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点点头。
他本来就是个结巴,话少的很。
何况弟弟不让说出去的事情,他一定不会说。
母子仨人是晃晃悠悠的往家走,可谁知道下一刻,就看见一道小身影跑过来,大喊大叫道,
“婶子,婶子!不好啦,我娘让我赶紧叫你回家,你家出事了!”
许漾赶忙看过去,发现跑过来的是大牛,心里一个咯噔,“怎么回事?”
大牛这会儿跑的是上气儿接不了下气 双手杵着膝盖,弯腰喘息道,
“你弟,弟妹来……打鹤白哥,要带走……闹的可凶!”
他说的断断续续,但许漾也从中提取到了关键信息!
心里暗道不好。
赶忙将沉甸甸的背篓往大牛怀里一扔,“你给婶子拿着慢慢往回走啊,婶子先回家看看情况!”
说完,也不等大牛回复,那是撒丫子就往家里狂奔。
而半个多小时前,哦不,更准确的来说,老许家那头从昨晚也是要闹翻天了。
要知道许漾这个弟妹罗翠花,嫁到许家这些年,也就生了俩女一男,许光宗作为她幺儿,那可真是让她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谁知道也就是晌午和自家男人出门串门的时候,儿子竟然被许漾给打了!
这谁能忍得下去。
这不。
天刚亮,夫妻俩吃饱喝足了就抱着儿子来闹事。
宋鹤白当时在灶房里刷碗。
安安又没多想,刚一将门推开。
罗翠花就闯了进来。
她是想找许漾这个贱蹄子撒气。
谁知在院子里找了一圈都没看见人,干脆把刷碗的宋鹤白给拎了出来。
“小兔崽子,就是你和宋墨动手打我儿子是吧!你个没爹的野种,老娘打不死你!”
许光宗在一旁拍手叫好。
她就跟着许建华俩人,又是扇巴掌又是往膝盖上踹的。
最后还掐着宋鹤白的脖子往外拽道,
“柴没劈,饭不做就敢打我儿子一顿往家里躲,你再躲啊,你看老子抓到你打不打死你!麻溜的跟老子回去!”
宋鹤白不过是一个营养不良的十五岁少年,比起浑身牛劲儿的许建华,怎么都挣扎不开。
安安见状都要吓死了,扑上去阻拦道,
“不要不要!大哥不想回去的,求求舅舅,不要掐大哥,大哥疼得!大哥疼得!”
“安安给你们磕头!”
“你们不要带走大哥呜呜呜!”
她一把抱住了罗翠花的小腿,却被罗翠花一把推开,
“滚开!鼻涕眼泪抹我一裤子你赔的起吗你?!”
眼看着安安被推的一个踉跄,宋鹤白用尽力气推开许建华跑过去用身子垫在安安身上摔出去。
安安的啼哭让街坊四邻都跑了出来。
看见孩子被揍,各个不客气道,
“唉!干啥呢!撒手!”
“光天化日跑到人家家里偷孩子是吧?!”
桂花嫂和自家男人冲在前头,捏紧了拳头。
但许建华也不是吃素的,
“什么别人家的孩子,这是我姐送给我养的孩子!我教育孩子我姐都不吱声关你们屁事!
不服气?不服气你们掏钱来养他们!”
“你——!”桂花嫂要气死了。
又没有什么办法。
说白了,孩子挨打,她们可以劝别打,甚至把人给拉开。
可人家要把孩子带走,他们要是给拦下来,许漾回来护着弟弟,跟他们翻脸闹起来咋整?
许建华见没人再敢拦着,掐着宋鹤白的脖子愈发用力把人往外拖。
许漾冲到家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膝盖胳膊被农村的沙路蹭出血的宋鹤白。
以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安安,依稀可见惊恐神色。
许漾只感觉脑子嗡的一声就炸了。
“罗翠花,许建华,你们俩出生!”
她本就对扒在她身上吸血,一女三吃的老许家恼火的很,没想到对方还先她一步上门闹事,给俩孩子打成这样!
“你敢骂我?”
罗翠花本作为习惯了被许漾讨好的存在,只觉得自己的尊严和地位被挑衅,当下跟疯了一样张牙舞爪就冲去道,
“许漾,你个有爹生没娘教的东西,你好歹毒的心啊,还伙同你俩野种打我儿子!老娘今天非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还以为许漾是从前那个不敢动手的窝囊废,照着许漾的脸就挠了过去。
可惜,眼前人已非彼时人!
许漾轻松躲开对方的爪子,在罗翠花由着惯性往前冲的瞬间,又是毫不犹豫往她腿骨上那么一踹。
只听见“扑通——”一声。
罗翠花就这么结结实实地跪在了地上磕了个响头。
“你倒是有爸妈教,却教的你好吃懒做,又蠢又坏!跑到别人家里撂蹄子撒欢,欺负孩子,几条命你敢这么横?!”
许漾的反击看的围观的村民们乳腺都通了。
但罗翠花一个找事儿的被人收拾了,只觉得脸都被丢尽了,“你这个贱人还敢还手!我杀了你!”
她爬起来就试图爆冲将许漾创飞,谁知却被许漾眼疾手快薅住头发,使劲儿往后那么一扯,
“你不贱,长不出人样干不出人事,动都动了你说我敢不敢!”
指尖收力,仿佛头皮都被扯下来撕裂声让罗翠花吓得惨叫,“当家的你看啥呢,你姐疯了,你还不赶紧来帮忙!”
“他帮一下试试?”
许漾一手薅着罗翠花,一手指着许建华厉声道,
“我数仨数,你不给我儿子放了,就别怪我对你媳妇更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