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京哪里还有睡意。
外面那明显是有人来了,他是不怕,他是担心时念念。
孟鹤京手伸到桌子后面,取出一把手枪拿在手里,犀利的目光盯着外面。
他的心却乱糟糟的。
察觉到她的脚钻进他的腿下面,几次欲言又止。他担心自己说了,会让她觉得难看,或者是多想,最后再走了绝路。
时念念哪儿知道身后的男人心思如此复杂,她虽然闭着眼睛,却竖着耳朵听院子里的动静。
闫如松母子俩的龌龊心思她听见了,自然是要做点什么。
上辈子,闫如松过去跟他嫂子鬼混,都是翻墙过去的。她无意间起夜,撞见过两次,闫如松都解释孩子的玩具落在这边了,他帮忙拿过来。
她傻乎乎的信了。
人的习惯是不会变的。
时念念找到老鼠夹,估摸着他跳下来的位置,把老鼠夹摆在那里。又把其他的尖锐石头,瓦片之类陈的摆在周围,还扔了两颗玉米粒装装样子。
这才回屋洗澡,准备睡觉。
“外面……”孟鹤京已经冷静下来了,他听见外面还有些许动静,压低声音,拉住时念念的手,不让她下床,“好像有人,你别出去。”
时念念惊呼,不出去怎么行?
不出去怎么能抓个现行?
“得出去看看,万一大老鼠跑了,咱们家以后只有会更多的老鼠。”时念念甩开他的手,拿着衣服穿上,快速地穿好鞋子,拿着手电往外走。
孟鹤京看着她一个女孩儿,孤身一人冲出去,恨自己是个残废。
“谁!谁在那儿!”
“抓小偷啊!来人啊!抓小偷啊!”
时念念拿着手电,看到一个人影在墙角下,故意大声喊。她还放下手电,拿起竹竿子冲过去。
嘴里骂个不停:“让你当小偷,我打死你!”
时念念骂的没有真情实感,只有卖力演绎,打的可是非常实在,恨不得直接把人打死。
“我打死你个缺德的东西!”
“看你还敢不敢偷东西!”
闫如松都没反应过来,就连着挨了几棍子,他疼得嗷嗷叫,嘴里还辩解:“别打了,是我,我不是小偷!”
“还敢嘴硬!不是小偷你大晚上到我们家来干啥?让你不承认。”
时念念嗓子亮,声音也好听,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去老远了。
她拿着棍子不用分说,用上了吃奶的劲,往死里打闫如松。
闫如松脚上有老鼠夹子,那东西可是能把脚指头夹掉的,他害怕脚指头断了,根本就不敢乱走。只能躲在墙角抱着头辩解吗,希望时念念认出他来。
时念念当然知道是他,要是别人她就拿着手电站在院子里喊,坚决不过去了。
换成是闫如松,新仇旧恨一股脑的上来,她恨不得直接把人打死,打残,一辈子都不能人道。
你不是喜欢装正人君子,喜欢柏拉图吗?
那就让你一辈子都柏拉着图。
闫如松这个狗比,十分狡诈,也相当懂得保护自己。他护着脸,还护着裆,时念念只能往死里抽他,却不能废了他。
“小偷在哪儿呢?”
附近的乡亲听到动静跑过来,看到大门插着,就从墙头跳进来。
男人们一个个拿着手电,气势汹汹地走过来,看到正在暴打小偷的时念念,一时间都有点沉默。
村子里屁大点事,不到晚上就传得人尽皆知。
他们自然也听说了时光远从城里回来的姑娘,嫁给孟家那个瘫子的事了。
可没想到,那个娇滴滴的姑娘竟然这么凶。
“小偷在这儿呢!”
时念念看到那些人跳进来没动,又抓紧时间狠狠地揍了闫如松一顿。现在往死里打他,以后可就没多少机会,光明正大地揍回去了。
众人走过来,纷纷拿着手电照小偷的样子。
其中一个人惊呼:“如松?怎么是你?”
时念念心里冷笑,他要使坏当然在这儿。
防止以后这狗东西再做什么恶心人的事情,时念念不可置信地惊呼:“闫如松,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不要脸的男人。我都说了,你拿不出聘礼,我只能嫁给孟鹤京。现在我都跟孟鹤京洞房了,你还跑来闹什么?你死心吧,我是不会过去,给那两个不知道是不是你亲生的孩子当后妈的。”
什么东西?
后妈?
两个孩子?
本来还一头雾水的人更是不说话了。
闫如松也懵了。
时念念说的话恰好戳中了他的心思,他一心虚就错过了解释的机会。
“我是不能生,可我不至于被你这么作践。你不能因为我不同意嫁给你,就过来妄想毁掉我的名声。我是心甘情愿嫁给孟鹤京的。孟鹤京是瘫痪了,可他是真心诚意的娶我过门。我们俩都是苦命的人,以后也会相依为命。闫如松,我求求你了,别来打扰我们的生活成吗?”
时念念这一通唱念做打下来,周围的人也明白咋回事了。
纷纷指责闫如松:“如松,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说你要是真心相中了时家这丫头,就拿出点诚意来。聘礼总得要有吧。可你既然拿不出来,就别再做这事儿。”
“这事要是传出去,咱们村里的小伙子还怎么娶媳妇?”
“你说,你好好的一个小伙子,别把路给走窄了。”
“时家的丫头也是个苦命人,你就别欺负她了。现在,论辈分,还你还得叫她一声小婶。你看看你现在做的这事对吗?赶紧给你小婶赔个不是,回家去吧。以后别再闹腾了。”
“你要是再这么胡闹,我们可就要抓你挂牌子去游街了。”
闫如松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时念念也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赶人:“闫如松,你走吧,今天的事情我就当做没发生过。你要是在这样,我就跟你拼命。但凡有人敢污我清白,坏我名声,我就去谁家拼命。反正我啥也没有了,什么都不怕。你们这些有歪心思的,尽管来。”
闫如松:“???”
他这个草!
这都什么事。
闫如松踉跄着回到家,看到血肉模糊的大脚趾,愤怒的想怒吼,恨不得把时念念那个女人给撕了。
时念念也跟大伙道谢:“谢谢各位叔伯晚上还要跑一顿,真的太谢谢你们了。”
“都是父老乡亲的,有事就应该相互帮助,你这娃子别说这话。早点回屋休息去吧。”
“那你们慢点回去。”
时念念把人送走,关上门回了屋,一进去就对上孟鹤京复杂的眼神。
“如松想娶你,你怎么不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