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孙二贵杜娘小说明代修仙,但遇到东厂是一本非常好看的玄幻文,它的作者是长舌翁。简介:大明正统三年,农历五月,初夏。南直隶江苏,松江府金山县,沧海盐田。大量的海水被运河引入滩头的盐田。海水在盐田中自然蒸发,留下水中含的盐和杂质。含盐量从低到高,盐田里的海水也从蓝色变为玫瑰色。接近血水的…
《明代修仙,但遇到东厂》引子 盐田上法术对决
大明正统三年,农历五月,初夏。
南直隶江苏,松江府金山县,沧海盐田。
大量的海水被运河引入滩头的盐田。海水在盐田中自然蒸发,留下水中含的盐和杂质。
含盐量从低到高,盐田里的海水也从蓝色变为玫瑰色。接近血水的玫瑰色。
今天这潭盐水比以往更红,从玫瑰红变成了血红。
只因真的有血撒入了盐水中。
盐水中倒着几具死尸,还流着血。弓箭从他们赤裸的胸膛穿过,给他们的前胸开了致命伤口。
离尸体五十步以外,是整齐排列的马队,马鞍上是戴红缨盔,穿锁子罩甲,手拿马刀或硬弓的士兵。
田里倒着的是盐田的盐工和灶户,他们是盐场的晒盐工人和小作坊主。
田里的马队是南京留守后卫的骑兵。
沧海村的每个人都知道的灾变还是降临了。
事发三刻之前,正值中午。
孙二贵现在正光着脚,顶着太阳拿着耙子推着一亩地的盐泥。
光脚踩入高盐水是非常难受的,孙二贵的脚已经被盐水蜇得冒出血泡。他只能小心向前推盐耙,生怕刺破血泡。
盐水直接和肉接触,会是撕心裂肺的疼。
孙二贵很瘦,还有塌肩膀。但习武和干重活让他有了极为壮实的体魄。糟糕的人生经历让这个十六岁的半大小子非常能抗揍,各种意义上的抗揍。
他在十二岁的时候曾经死过一回,但被奇迹救活。
在那以后,孙二贵的灵魂就被更换了。
新灵魂也叫孙二贵,是位混沌态的穿越者。需要吸取天地灵气才能唤醒生前的记忆。然而灵气总是不够的。所以他总是想不起来自己是个穿越者。
这就是混沌态穿越者。
和往常一样,孙二贵正在盐田里劳动。
但他知道这样平静的生活维持不了多久了。南京留守太监曹德盯上了他们的盐田,要不择手段地搞到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当朝天子批准灶户以现银缴纳赋税,取消缴纳盐巴折让税负的惯常做法。
江南地区因为私开银矿,银贱盐贵。折现银缴税,灶户要多交两成税负。
更为可恶的是,南京留守太监趁此机会勾结各大盐商、各大粮商。他们沆瀣一气压低食盐价格,抬高粮食价格。
逼迫灶户廉价卖地以换得苟活。
但他们失算了,拖了两个月居然没有饿死一个灶户或盐工。
肯定是有人暗中输送粮食!
留守太监曹德马上让锦衣卫写了一个沧海村灶户私通海盗走私粮食的密函。三百里加急送入宫中司礼监和东厂。
五日之后,宫里发五百里加急给南京留守指挥使,调重兵去沧海村剿匪。随行的还有一个东厂派出的长眉老太监,穿着皇帝御赐的绣金蟠龙纹红袍。
这长眉老阉,鹤发童颜,脸上没有一丝皱纹。东厂老太监不太说话却是不怒自威,非常有官气。
二话不说,东厂老阉人直接带着留守太监曹德和指挥使的精锐步骑兵浩浩荡荡直扑沧海盐田。
午时三刻!
像往热油锅里扔冷元宵一样,清脆的马蹄声伴随着甲叶的哗啦声在盐田中炸开。
“是骑兵突袭!”孙二贵嚎叫着,接着开始玩命地后退。
骑士挽弓搭箭,射向回去报信的盐工灶户。箭出鹰唳,鸣叫着刺入受害者的心口,叼走他们鲜活的生命。
清脆的马蹄声,沉重的战靴落地的声音,吓得老少灶户向一个方向奔去。
男人们开始集结列队,把妇女老弱护在身后,开始用耙子当武器。
干重活的妇女一样有力量,她们拆下防风沙的头巾叠好。把大块的盐结晶放在头巾上,做成简易的投石索。
孙二贵费力地把脚从盐泥里拔出来,血泡已被磨破,污浊的脓血飞溅。
但他感觉不到疼,孙二贵被杀人的景象惊呆了。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身体过激的反应。
他只想跑到师父身边。
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把他抱住,“跑过了!赶紧回头,我们要列队了”这是他师哥的声音。
孙二贵机械的转过身,站到师父身边,恐惧地望着马队来的方向。
他看见在田边的官道上停着两顶红呢大轿子,还围了许多穿红袍白靴的士兵。
那是东厂番子的打扮!孙二贵差点叫出来。
只见一只惨白的手从红呢大轿窗口伸出,摆了摆。
那是东厂老太监在下达命令。
紧接着,号兵见状赶紧敲锣通知马队停下。同时南京留守卫的重步兵也从东西两个方向包抄灶户。他们都没有继续行动。
“果然是有高人指点!都摆出阵仗了!”留守太监激动的掀开轿帘,指着灶户们大吼。
马上的指挥使白了留守太监一眼。长眉老太监在轿子里没有半点动静。
留守太监曹德掀开轿帘,对轿子前面边站着的盐官、盐商、粮商和银号的代表努了努嘴。四个代表连忙拿起瓜果梨桃篮子,跑到盐田里。
孙二贵看见那四个人,有的下跪,有的说拜年吉祥话,反正又是对灶户盐工做了一堆空头许诺。
灶户年年受盐商盘剥,盐工天天被盐官敲诈。怎么能听得进去这些糖衣炮弹?
“骗子!”孙二贵带头大叫起来。并蹲下身挖出一大块盐泥死命往四个人头上砸去。
群情激愤,不一会,盐泥像雨点一般打在四个代表头上。
没有半刻钟的功夫,四个代表就被盐泥打得满头污秽,扔了水果篮子跑了回来。
这留守太监曹德大怒,高喊着:“踩死这帮通匪的刁民!快上呀!”丝毫不在意自己根本不是这次行动的指挥。
这大喊大叫,孙二贵和其他灶户盐公也听得见。大家并没有被吓住,而是望向队伍中的一个长须老者。
老者一个坚毅的眼神安稳了灶户盐工们的军心。灶户盐工们回头一起看向马队。
这老者没有戴头巾,挽了一个发髻,插了一个牛骨发簪。短衣短裤,站在盐田里却十二分的干净。
虽然是穷苦人的打扮,老者透着一丝仙风道骨。他就是孙二贵的师父,白须仙长。
只听得三眼号炮炸响。牛角号随之鸣叫。
马队开始列队,骑士开始调整马刀,立刀于腰侧,做出预备砍杀的动作。
号兵开始打鼓,鼓的节奏越来越密。
震动天地的鼓声,如出笼的猛虎一样从南方压向灶户列的人墙。鼓声阵阵敲在盐工的心里,像是敲在他们天灵盖上一样,非常压抑。
他们是临时组建的武装,用着没有开刃的兵器,对方却是重甲骑兵,这完全是在送死。
但灶户和盐工依然顽强,没有丝毫畏惧。
战马开始跟随催命鼓的节奏加速,马蹄踏在盐泥和海水里发出钝器击打血肉的声音,甚是骇人。
师哥开始运功,左手伸出三个手指,右手比了个九的手势,大吼:“三行土遁,墓支当值,土墙起!”
在战马前五步的空地上,快速升起一道泥做的矮墙。
骑兵见状,一个个轻夹马腹,踹马蹬半屈膝站起。拉缰绳,抱紧脖鬃,催马跳跃,战马一对对吃力地翻过土墙。
“妈滴雷!这么强的法术居然一点效果都没有!”,师哥边骂边解下腰间的双斧准备决一死战。
那仙风老者见状用手一点孙二贵,一股强大的能量注入他的任督二脉。
孙二贵得到师父的真气,左手伸三指,右手比六,大喊:“三行土遁,帝旺当值,泥人截江!”
一股恐怖的冲击力直撞骑马的官兵。
那个冲撞太刺激了!骑兵感觉对方千斤的推力都打在自己的坐骑上。像是撞到包砖夯土城墙一样把他们往后推。
他们一个个腰向后摔倒,试图卡在后马鞍桥上。骑士们一个个夹紧马肚子,费力保持着平衡。
但他们发现自己的坐骑都是前腿腾空!他们并没有撞上任何东西。再看身下方,竟然是从盐泥里升起的泥塑巨汉!它们列成行抱住马腹把他们举了起来!
骑兵们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邪事。先是凭空起土墙,后来出了泥人!他们颤抖着大呼小叫,简直是吓破了肝胆。一下子便失去了战斗能力。
孙二贵刚想为自己的法术成功而高兴,突然迎面一股气浪差点将自己吹倒。
孙二贵随后听到炸裂的声响如箭一般射入自己的耳朵。孙二贵从眩晕中清醒才反应过来这是一句话:“原来是修真者!不为朱明天下服务真是可惜了!”
“孙二贵!快带人跑!”孙二贵听到了自己熟悉的声音,那是他师父。
孙二贵催动真气运功,双手结印,大吼:“老弱病残孕,快看向我!”
需要保护的人齐刷刷的看向那叫孙二贵的少年,但他们只看见了黑暗。他们动作僵硬了,然后被黑暗吞噬。
一道黑影包容了人墙后面的人群,只留下白须仙长和他高壮的徒弟。
“步兵也上,”东厂红衣老鬼命令道。
拿着十斤铜锤,穿直身山文甲,有巨大护肩和全套头盔面罩保护的步兵冲入黑影。黑影却缩小了,成为了一道细线。向北面的松林飞速移动。
在战场上,孙二贵不见了,受保护的人都不见了。
全甲武士像重锤砸年糕一样砸碎对方的头颅并与盐田的勇士们粘在了一起。
混战随即爆发。毫无秩序可言。无数利刃像狂风吹秋草一样挥舞。重锤的敲击声此起彼伏。“除魔!杀妖!”的疯狂怒吼越来越大。
高壮汉子和两个重锤武士纠缠在一起,他用呼啸飞旋的斧刃让对方心生怯意。
突然,高壮汉子的小腿被一股热气纵向劈开。在狂怒的咆哮中,他摔在了地面上。几秒之后,一把铁锤朝他的脑袋横飞而来,砸断了他的脖子以上的部分。
红衣长眉老鬼慢慢走上前,踢开高壮汉子的尸体。他手捏二指比了一个剑的手势,两指间热气涌动,那是剑气。
白须老仙长正在站在红衣老鬼对面。
一个正气凛然,一个盛气凌人。
天上两团黑云相撞,巨大的摩擦成为炸雷在海边回响,紫电白光如同宝剑一般砍向吴越大地。
白红二人动手了。
红衣老鬼塌腰快步近身,一步拦住白衣仙长的去路。贴到白衣仙长近身,步走八卦连环,双腿交替画圆封住对方步伐。
那红衣老鬼用下盘缠住白衣仙长,同时双手打出凌厉剑气。真是欲先除之而后快。
白衣仙长见招拆招,使出左右螳螂步,迅速移动上身,避开了近身攻击。
十余招过去,白衣仙长发现红衣老鬼剑气稍减,知道对方真气消耗过量。
正是克敌制胜的好时机!
白衣仙长转守为攻。左右出拳,拳带刚风打向红衣老鬼。老鬼掀开斗篷,打出气浪化解攻入的拳风。
拳风撞击气浪发出沉闷的鼓声。真是旗鼓相当的对决。
拆招换式,二人缠斗了二十余合。
老太监愈发觉得气力不敌对手,便想出阴毒招式。挥动衣袖,打出暗藏的毒针,直刺白衣仙长。
白衣仙长见三点银星扑面,知道不好,三个连续后空翻。白衣仙长耳听得恶风贯耳,却没有感到暗器的实体,就知道自己已经躲过毒针。
白衣仙长已跳出和红衣老鬼的纠缠。
白衣仙长,左手比五,右手比六,正气十足地说:“五行水遁,阳水在天!帝旺当值,四五火车雷公令!”
一道闪电直击白衣老者前方,然后是炸裂的雷声。土地烧焦发出糊味。
从地上赫然站起一个黑影,快速向前移动。黑影迅速退散,露出其本体。
那是红衣老鬼,黑影是他使用的分鬼神之术制作的护甲。他周围散落着四五个重甲武士,都被雷打成焦炭。这些人的灵魂和肉体都被红衣老鬼拿来抵天雷了。
红衣老鬼吃了一发天雷,差点归西。定是不饶白衣仙长。他运用陆地飞腾法,飘到白衣仙长近前。手掐剑诀,剑气直刺白衣仙长的咽喉。
白衣仙长提左拳,一击弹飞敌人的剑气。那仙长,震步转腰,旋转着打出右拳。
拳未至,拳风已经到了红衣老鬼的胸口。老鬼蹬地想要闪避。不料盐泥十分湿滑,吃不上力气。
该是老阉狗受死的时候了!
但听沉默的“咚”声,白衣仙长的双拳好像打在了水上。
红衣老鬼的身体泛起了涟漪,把白衣仙长的双手困在自己身体里。
白衣仙长知道中了毒计,对方使用是身冥法中的替身皮囊术困住了自己。是自己化道门里釜字篇的秘术。
白衣仙长的末日已经降临。
突然一道剑气劈开红衣老鬼水一般的身体,在白衣仙长身上留下一道巨大的伤口。
白衣仙长血流如注,昏死过去。
红衣老鬼的身体像冰一样融化成水。而真正的红衣老鬼从后面走了过来,左手玩弄着两个一指粗的铁环。
与此同时,在十五里之外的淀山湖:
消瘦少年昏死在草铺的破木床上。床周边围满了小孩,妇女和残疾人。灶户天天晒盐,容易被盐琢瞎眼睛,被卤水烧坏腿脚,所以残疾人格外的多。
这些人就是被孙二贵营救的灶户,被他包裹在影子里带到了淀山湖。这里会有绿林英雄保护他们。
孙二贵因为用功过度,昏死了过去。用黑影运人走十几里,这是他能力的极限了。
孙二贵在昏迷中,感觉自己胸口的三把火灭了一把,最旺的一把一下子变得气若游丝。
他明白,今天他失去了最后的师兄弟,他的师父也命悬一线。
他开始做梦,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在梦里他本是某上市公司物资局的会计,因为同时做内外两套账簿活活被累死在了财务室。
他的遗言是:“我TM再也不想坐办公室算账了!” 然后牛头马面就把他架着走了。
阎王爷看生死簿发现孙二贵是天选奇人有两条命。这说明他有一次在正常时空复活的机会。但必须完成地府降下的考验。
孙二贵才不想死呢,马上就答应下来。
然后阎王取出一本新华字典厚的书给孙二贵。
“阎罗天子。这是我要具体做的任务?”孙二贵怯生生地问。
“阴魂孙二贵! 这只是目录而已。”
“阎罗天子啊!这么厚的目录,还不如不写呢。”孙二贵差点哭出来。
“你不要是吧!转生司郎中,给他直接投到明朝去附体!”
“别别别!”孙二贵彻底哭了出来。
然后他就穿越了。幸亏转生司的郎中给他大致讲了一下阎罗王布置的任务。
孙二贵也没有听懂多少。就记得自己要回明朝,做一堆任务。最后阻止一个叫杨琏真迦的人诅咒少昊上帝的龙脉就能回来。
在此之前,他还要先粉碎白虎星宿一帅七将搅闹大明的阴谋,没有这些任务的铺垫他打不过那个杨琏真迦。
这些都是孙二贵闻所未闻的奇怪事件。
他不关心这些,只想大叫问清楚他师父在哪里。
在梦里没有人回答他,那只有一片漆黑。有一个沙哑嗓音的陌生老人在唱“魄住在哪里哟?魄住在肺里!魄往哪里跑呦?魄往影子里钻!”
孙二贵能隐约感觉到和修真有关。他学过文始真经第四篇的符字秘术,他明白影子可以承载自己的部分灵魂。
但他现在对此兴致阑珊,他只想找回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