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一声磁性京腔飘过来:
“要怎么谢?”
“要怎么谢?”
性感浓郁的低音质感,愉悦的舒忆耳膜发颤。
小姑娘在颤音里发呆。大眼睛瞪圆,长睫毛忽闪忽闪的,粉润的唇悄悄抿起来。
贺君衍抽着烟,骨节分明的手指笼在缭绕烟雾中。
他狭长眼尾的余光,状似不经意地扫过内视镜。
那里面有一张清纯诱人的脸。
此刻变成了一个诱人的包子,双颊鼓鼓的,一头栽进了他的语言陷阱,大眼睛透着无辜。
萌的想让人咬一口的小笼包。
贺君衍被这古怪念头吓了一跳,喉咙间有些干痒,他掩唇轻咳了一声。
那声音像在提醒舒忆:回答我。
舒忆以为他会用“不用谢”“别客气”的客套,一笑而过。
可是,眼前的男人并不想按常理出牌。
她在脑海中拼命搜索霸道总裁小说里的各种名场面。
太阳穴仿佛有灯泡一亮,“叮”的一声,她脱口而出:
“先生,我会按分钟付您钱的。”
嗯?见过这个世界上最多钱币的昔日华尔街操盘大神,遇到要打赏自己铜板的女财神了?
贺君衍眉毛挑了挑,唇角很惬意的扬了起来。
车上的少女可爱极了。
与宴会厅那些沉淀了半辈子功名利禄的高阶老男人相比,舒忆清新动人的像一首诗。
他顺着她话:“舒忆,金钱交易,对吗?”
他叫她舒忆。
小姑娘清了清嗓子:“不是那意思,我没那么俗。”
嗯,自己是俗人。贺君衍噙着笑,看手机亮了起来,是助理韩晋来电。
他接听:“不用送上来,等我下去拿。”
舒忆见贺君衍灭了烟,说了句“等我会”,开门下车。
不久,后车门打开,男人递过盖毯,和来自skp商超的各国精致美食:
“你穿太少了,盖一盖。车里车外温差大,羽绒服干洗好了,下车时再穿。”
距离很近,舒忆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朦胧光照里,他的五官格外立体,眉骨突出,眼窝凹深,鼻梁高挺,人中深长。
是北京男人周正大气的长相,又带着微混血的立体质感,眼角眉梢里浸着贵气,与“接地气”三个字半点不沾。
初次见面的夜,舒忆牢牢记住了贺君衍的眼睛。
那双眼睛略狭长,看似清亮温润,实际却只是上位者深厚锋芒的保护色。
你会觉得那眼睛看人专注又深情,仔细看才发现,教养背后是沁着浓郁寒气的距离。
极难有人走进那双眼睛,更别说心。
如果不是方才说过话,舒忆便觉得,和这样的男人,属于两个世界,不可能有交集。
所以她本能说“不用”,只一个“不”字出口,车门“砰”的一声关闭。
她的拒绝,吃了闭门羹。
舒忆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泊车区又有光闪了闪。
透过车窗,她看到了一对纠缠着的人影,越走越近。
路展和贵妇的胳膊挽在一起,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接会吻。
舒忆羞恼地别过脸,胃里翻涌。
她还是太单纯了。以为一记耳光后,路展和贵妇完了。
也不懂曾是朋友的路展,究竟为什么要用假新闻黑自己?
贺君衍醇厚磁性的男低音传来:
“舒忆,是男友找过来了?”
舒忆脸红:“已经不是了。”
贺君衍敛了戏谑,不再逗她,沉了声:
“你还小,更不能过早屈了自己,让自己养成软包性格。别人不仅不会感恩,还会变本加厉欺负你。”
舒忆乖巧“嗯”了声。想到那些诋毁她的新闻,小拳头狠狠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