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风来,也等你》第3章 巧合
那天和李南在医院匆匆见过以后,并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周熙本想尽快投入工作中,好让自己没有时间感伤,毕竟她手里还有几个拍摄任务没有完成。曾经的她始终相信,有缘的人迟早会再见,如果没有缘分也就不必强求。但是当你遇见某个人,你所有的原则和信念都会被打破。周熙不得不承认,当时没有加他的微信她的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周末的早晨,周熙正在湖边寻找拍摄的灵感。她半蹲着,举着相机寻找最合适的构图和取景角度,倒退的时候一个踉跄,她下意识地护住相机。想象中的痛感没有袭来,一双有力的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紧接着周熙感觉自己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呼吸间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愣了一秒,赶忙站起身,不停地道着谢。
“不用谢。”
略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周熙刚刚平静的心又开始感到慌乱,是李南。
“是你啊,好,好巧啊。”
“嗯。”李南嘴上随口应着,心里却想:“不巧,我在等你。”
他微敛住心神,装作不经意地开启话题:“怎么,自己都要摔着了第一时间想的是保护相机?”
周熙听着他语气里久违的戏谑和淡淡的笑意,不禁红了眼眶。这样平淡无奇的一句话,周熙却仿佛早已等待了多时。
她今天没戴口罩,脸上的过敏还没好,脸颊红红的,眼眶也红红的,一双杏眼染上了水光,看起来倒像是大哭过一场一般。眼前人的身影渐渐模糊,周熙别扭地转过头,不想让李南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
李南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女生情绪的波动,一时也慌了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她眼中泪光一闪而过,眼泪却始终没有滴下来,看着她一如既往倔强的模样,李南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重重地击了一下,出现了一条裂纹。他想要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告诉她不要伤心了,这么想着他也这么做了。
“哭什么,再哭就不好看了。”手心软乎乎的触感让李南一时忘了收回手,直到感觉到周熙浑身一僵,才猛地回过神收回了手。他尴尬地轻咳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在裤缝擦了擦手心里的汗。
“谁哭了?你才难看,你全家都难看。”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周熙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先怼回去。头顶温热的触感还未散去,两人之间的距离靠得很近,让周熙一瞬间有些心悸。
平复好心情,周熙抬起头看向他。男人澄澈的眸子里隐藏着暗流,从前他的眼睛里总带着些玩世不恭,多年不见却多了些周熙读不懂的幽深和温柔。眼角的泪痣为他增添了几分活泼,更多了几分柔情。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陈轩,他的一双眼睛长得最好看,被长长的睫毛稍稍遮住一点,却更增添了深邃的感觉。他的眼中藏着的是漫不经心,仿佛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当时周熙最喜欢的就是陈轩的眼睛,却又从不敢看他的眼睛,仿佛只要对视一眼,她那些小心思就会被看透。
李南也静静地看着她。多年不见,干净的杏眼还是像当年一样藏着星星般的光芒,眉毛浓密没有经过任何修饰,睫毛根根分明,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增添了一些成熟和平和。这一双眼睛,李南在梦中早已用目光描摹过千百遍,他从不敢直视她,生怕戳破了一切之后连以朋友的身份都无法陪伴在她身边。
不知是谁先回过神来,打破了这安静的凝视。
“你…”
“中午一起吃饭吧。”
李南正想开口约她,没想到被女生抢了先,看着她笑得弯弯的眼睛,平静的内心泛起一丝丝波澜。
周熙倒是没想这么多,她只知道她不想再有遗憾了。人生短短数十载,他们已经错过了好几年,难道还要错过一辈子吗?17岁的周熙没有爱人的勇气,就让25岁的周熙来填补这个遗憾吧。
“…好”李南轻轻地应着,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弧度。
周熙转身往前走,李南下意识地放慢脚步跟在她的身后。周熙察觉到他无意识的动作,不争气地又鼻子一酸。18岁的李南就总喜欢走在她身后,26岁的李南还是那个只会在身后默默守护她的傻小子,原来一切都没有改变。
周熙突然停下脚步,拉起李南的手腕将他扯到自己身旁,说:“再不走快点餐馆就要排队了。”松开手后也始终注意着和他保持一样的速度,心里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和兴奋。
李南从女生拉起他的手开始整个人就愣住了,一直到女生松开手也没有回过神来,只会傻乎乎地跟着女生往前走。
“就这家吧,我吃过几次,味道还不错。”
直到女生的声音传来,李南才觉得灵魂归位了一般。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不禁自嘲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像个愣头青似的。
看着自己手腕被周熙拉过的地方,李南忍不住地傻笑,他有些幼稚地想:今天回家不想洗手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