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没一会儿,谢柔脸色惨白,跌跌撞撞地跑回来。
“爷爷,凳子……凳子没有了。”
谢振山本就心惊胆战的,谢柔跑回来,他都没听懂,“什么没有了?”
谢柔觉得自己解释不清楚,“爷爷,你进屋看看吧。”
说着,她走过去将谢振山扶起来,两个人朝着屋里走去。
沈今禾跟在后面,嘴里还念叨着,“谢柔你说什么呢?凳子还能长腿跑了?”
谢柔脚步踉跄,她真的吓死了,屋子里的东西,全没有。
谢振山拉开门一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地上栽。
谢柔根本搀不住他。
“爷爷,爷爷……”
谢振山眼睛一翻,直接躺在地上晕了过去。
沈今禾凑过去一看,啧啧……这老头儿,也太没能耐了,这就晕过去了?
真没劲啊!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戏还是要演的,沈今禾觉得自己现在比谢柔更适合争个影后什么的。
只见她一脸焦急地蹲在那儿,使劲儿掐着谢振山的人中,“老爷子,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我就来吃顿饭,你不至于这样吧,你可别无赖我啊。你快醒醒!”
沈今禾可是下了狠手的,掐的谢振山直皱眉。
沈今禾扯着脖子嚷嚷,恨不得将家属院的人都嚷嚷过来。
“快来人啊,救命啊。谢家老爷子怕我来吃饭,装晕倒啊,快来人啊!”
这下好,左邻右舍地都跑过来看。
要知道,就在刚刚——
沈今禾与林耀离婚。
谢柔和林耀乱搞男女关系。
谢柔生了林耀的孩子。
谢柔生孩子的当天是林耀和沈今禾结婚的日子……
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已经在整个机械厂大院传开了。
几个老太太传的有鼻子有眼儿的,都说谁谁谁亲眼看见的,那家伙老真了。
那将谢柔和林耀传的,要多不要脸,有多不要脸的。
这会儿听见沈今禾的喊声,更多的是来看热闹的。
只不过,谢淮是厂长,大家还是有分寸的。
沈今禾一看人多了,就更卖力了。
“老爷子,快醒醒啊。”她一边说着,一边用了更大的力道。
终于,谢振山一口气喘了过来,只觉得人中的地方火辣辣的,感觉都肿了起来。
“沈今禾!”
沈今禾松了一口气,“各位爷爷奶奶,大伯,婶子,你们听听,老爷子这中气十足的,装的可真像。”
她说着站起身,瞬间眼睛就红了。
她的声音婉转轻柔,表情上满是委屈,“老爷子,是你们要请我来吃最后一顿饭,还说要和我彻底断绝关系的。没想到,你们祖孙俩直接就上演了这一出,我知道,我原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我走就是,没必要跟我演戏。”
“既然不想让我在家里吃饭,你们早说,我自然不会来碍你们的眼。”
说着,沈今禾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谢柔,我已经和林耀离婚了,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求你、求你放过我吧。”
沈今禾一边捂着嘴,一边就要往外跑。
院门口的邻居们看热闹一样,但是更多的是对沈今禾的同情和怜悯。
要知道,就算不是亲生的,毕竟还是家里养了十九年的女儿。
就算养条狗也是有感情的。
谢家终归是太过绝情了。
谢柔听着沈今禾的话,怎么都不对味儿。
她看见谢振山醒过来也松了一口气,赶紧站起身喊住沈今禾,“今禾,你等等。”
沈今禾停下脚步,微微转过身,“谢柔,我把一切都还给你了,你就不能放过我?”
随着话音落,两行清泪在她的脸颊上流下,看起来真的是楚楚可怜。
谢柔能够感受到邻居们看向她的目光不善,她是真的没想到,沈今禾竟然这么能装可怜。
“今禾,我没有,你不要误会我。”
沈今禾将眼泪擦掉,脊背挺直,看起来很是倔强的模样。
“我没有误会什么,就此别过,再也不见。”
谢振山拄着拐棍,怒道,“站住!”
沈今禾再也忍不住,手里捏着帕子,嚎啕大哭起来,“我已经让步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你们到底还要怎样?告诉我,你们还要怎样啊?”
这下外面的有些年纪大的老奶奶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老谢,就别逼孩子了,看看今禾都成什么样儿了。”
“是啊,谢叔,差不多得了,你们不想留她吃饭就别吃了,让孩子走吧。”
“就是,看孩子哭的。来,奶奶给擦擦。”
沈今禾一个柔弱,靠在一个邻居钱奶奶的怀里,这弱不禁风的样子,可给钱奶奶心疼坏了。
谢振山这个怒火是压不住了,“你们、你们都被这个丫头给骗了,这个死丫头,看我今天不打死她!”
说着,谢振山举着拐棍就要过来。
“都闹腾什么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传来,谢振山的拐棍也停在了半空中。
他一下子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立鸿啊,你可算回来了,你看看,家里被沈今禾闹腾的什么样子了,我这把老骨头,要让她给气死了呦。你可要给爷爷做主啊。”
沈今禾扬眉,在部队的谢立鸿回来了?
沈今禾柔柔地靠在钱奶奶怀里,微微转过头看向走进来的谢立鸿。
他一身军绿色的军装,看起来身形不错。
不过,和谢立鸿一起进来的另外一名军人看起来就更好了。
身姿挺拔,眉目俊朗。
这个人沈今禾上辈子见过,但是没什么交集。
他就是谢立鸿天天挂在嘴边,他们团最厉害,部队里最年轻的团长,还说他是什么战斗英雄,受过多少伤。
这人名叫顾同渊。
总之,谢立鸿见人就夸顾同渊,就好像夸他谢立鸿自己一样骄傲。
沈今禾弄不清楚顾同渊多么厉害跟谢立鸿有什么关系,也不确定,这俩人到底是不是一伙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