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来的野鸡!哪来的兔子啊!还有这么多木耳呢!”
季母激动地手都在抖:
“多肥的鸡啊!还是野鸡!拿去卖可得值个一百五十文吧!还有这兔子!搁一块怎么着也能卖个二百七十文!”
“呃,这么便宜?”
钟宁震惊,她还以为一只鸡得一二两呢!
不过想想也是,她以前不知道在哪本书里看过古代十两银子就够一家子平民百姓生活了。
谁会拿一家子生活费买几十只鸡呢?
钟宁伸手把鸡和兔子抢过来:
“卖是不可能卖的,别想了!这鸡和兔子是我从山里打回来给俩孩子吃的。看看这俩孩子瘦的,不多吃点肉补补像话吗?”
“这还不是因为你把他们吃的肉都给抢光了!谁知道你是不是说得好听,结果比谁吃的都多!儿子你说是不是?”
季母不满,她还想把这些野味卖了给儿子多置办点盘缠呢!
季尘在一旁给小姑娘洗手,小丫头刚才吃野果吃的一手汁水,闻言,清冷的眼眸微掀:
“按她说的做吧。”
“可是!”
“是她打的猎物,她有决定权。”
季母这才黑着脸把话憋回去,心想做的时候自己可得在厨房偷留几块,省的被这女人吃光!
【哇哦!深情舔狗还挺讲道理!】
秉承着“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钟宁轻咳一声:
“那什么,虽然野鸡野兔不卖,但这条蛇还是可以卖的。我打算明天一早就去镇上看看能卖多少钱,你们有人愿意陪我一起吗?”
【别让我上当受骗啊!我可是连在实体店买衣服都只能砍个零头那种!】
“这……我明天不行。我雇了两个人帮忙插秧,得看着他们干活。要不你等后天?”
季母也怕钟宁被坑了,毕竟这么大一条毒蛇呢,光蛇胆就能卖不少钱,还有蛇皮、蛇肉。
“这天搁得住吗?”现下已经是四月,天不算冷了。
季母也愁,她倒是想让儿子看人干活,又怕别人看他是个读书人,就偷懒打诨,胡搅蛮缠。
“我陪你去。”一旁的季尘突然道。
“啊?”
“不行?”季尘轻瞟了某人一眼。
钟宁一秒立正:“行行行!怎么不行!太行了!”
【谁敢说你不行啊?】
季尘:……
“良,媛媛也去。”
“好!带你去!”
季谦没有说话,但偷偷飘来的小眼神说明一切,钟宁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脸:
“也带你一起去。”
“可别给他们乱买东西啊!”
——
当晚,一家子吃的半只炖鸡配糙米饭。
炖了半下午的鸡,鸡汤金黄,鸡肚子里还有不少没成型的蛋,配着葱花飘在汤里。
那香味散到邻居家,直馋的隔壁小孩嗷嗷哭。
“想吃肉!去你沈奶奶家要去!不就是两块肉吗?你一个小孩,多可怜啊!沈奶奶肯定舍得给!”
“陈大丫!你要脸吗?我家这多久吃顿肉,也好意思让孩子来要!那下次你家吃肉,我也让我家孩子去你家要!”
季母一溜烟跑门口怼上了。
“别呀孩子还小,搁人家门口待久了累挺,”钟宁在一旁劝,随即话锋一转:
“到时候我去要!我家两个孩子可得多讨两块肉!好了,二狗子过来吃肉吧?”
二狗屁颠屁颠地要跑过去,被他妈一把抓住命运的后颈把子:
“要什么要?不吃肉能饿死你啊?”
两个小孩她能当没看见,可钟宁这个泼妇不行啊!
以前她可没少见这个女人为了一口吃的搁家撒泼骂人的样子,甚至还掀桌砸碗呢!
这可比只吵吵不动手的沈老太威力大多了!
“哼!这不要脸的!咱家最苦的时候,她家连把青菜都舍不得给,现在还想来占咱们便宜,真是长得丑想得美!你今天干得不错!”
“谢谢夸奖,我一直挺不错的。”
钟宁咧嘴一笑,笑容十分灿烂,倒是把季母噎的不知道说啥。
这顺坡驴!
——
次日一早,钟宁牵着俩孩子,季尘手里拎着装蛇的篓子,一家四口一起出了门。
“咱们怎么去啊?”
“坐有财叔的牛车,一人给两个铜板。”
“孩子也要给?”
“两个孩子一共给两个铜板。”
“那好吧。”
想到去镇上起码有十里路,还带着俩孩子,钟宁还是决定花钱省事儿。
到了村口,没等一会儿就等到有财叔的牛车,整个村里也就有财叔家、里正家还有季尘他爷爷家那边有牛。
季尘爷爷家的牛还是季父当年出了大部分银子买下来的小牛养大的。
为了能成功分家,这牛最后也没要。
脱层皮可不是开玩笑的!
“小尘和你媳妇今天也去镇上啊?”
“嗯。”季尘给了铜钱,轻应了声。
眼看季尘连俩孩子的钱都给了,有财叔满意地点点头。
“有财叔等等!”
不远处,一年轻女子朝有财叔挥了挥手,她身边还跟着仨小萝卜头。
这是村里的小媳妇王玉蓉。
钟宁挑眉,这王玉蓉在村里名声不太好,很多妇女背地骂她狐狸精,勾引自己男人帮她干活,还找自家男人借钱啥的。
她平时不大与村里人接触都没少听说这些风言风语。
王玉蓉长得确实不错,不是说五官有多精致,而是皮肤白嫩,身材丰满,这在普遍肤色偏黄、干瘦的村里人中确实比较亮眼。
“有财叔我带着孩子去赶集,给你钱!”
王玉蓉说着给了有财叔俩铜板,有财叔皱了皱眉,瞅了眼她旁边三个活蹦乱跳的小孩儿。
“小王啊,你就出你一个人的车费呢!”
牛车上一个妇女出声道。
“这……仨小孩能占到什么地方?”
王玉蓉尴尬地捋了捋耳边碎发。
“话不是这么说的,你家这仨孩子一个八岁,一个六岁,一个五岁,比小尘家的都大不少,小尘都给俩孩子一人交了一铜板车费,你好意思一点不给吗?”
“是吗?小宁妹妹你居然没意见?”
钟宁没想到这人会cue自己,呛道:“你以为我是你?”
王玉蓉傻了眼,没想到钟宁居然这么伶牙俐齿。
她尴尬地笑了笑,随即将目光转向一边,从头到尾没有开口,明明穿着布衣,揽着篓子,仍气质出众的男人,楚楚可怜地咬了咬唇:
“我,我身上没有铜板了。季尘哥哥,你可以借点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