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顺遂如沈颂川今天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踩了个大坑,恼火之余起初还想了个两败俱伤只供发泄怒火的方法——
那样的话赵汀兰肯定是要吃枪子儿了,不过他的人生也毁了。
但能在这个年纪就走到这个位置的沈颂川显然不是什么傻蛋二狗之流,他付出的鲜血与汗水是很多人一辈子都流不完的。
他的野心不止于此,更不能让前途败在一个这样无耻的女人手里。
思忖片刻,沈颂川想到了一个在这种地狱般状况下的“最优解”,习惯性的看向对方准备下达命令,却好死不死对上了那双狐狸精一般勾人的眼睛。
好像对他还有嗔。
紧急避难似的偏开头,又听见她的嗤笑声。
沈颂川的拳头紧握,他从没有这样屈辱过。
但天越来越亮,他利落道:“我会娶你。”
赵汀兰挑了挑眉,没有立马欣喜:“但是呢?”
她可不信这男人会老实和她做寻常夫妻,赵汀兰知道自己不过是占了时代的便宜,这年代,牵个手都有可能被判流氓罪的,更何况他们昨天那一整晚没停歇的事。
虽然这事你不说我不说也没人知道,但咋可能不说?
“我娶你两年,这两年里你住家属院,我住办公室 ,互不干涉,非必要情况也不要见面,两年后办离婚,你哪儿来哪儿去。”
沈颂川今年才二十四岁,未来的仕途还长着,结婚原本就不在他近两年的计划里,赵汀兰想要什么他不难猜到。
茶是自己喝的,人是自己睡的,这事他自己也不能完全撇开关系。
赵汀兰听得心里直抽抽。
虽然知道肯定有落差,但这落差也太大了吧?
对宋雅秋那是一口一个保证,保证娶她,保证对她好。
对她就成了这样?好歹是给他折腾了一晚上,赵汀兰下个桌子都费劲,腰酸腿麻的就混了个房子住?
她不干。
“婚期两年我同意,分开住我也没意见,但是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在首都怎么养活自己?而且我原本就是因为走投无路才离开家乡来这儿找那个渣男的,你要我回去?”
原本是质问的话从赵汀兰现在的口里说出来那叫一个绵软温柔,别说沈颂川 ,赵汀兰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昨晚的时候她还以为做那事的时候声音就会不自觉变成那样,谁知道这是她原本的声音?
沈颂川见过几次赵汀兰,对她的声音不陌生,南方的姑娘就是这样,说话细声细气,一点精气神都没有,还翘舌前后鼻音不分。
只是这语气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样了,他听着总觉得有股子撒娇的意味。
可她的事情还想要他来管?
见男人不说话,赵汀兰边弯下身子穿鞋边继续:“我也不要很多,沈首长四分之一的津贴就够养活我了,要是有工作机会的话也麻烦您帮我留意一下,我要是有了工作便也用不上你补贴我了,户口的问题也解决了。”
话说完,鞋也穿好了,赵汀兰站直身子,仰起小脸和沈颂川对视,一点不带怵的,也不觉得羞愧。
赵汀兰现在一无所有,没钱难不成饿死在家属院?她在沈颂川那儿的骂名已经够多了,再多一个拜金也无所谓。
沈颂川的办公室里不可能有镜子,但刚才在玻璃书柜的倒影里,赵汀兰已经被自己隐隐约约照出来的面容和身段给惊艳住了。
这女配是哪个年代都稀缺的尤物。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哪怕冷硬如沈颂川也不会例外的。
谁让他也长了眼睛?
而且赵汀兰很懂谈判的技巧,先把条件提上去, 随后在退一步,对方更容易接受。
结婚除外,她原本想要的就是一份工作。
首长的津贴不低,四分之一赵汀兰够用了。
她说完,长长的眼睫垂下,随手撩起耳边的碎发,清瘦的脸颊白白净净,唯有唇瓣娇艳欲滴。
赵汀兰心里打着鼓,书里的女主可是钻在沈颂川的怀里抽泣,她稍微茶一下,应该也可以吧?
“工资可以给你一半,工作?部队办公室里各式各样的工作都有,一个萝卜一个坑,你没那能力我帮你留意也没用。”
听见工资有一半归她的时候赵汀兰眼睛立马就变得亮晶晶了。
社畜嘛,和钱过不去干嘛?
所以后半段话她也不计较了,笑脸盈盈地看着沈颂川:“反正你先帮我留意着,有机会我就去争一争,管它成不成,我争了再说。”
她总不能嗤之以鼻地告诉沈颂川——
“老娘一个在公司打拼了五年的资深牛马,你该问的不是我会干什么,而是不会干什么!”
说来也是一把辛酸泪。
赵汀兰毕业的那年正值经济最差,毕业生做多的时候,为了保住来之不易的工作,她活生生把自己学成了全能卷王。
领导布置的不管是什么,她都能看两眼。
赵汀兰心里忽然犯嘀咕。
刘总本来说了这个季度就要提拔她的,还没升上去呢,先掉火坑里了。
怪可惜的,听说工资能涨到两千呢。
虽然简单,但两人的事情也就这样草草定了下来,沈颂川本就是不想拖累自己的前途才受了赵汀兰的威胁要娶了她,所以有些事情他也必须要交代清楚:
“昨天那个药是你自行销毁还是我来。”
这种东西早就被禁了,赵汀兰是乡下人,乡下有些妇人弄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也不奇怪,可这是大隐患。
说起药,赵汀兰就想起了给她送药出主意的宋雅秋,她恍然记起昨天晚上好像有几声敲门声,只是脑子太迷糊,很快就被她抛之脑后了。
赵汀兰忽然觉得有几分玩味,钟情沈颂川的宋雅秋昨天亲眼撞破了她拿着宋雅秋送来的药把沈颂川给吃干抹净,想来现在滋味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