗都没打就跑来了。”
说到疫苗的时候,肖楚南脸色有些发发怵,一副后怕的样子。
看着肖楚南的表情,陆宽从旁边拿起纸和笔,开始画着一个人的面部轮廓,心中的笑意还是没有忍住。
陆宽一边画着,一边笑道:“小肖老板这是和谁家的狗过不去?”
肖楚南见瞒不过陆宽,只能无奈道:“昨晚喝多了,看见一个狗子蹲在路中间,嗨,真是奇了怪了,我老远就想绕着走,结果还是撞上去了。”
肖楚南喝着茶,嘴中砸吧着道:“不过回头一想,我横竖二百来斤,怕一只狗子干什么,结果……”
说完肖楚南看着被纱布缠绕的手,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随手将手中的纸递给肖楚南,陆宽不禁有些无奈的摇头。
一个平时胆小的二百来斤胖子,醉酒胆肥之后,和一只挡在路中间的狗过不去,结果硬是没干过,还被咬了。
拿着陆宽递过来的那张纸,仔细看了一眼,只见一个红色头发的青年男子肖像赫然跃于纸上,肖楚南嘴中啧啧称奇道:“真像!”
“怎么样,这人能找到吗?”陆宽平静了问了一句。
“太能了,不过先答应我一个条件!”肖楚南将那幅人物肖像往旁边一放,眼中冒出仇恨的光芒。
“今晚陪我去报仇,我已经买了毒镖。”
肖楚南不等陆宽回话,继续道:“这个红毛是丁海的手下。”
闻言,陆宽忽然皱起了眉头。
丁海这个人陆宽知道,是凤城古玩城最大的店铺“聚珍阁”的人,同时也是凤城古玩城的安保队长。
这个人陆宽从小到大接触过几次,听说在凤城古玩城是出了名的仗义,颇有古时游侠的味道,喜欢用拳头维护自认为对的道理。
而且陆宽知道,丁海这个人只是负责着凤城古玩城安保的安保经理,对于古董一窍不通。
口碑整体可以,不然凤城古玩城的安保工作也不可能让他来做。
只是令陆宽疑惑的是,为什么会去接那件高仿紫釉剔花扁瓶是丁海的手下?
丁海又和周哥什么关系,打算拿那件高仿西夏紫釉剔花扁瓶做什么?
这两个人是否牵扯到了师傅的死因之中?
一连串的疑问升上心头,陆宽神态反而变得出奇的冷峻。
“这红毛和你有仇?”
看着陆宽的神色变化,肖楚南继续道:“要不找丁海说说,毕竟丁海还是很讲道理的,手下做错事绝对会给一个交代。”
“不用了,我自己搞定。”
陆宽应了一句,决定先看看这两个人有什么动作。
没有查明白他们的目的之前,陆宽决定不打草惊蛇。
此时陆宽觉得师傅的死越来越蹊跷。
原本陆宽单纯的觉得,蓝仁只是因为师傅突然猝死,情绪失控,才作证诬陷让自己进去。
如果真是这样,陆宽回想起自幼师兄弟二人一起长大的种种,觉得还是可以原谅。
只是陆宽回来的一系列发现,让陆宽疑问更深。
首先是蓝仁接自己出来,就旁敲侧击的问赝术笔记的下落,随后发觉被人暗中监视,进而发现周哥的存在,同时第二天早晨看见蓝仁竟然也和周哥在联系,要制作那件高仿西夏瓷。
通过高仿西夏瓷和红毛,又发现丁海似乎也牵扯其中。
这一连串的事情使得整条线变得复杂难辨,扑朔迷离,让人一时理不清头绪。
就在陆宽陷仔细思索其中脉络时,忽然被窗口传来的一阵吵闹声打断,似乎是古玩城外的摊位那里有人打了起来。
肖楚南手坏了,但是耳朵很灵,几乎是吵闹声传进来的同时,人就已经趴在了茶台后面的窗户边。
“阿宽,你过来看看。”
“没兴趣。”
这种事,陆宽从小到大见得多了,无非就是摊主讲故事的时候,被顾客戳破了。
然后双方互不相让,进而发展成争吵谩骂,素质低的会问候彼此的家属和祖宗。
用嘴斗不过的一方,若是对于自己的拳头有信心,就会用更激烈的方式来获取胜利,打架往往是最简单粗暴首选。
“丁海和红毛都在,你不看看?”
肖楚南背着陆宽,随口提醒了一句。
本来不为所动的陆宽神色一变,立即往窗口闪身而去。
趴在窗台中央的肖楚南只感觉到一股风,就差点被挤到地上。
陆宽通过窗户,见楼下的摊位中,两个衣服凌乱的男子正撕扯在一起。
当看清那两个人的时候,陆宽眼神一变,因为这两人正是昨晚监视自己的那个四哥和其手下。
与此同时,身高一米八五,脸颊上有一块很大伤疤的丁海手提一口木匣,正满脸怒气的朝着二人走去。
走到二人跟前,丁海随手将手中的木匣,递给了跟在身后的红毛,便撸起了袖子。
陆宽见状,目光忽然被一物吸引,眼中逐渐透出一股冷光。
因为丁海手中的那口木匣,和蓝仁用来装高仿西夏紫釉剔花扁瓶的木匣一模一样。
肖楚南见陆宽眼中冷光乍现,不禁有些紧张的道:“宽子,你这是和丁海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