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子附近的路上,遇到了不少正从家里往镇子中心去吃流水席的人。
人群中,有不少是赵凛同村的人。
英姑也拉着自家的孩子走在人群外面,看到赵凛跟早上一样,直接就移开了眼神。
赵凛手中提着装得满满当当的箩筐,同村人都好奇地看着。
有几个好事的婶子看着赵凛嘀咕了两声,其中一个叫做阿莲婶的直接提着声音问道:“哎呦,这不是赵凛吗?”
“昨天才去村长家里买了肉,今天又去镇上买了这么多东西呢?你真是发财了啊?”
赵凛看了她一眼。
这阿莲婶家离赵凛家不算远,平时与英姑走得很近。
可想而知,这人先前估计没少和英姑一起说赵凛坏话。
不过赵凛并没有当面抓住她说自己坏话,现在她那一番话听着虽然让人不大舒服,但也没有很过分,所以赵凛懒得理她。
越过她正想走,阿莲婶鼻子嗅了嗅。
“咦?这上面这一袋子是什么?闻着好香啊……”
说着,竟然想伸手去拿。
赵凛往旁边挪了挪,不让她拿到,嘴里也不客气地回:“婶子想吃,让叔给你买去。”
这味道一闻就知道是吃的,能让她这样随便伸手拿的?
这种小零嘴赵凛一个大男人不大感兴趣,可说不定这两天凌曼儿出来呢?
得留着给凌曼儿慢慢吃。
赵凛说完,提着自己的箩筐直接越过她要离开。
阿莲婶的手落了空,有些不高兴地说:“发财了还这么小气,看看都不行么?”
旁边的人拉了拉她,声音一点都不压低。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昨日有个小娘子来找赵凛了呢,这些东西明显都是要给姑娘留的。”
“赵凛也有姑娘看上了?”
这话一出,顿时引得同村的人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昨日我可看见了,确实是个小姑娘呢。”
“不过看起来瘦巴巴的,一看就不好生养的样子,估计是那些嫁不出去的才看上了赵凛嘛。”
“嘿,就赵凛这样子,看上他的姑娘能有多好?就算是好胳膊好腿的,肯定也有点别的问题。”
赵凛也不知道,自己的听力居然变得这样灵敏了。
都走出了一段距离,还听得这般清楚。
说自己就算了,居然连昨天来看他的凌曼儿都给说了。
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哪里有什么问题了?
赵凛脚步一顿,直接转过身去,走回到那群说闲话的人身边。
“诸位是不是忘了,我是个读书人?”
赵凛开口,这群说得正起劲的人便停了下来,莫名地看向赵凛。
他是一个读书人,这不是全村都知道的事情么?
可这个读书人又没有功名在身,连书都快读不起了,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赵凛接着说:“我朝律法写着,凡是当面或者背后中伤读书人,损害名誉的,轻则掌嘴十下,重则施流刑!”
“你们刚才是在说我的坏话吗?若是的话,我现在可要拉你们到官府去让县太爷掌嘴!”
赵凛可不是吓唬他们的,还真的有这样的律法。
作为一个读书人,开蒙之后学科举书籍,第一门功课学的就是大周的律法。
所以就算原主成绩再不好,对于律法还是比这些普通百姓们精通的。
看到赵凛满脸严肃说着这些,刚刚还在嘀嘀咕咕的一群人顿时噤声。
“去、去官府?”
有个大叔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都是邻里邻居的,没必要闹到去官府吧。”
“呵呵,我方才可没有说你的坏话啊,我是说今日的流水席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呢。”
“不关我的事,我就先走了哈。”
那大叔说完,拉着自己的同伴赶紧溜走,生怕还被赵凛认为是说闲话的那群人。
明明刚刚七嘴八舌说着话的那群人中就有他一份,结果甩锅甩得比谁都快。
毕竟古代的老百姓对于官府本身就有一种天然的恐惧在。
乡里乡亲的,一般有些许摩擦都会自己解决,再不济找村长或者村里的长辈帮着解决。
很少有人会闹到官府去的。
一旁的英姑早在赵凛开始发难的时候,就带着自己的孩子离开了。
有人反应过来,见赵凛没有出声阻止,于是也赶紧辩解。
“呵呵,赵凛你肯定是听错了,咱们都是同村的,怎么会说你的坏话呢?”
“时间不早了,咱们还赶着去吃流水席呢,就不说了哈。”
“我、我也没说……”
你一句我一句,刚刚聚在一起说闲话的人瞬间就跑得差不多了。
就剩下最开始说话的那几个婶子面面相觑。
“额……”阿莲婶讪讪一笑。
“我、我方才也没说什么。”
“就、就知道有姑娘看上你,为你高兴呢!”
听了她这句话,旁边的几个婶子也赶紧附和。
“啊哈,对对对,为你高兴呢。”
“你家就剩你一个,早些娶妻,以后开枝散叶,大家都是为你高兴呢。”
“哎呀,不说了,咱们也赶着去吃流水席,先走了。”
几个婶子解释完,也慌忙转身离开。
就怕走慢一步,赵凛还会拉着他们继续说。
等走远一点,阿莲婶这才低声说:“这赵凛是不是撞鬼了?今天怎么这么不好惹?”
“那眼神,好像都跟平时不大一样。”
这一说法,得到了其他人的赞同。
要是换做以前,赵凛就算不高兴了,她们还敢继续说,不怕赵凛会对着她们发难。
毕竟就他那沉闷的性子,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可今日的赵凛,却直接口条清晰,甚至搬出了他读书人的身份。
这时候他们才想起来,就算赵凛平时再差,他也是个读书人。
“嗤,读书人又怎么样?我听闻他平日在学堂里学问就不怎么样,难不成还真能考个老爷出来?”
刚刚一直没出声的阿福婶有些不高兴地说:“我看着他就不像有出息的样子。”
赵凛不在,她们说话又硬气了起来。
几人说着话,很快到了吃流水席的地方。
发现吃完的不少人都没走,还站在周围和新来的人聊着天。
刚刚走在他们前面的同村人一边在排队,一边听得入神。
阿福婶走到后面去,拍了拍比自己先到的丈夫。
“在听什么?”
阿福叔刚刚走在她前面,因此不知道阿福婶她们刚刚与赵凛发生了一些不愉快。
“他们在说方才举人老爷文学会的事情呢。”
“举人老爷的文学会?”阿福婶朝着酒楼里看了看。
“里面有举人老爷在啊?”
“可不是么?”那个跟阿福叔在科普的人说道:“而且这文学会刚开始没多久,举人老爷就把今日的彩头给送了出去。”
“哇……什么年轻人学问这么好,这么快就得到了举人老爷的青睐?”阿福婶好奇地问。
“哦,我听他们里面出来的人说,那个年轻人就住在镇子边上呢,好像是叫……”
听说是住镇子边上,阿福婶好奇地竖起耳朵。
镇子周边的村,难不成是他们村里的?
他们村里确实有几个读书人,会是哪一个呢?
“叫赵凛!”旁边的一个大叔补充道:“那个一来就拿走了文学会彩头,得到举人老爷大力赞赏的年轻人,就叫做赵凛哩。”
“你们认识不?”
“赵凛?”
阿福婶讶异得声音都压不住。
“怎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