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面容柔和的谢容瑛,在听到小侯爷的时候,眸底温和之意瞬间凝冰,漫开寒气。
她问:“边关不安宁?”
袁妈妈见谢容瑛果然对小侯爷的事情有了兴趣,脸上多了一丝笑容:“是啊,小侯爷作为太子身边的心腹,自然是要替太子排忧解难,这才忽视了少夫人。”
本以为解释了这些态度会转变,却没想到谢容瑛的态度依旧。
只见主位上女子清冷低叹:“小侯爷身为男儿自然心怀家国大事,作为他的妻子不能帮衬他什么,要是拖着这病弱的身子骨让家中乱起来,岂不是在给小侯爷添乱?还请袁妈妈带着账簿给母亲与小侯爷说一声,待我养好身子骨再替母亲分忧。”
话落,谢容瑛象征性的咳嗽了几声。
芸娘会意立即轻轻拍着谢容瑛的后背,低声说:“少夫人,奴婢扶您去歇着吧。”
谢容瑛颔首便起身。
袁妈妈见状,脸色有些难堪,夫人本想借着谢容瑛的好胜心让谢容瑛快速上手侯府中的事情,好把烂摊子扔给谢容瑛。
待谢容瑛彻底熟悉后,侯府中的事情就全压在谢容瑛的身上,加上谢家长女的手段以及谢家给的嫁妆,填补侯府的那些烂账不过是洒洒水的事。
怎的,病了两日势头就不对劲了?
“袁妈妈,奴婢与你一同把账簿还给夫人吧。”翠枝自然知晓自家主子是什么意思,抱着账簿笑盈盈的盯着袁妈妈。
袁妈妈朝着里间看了看,又睨着翠枝,神色不佳的离开。
待外间安静下来,主屋的里间才响起芸娘的不解声。
“姑娘态度怎么突然变了?”要是芸娘没有记错的话,夫人在把府中账簿以及中馈交给自家姑娘的时候,自家姑娘更是承诺会把府中操持好。
一来是想在府中立足,毕竟才嫁入侯府。
二来也是想讨好婆母,迎合夫君,不沦落这汴京中的笑话。
只是这才刚成婚半月都没有,姑娘的态度就变了。
谢容瑛抱着手炉走至美人榻前,似想到了什么,轻笑了一声,说:“前几日看了话本一则戏码,里面的主母对掌家乐此不疲甚至为了夫君甘愿自掏腰包平了府中的亏空,可最后夫君小妾在怀,宠妾灭妻,还被弃之如敝履。”
她回眸看向芸娘:“放眼哪里有花红白日,终不过兔死狗烹卸磨杀驴,真心换不来真心,与其诸多枷锁困真我,不如顺其天意活的随性些。”
芸娘闻言,眼中闪过诧异,却担忧道:“这夫人明显是要姑娘你担下府中的烂事,今日把账簿送还回去,夫人定将不满。”
“要是遭受婆母的冷眼,姑娘您的名声怕也是……”
谢容瑛看着芸娘欲言又止的神情,哼笑一声:“对比起我的名声,想来这勇毅侯府更畏惧他们在这汴京的名声。”
——
对比起因着新婚燕尔打理得喜气洋洋的东苑,勇毅侯府的北院就显得雅致了许多。
就连院落里光秃秃的枝丫蜷缩在青灰墙前也显得格外的诗情画意。
袁妈妈带着怒意走进了北院,步子极快,好似在宣泄从东苑带回的不满。
一来到堂屋前,袁妈妈就放慢了脚步,对身后的翠枝说道:“你先等着,我去通报夫人一声。”
翠枝福身道:“是。”
袁妈妈撩开厚重的门帘走了进去,没过多久袁妈妈又走了出来:“劳烦你回去告诉少夫人一声,夫人说了,这些账簿已经落了少夫人的手,少夫人就得处理干净,这才是勇毅侯府嫡长媳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