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那日走后,沈玉娇担心了整晚,结果第二日意外的风平浪静,甚至伙食还比前几日强一些。
不再是两个馒头配青菜汤,而是两个肉包子,一碗青菜汤。
她偷偷瞥了眼徐氏那边的伙食,似乎没有特别优待,馒头中没有夹肉。
莫非这是裴渊授意,可昨日不是彻底得罪他了么,但若不是他授意,这些狱卒谁会自私给她馒头里加料。
她百思不得其解。
沈玉娇拿起一个肉包子和蔬菜汤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吃了起来,她其实吃一个肉包和蔬菜汤就能饱。
她看了看徐心怜,见她这两日状态好了些,又联想到徐氏一直对她骂骂咧咧,责怪她没有奶水喂孩子。
菜里都没有油水,哪里来的奶水喂孩子。
沈玉娇唤来巡逻的狱卒跟他说,“大哥,麻烦把我这个包子给对面牢中的喂孩子女人。”
她也只是试试,本以为狱卒会拒绝,没想到狱卒满口应承,言语中还略显恭敬。
便又补了句,“务必给喂孩子的女人,看着她吃下去,千万别给老虔婆抢去。”
狱卒点头,他如今不敢不从,上头交代下来的事,这小娘子身份特殊,要好好照看。
他端着包子打开对面牢房的锁,直接交到徐心怜手中,“喏,吃了它,对面小娘子给你的。”
徐心怜诧异的看向沈玉娇,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很快眼眶红润的接过接过狱卒手上的碗,对着沈玉娇感激的点了点头。
她这些日子的确没有吃饱,孩子又要吃奶,可她奶量正日益减少。
沈玉娇这一举动无疑是雪中送炭。
哪知,被一旁的徐氏眼疾手快抢了过去。
见状,沈玉娇出声呵斥,“我不是给你吃的!”
狱卒抢过包子,重新递到徐心怜面前,顺带凶悍的吼了徐氏,“你和老刁妇,竟在官爷面前抢吃食,信不信老子宰了你!”
徐氏浑身抖了抖,本就苍白的脸色上更添了一层灰霜,哆哆嗦嗦说道:“我…我不敢了,官爷。”
狱卒冷哼一声,重新落了锁
徐心怜咬了一口,十分惊喜,没有想到是肉包,她抽抽搭搭的边吃边哭。
徐氏啐了她一口,“吃吃吃,吃死你们得了!”
“我儿子就是被你们两个贱人害的,如今下落不明,你们还有心情吃!”
沈玉娇和徐心怜都没有说话,徐心怜已经对徐氏麻木,她知道她或许有出去的希望,爹一日为官就会想办法救她出去。
沈玉娇则是懒得理她,江辞当时对裴渊下狠手就应当想到会有这一日,他活不了多久。
皇宫,承乾殿。
裴渊批完白日大臣递交上来的奏章,他闭上眼睛揉了揉额角。
“皇上,奴才帮您按按头。”刘循一直留意着帝王的一举一动,心思细腻却不谄媚。
裴渊放下手,“也好。”
刘循手搭在裴渊的太阳穴和聪穴上,缓缓揉捏。
少时,帝王舒缓声音响起,“她今日如何?”
她?刘循心领神会,立马回道:“沈娘子今日安好,不过皇上吩咐的吃食,沈娘子她只吃了一个包子,剩下一个给徐娘子。”
话落,他继续按着裴渊的头,注意着他每一个细节变化。
只见裴渊转了转玉扳指。
刘循继续出声,又稍加夸赞,“依奴才所见,沈娘子对自己夫君后娶平妻尚能如此,倒是个心善之人,”
须臾,裴渊喉咙溢出一声无奈的轻笑,“可她对朕可未必会这般。”
刘循瞧着板了一日脸的皇帝,眉眼间难道松动,知道他是爱听这些的。
“依奴才愚见,沈娘子刚经历家变,夫君又是那样的狼心狗肺,背信弃义的小人,沈娘子一时难以接受情有可原,等她知道陛下帮她看清江辞那人,她自会明白。”
“是么…”裴渊睁开眼,眸光微不可察动了下,旋即严肃起来,故作不悦,“刘循妄揣朕意,该罚。”
他如是说着,心情却大好。
刘循配合着跪下来,“奴才愿意领罚。”
裴渊道:“那便罚你处理好沈玉娇的事。”
“嗻,奴才领命。”刘循起身,脸上挂着淡淡笑意。
他的义父曾是张皇后(裴渊的亲生母亲)身边的红人,他与新皇年纪相仿,虽不是伴着裴渊长大,长年在义父身旁耳濡目染,对张皇后和裴渊的性格了解大半。
他知道只要皇上喜欢的,一律不会放手,他的职责便是帮他处理好这些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