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政靖想冲上去捂住这张嘴,但很快冷静了下来,明白苏梅是在挑衅他的情绪。
“就凭她是我的妻子,她说的每句话我都会相信。”离院门口站的最近的两个小孩被封政靖招手招了过来,塞给两个小孩几颗方糖,一个让去请李村长,一个让去隔壁村孙炎家里叫大人。“我们不会因为没有证据就平白无故来找你,苏梅,现在让你自己承认是给你主动坦白的机会。”
本来听到去喊村长苏梅还没意识到什么,毕竟现在事情闹大了,总需要一个出来主事做决策的人,但听到去孙炎家时,她顿时慌了,脸上表情丰富了起来,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封政靖会知道她和孙炎有来往。
“你做的事情实在是漏洞百出,还自以为圆满。”低劣的手段,如此拙劣的行迹,加上根本不擅长撒谎,慌乱的眼神封政靖一眼就能看出。
他一想到是眼前这个恶毒的女人想要害死原满,害的他妻离子散,下半辈子活在悔恨之中,就恨不得掐死对方好给原满偿命。
可他不能,如今是和平年代,不能私自动手。他不能出事,他出事了,封家怎么办,原满和阿宝又怎么办。
封政靖第一次觉得自己在有了妻儿后遇事心境这么平和,一直站在原地等到李大洋来。
李大洋在路上零零散散听了一嘴发生的事,没想到居然还是和封家儿媳妇生产有关。他又想到封政靖一大早来堵自己就是为了问这个,思考了一会叹了口气。
“李叔,麻烦您今天在这当个见证人。关于苏梅想要害我妻子的事情。”
怎么就扯到知青谋害人命的事了,李大洋吓一跳,心想原满不是好好的在家坐月子吗。
“李村长,这个苏知青太恶毒了。先是挑拨离间我儿子儿媳感情,说什么我儿子要和小满离婚,还说我儿子要在部队二婚,害得小满动气在家早产。”
李大洋一听,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这可涉及到军婚和军人形象,苏知青平时看起来安分一人,背地里这么拎不清。但出于严谨,还是下意识问了一句,“嫂子,有证据吗?”
是啊,原满口说的话,证据在哪呢?证人现在还在家里坐月子不能出门呢。
苏梅也一下被点醒了,挺了一下腰板理直气壮地问:“对啊,证据呢?”
封政靖早就猜到,能知道他在部队被领导相亲的,除了隔壁村和他一个军区的孙炎没有别人。原满和孙炎没有交集,那就是苏梅从孙炎那里知道的。
“证据当然有。”封政靖轻笑了一下,看到远处被小孩带着的一位陌生大娘,指了一下,“你看,证据这不就来了。”
孙家大娘被一头雾水地喊来,看到李村长也在,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又看到一旁站着的封政靖穿着和她儿子孙炎之前穿回来一样的军大衣,更是认为他儿子在部队出了什么事,张嘴一嚎就要冲着封政靖跪下。
吓得施青赶紧扶起来,凑到耳边耳语了几句。
见不是自家儿子的事情,孙家大娘尴尬了一下,站直了身子,摸摸了脸,问封政靖叫她来干什么。
封政靖指着李大洋身后的苏梅,说:“苏知青编造了一些我在部队的事情,多半是您儿子孙炎告诉她的。您看看,认不认识她?”
孙家大娘瞧着封政靖的模样,估摸着也是部队里的什么官,本着不给自己儿子仕途树立敌人的心思,听着问话心下也有了判断。瞧了一眼苏梅,真是巧了,自己还真认识。
“苏姑娘,我认识啊。”她拍拍大腿,面上表情惊喜,但又迅速皱眉,“什么编造,苏姑娘你可别害我儿,我儿品性正直,不可能说不存在的事情。”
苏梅缩着半个身子想往李大洋身后躲,被孙家大娘几步上前揪了出来,扯着辫子大喊,“我就说你一个隔壁村的知青,怎么之前老往我家跑,我还以为你看上了我儿,原来都是为了从我儿那里打探消息乱嚼舌根。真是不要脸的东西。”
光靠孙大娘还不够,封政靖又让李大洋把上个月新来的三个女知青喊出来,等站到了院子里,他走到了那名替苏梅跑腿传话的女知青面前,压低了声音说:“把你上午和我说过的话对所有人再说一遍,苏梅让你做了什么,以及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躲在屋子里听了半天外面的动静,也明白了苏梅做了错事,包括使唤她干的那些事。她有些害怕,后退了两步不敢抬头看封政靖。
封政靖皱眉,语气也重了几分,“你现在说出来,还有机会改正,如果等苏梅判了罪,那你作为帮凶也难逃。”
“我,我说。”女知青从大袄内里口袋里翻出来两块钱纸币,绕过封政靖走到了李大洋跟前,递了过去,声音也大了几分,“这是苏梅给我的钱,封家媳妇生产那天,她让我在路上给封大叔还有张文斌传话去稻场,并且撞一下张家嫂子,我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只说她想整人弄个恶作剧,我不知道这么严重,我以为只是玩玩而已。”
说到后面,语气开始颤抖,已经带上了哭腔。
早在施青说张文斌也去了稻场,封政靖就怀疑也是苏梅让同一个人传的话,没想到不打自招是真的。
围着的大半村民听的一头雾水不知所云,李大洋却是听明白了,还是封兴国来借牛车的事情,被苏梅找人故意传错了话,差点耽搁了原满生产去医院酿下人命。
那自己回丈母家的乌龙事件,估计也有苏梅的手笔。
苏梅没有想到这个新来的小知青这么快就出卖她,她死死盯着对方还想挣扎,“你胡说!你自己在外面瞎说走路不看路撞人还扣到我头上来了,我什么时候给你两块钱了,我凭什么平白无故给你那么多钱!”
小知青哭得都快说不出话,攥着纸币低头翻了起来,然后高举起,“知青点都知道,你的钱左下角都会画一朵小小的梅花,还有,你也不能说是我自己画的,我刚来这里,还没开始领工分粮,哪来这么多钱!你就是想害我!”
苏梅被怼的说不出来话,不知道如何反驳。她观察了大半个月,看这个新来的胆小怕事又贪财才选了她,没想到背地里观察这么细。
证人和证据都有了,李大洋喊来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让他们帮忙看着苏梅,自己去和封政靖交涉。
“政靖,你看,苏梅你是想怎么处置?”
“报公安。苏知青涉及蓄意破坏我的婚姻家庭,伤害我妻子,以及诋毁军人形象。”
最后一个罪名可严重,公安只要联系上孙炎一沟通,就能给苏梅定罪。李大洋还想挣扎,毕竟苏梅是小水村的知青,出了事也是他这个村长没要做好带头作用。
但封政靖态度坚定,称他会一起送苏梅去县上公安局。
周围的村民也大概明白了苏梅做的事,忍不住唾骂起来,说苏梅破坏人家小两口感情,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早几年应该浸猪笼。有几个相熟的村民还走进院里安慰施青,说原满福大命大,是封家的好儿媳,斩不断的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