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奇文学《永恒岛》第9章 身世（二）
“这湛蓝的天儿，这洁白的云，啊，我想吟首诗。”
想逗逗眼前这白净的姑娘，说不定以后能跟小艾以姐妹相称，但无奈肚子里那点墨水，可恨可气。
不过也入了善文阁，待真正进阁学习的时候可要多啃啃书墨，多闻闻纸香，也不至于现在半天连句雅兴的句子都抠不出来。
你一言我一语，时间倒也是过的极快，
往生阁，没有想象中的雄伟壮阔，更别提金碧辉煌啥玩意的。
就一门一匾，甚至连个院落都没有。
这倒也奇怪，据传往生阁住着那么多权势豪门，圣儿也住于此，为何连个诺大的院落都看不到，莫不是
“别想着噶腰子了，你不配。”心中老头可算是把黎秋看明白了。
那便是另有玄机。
“不是说有一层一层的围城吗？为什么一路走来感觉并没有经过什么关卡阻拦。”
也是，想那日前往善文阁取笺，虽说有一定距离，但也不至于走了近乎一个白天，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关卡检查上了。
尤其那日遇到的一个脑壳瓦特的守门员，黎秋前边排队排老长，就寻思着要不隔天再去，便走到一旁想要问那守门员几时开关城门。
只见守门员做了一个可能会让黎秋铭记一生的举动，他拿着大喇叭对着排队的所有人说“加塞了加塞了，有人要加塞了，大家拍照的拍照，评论的评论啊。”
当时黎秋整个人都是蒙的，守门员说的这是些什么玩意，啥拍照，后来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土鳖，城里人都喜欢玩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人们都管它叫
“板儿机。”
也不知哪界修器的天才发明的，说是功能奇多，拍照便是自动把人画到纸上的一种。
不过黎秋倒也没闲着，趁着人群突来的慌乱拔腿冲过关卡，不过临了还是晚了些许，这才在善文阁门前敲了一夜的门。
“因为我呀，他们不拦我的。”
圣儿朝黎秋抿了几下小嘴，再也没说什么，不过可以看出并不是什么自豪的事情，这个女孩也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乐观开心，或许是有什么心事。
只见圣儿低头抚了抚大猫的被毛，这家伙倒也乖巧，径直走到往生阁门前匍匐趴下。
“走吧。”
黎秋跟着圣儿来到门前，抱着绅士的态度，
“砰砰砰。”敲门很有礼貌，不过没求卵用。
一旁的圣儿噗嗤一笑，将头扭了过去，随后缓缓抬手摁下门上的扣环。
双门并没有向内敞开，而是移动到两边，也没有黎秋心中的什么小桥流水，亭台楼榭那种大户人家的院落，只是一个比自己房间还小的“格子”。
甚至躺下完全伸展开都费劲，何况自家还有大缸一个，桌椅若只，而这里面比自己的兜都干净，难道城里人都住这个？
圣儿也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拉着黎秋一同入内，在一旁灰色的字格上斟酌了许久，选了一个摁下。
“六”开始闪烁起来，黎秋这次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万一再干出什么嗅事那自己的形象在圣儿心里岂不是又下一个台阶，虽然现在可能也好不到哪去。
随着“格子”的下降，一层笙歌燕舞一层忙碌奔疾，一层爆炸四起（应是炼器的在做实验），一层······
“墙壁？”
这一层黎秋留意了下一闪而过的字格——“四”
“还算细心。”老头冷不丁的一声。
倒也奇怪，圣儿转头看了下黎秋，若有所思后又转了回去。
“到了。”
随着闪烁的字格灭下，“格子”门缓缓打开，这是一条走廊，很长的那种，似有烟云缭绕，仿佛一眼望不到头，圣儿摸索着摁下右手侧的开关。
嚯，感情这是人家家的走廊。
极尽奢靡，无法言表，你说把整个岛一年的全民收入拿来建造的也不为过。
“这其实不是我家，岛上临时的宿舍。”
“宿舍？”这次换黎秋一口老血，不，是鲜血。
等等，岛上临时？
“我不是岛上的人。”见黎秋默不作声，圣儿又主动说道
“跟随岛上出海的探险家一起回来的吗？”不愿相信另一种结果，黎秋说出了心中唯二的答案。
“不，岛外人。”
相比于到现在都还不清楚的身世，这个答案似乎对黎秋的打击更大。
画面被一帧一帧定格在那夜，在黎秋脑海中以胶片的形式一幕幕展现，眼前的女孩竟是近乎整座岛上的人用性命换来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意识的时候就在浩海琼林了，你是我在岛上遇见的第一个人。”
从不知域降生的吗，应该不是，自己是在盛宴的第二天早上遇见圣儿的，那时她便此番年纪，
“那你家乡的人，是不是生的青脸獠牙，面目狰狞，像我这样的。”说罢，黎秋摆开鬼脸做出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
记忆中小时候身旁的亲人朋友就都在讲述外界，不知域是什么样的，出海探险的人说那里的人都是生的奇异的怪物，有多颗脑袋，身形比鲨鱼还大，一掌便可掀翻船只。
那时听的津津有味，不过倒也没往心里去，毕竟不是自己亲眼所见。
“记不得了，只有从刚开始见到你的记忆开始了。”圣儿倒也没有刚进来那般多愁善感，捂嘴笑了起来。
她终于真正开心的笑了一次。
“那，你会死吗”，
记着老头说过，降下的岛外人轮回的能力不可学习，那岂不是，
刚要脱口而出，但看到开心的圣儿，这句话还是被放在心底。
“只不过待不了几日啦，轮回的日子就要到了，到时候我就会永远消失，不能让整个岛的人失望，也不过没关系，大家都会失去属于我的这部分记忆，你也会。”
如花似玉的年纪，甚至连以前的记忆都被剥去的一干二净，黎秋没想到平时吊儿郎当，毫无优点甚至人们见了都避而远之的自己，竟是这个姑娘记忆的开始。
无论是那些被献祭的人，还是圣儿，他们用生命的代价换岛轮回，到头来甚至连被后人记住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切，这千年来奉行的秘法制，这难道就是他们口中所谓的大道，愤懑不平充斥着黎秋的内心，
本能的，一瞬间，一把抱住眼前这个看起来那般美好的女孩儿，
“你不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