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兮从袖中拿出那张纸条,在亲信丫鬟眼前晃了晃,道:“姐姐,这纸条上的内容,与府中流传的谣言一模一样,而这纸条,正是从洗衣房找到的。姐姐不妨想想,若是大夫人知道这事儿与你有关,她会怎么对你?”
亲信丫鬟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抱住林婉兮的腿,哭着哀求道:“三小姐,求求您饶了我吧!这都是大夫人和大小姐指使我做的,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她一边哭,一边用手抹着眼泪,脸上的脂粉被泪水冲出一道道痕迹。
林婉兮心中一阵激动,终于找到了关键证人。她微微弯腰,将亲信丫鬟扶起,轻声说道:“你起来吧。只要你愿意说出真相,我不会为难你。你且详细说说,大夫人和大姐是如何策划这一切的。”
亲信丫鬟战战兢兢地站起身,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双手不安地搓着衣角,缓缓说道:“大夫人和大小姐嫉妒三小姐在诗会上出尽风头,便商议着要给您泼脏水。她们让我写了这些诋毁您的话,然后指使其他下人四处传播。还说只要事情办得好,就会给我丰厚的赏赐。”
林婉兮柳眉倒竖,眼中闪过愤怒的火花,握紧了拳头,怒声道:“果然是她们!”她深吸一口气,强压心中怒火,对亲信丫鬟道:“你放心,只要你在众人面前如实作证,我定会保你周全。”
亲信丫鬟犹豫了一下,又说道:“三小姐,其实大夫人和大小姐还商量过,要是您不肯罢休,就想办法把您赶出相府,让您无家可归。”
绿竹一听,气愤地说道:“她们怎么如此狠毒,小姐您向来与人为善,从未招惹过她们,为何要这般对您?”
林婉兮神色凝重,缓缓说道:“这世间,总有一些人见不得别人好。只因我在诗会上崭露头角,便惹来她们的嫉妒。”
亲信丫鬟接着说:“而且,大夫人还提及,若事情败露,就将所有罪责推到我这个小丫鬟身上,让我做替罪羊。”说着,她又忍不住抽泣起来。
林婉兮安慰道:“你莫怕,只要你如实说出所知,我定会护你。对了,她们商议这些事,除了在那偏房,还在何处?”
亲信丫鬟思索片刻,道:“还有花园的湖心亭,有几次我瞧见她们在那儿密谈,神色颇为严肃。”
林婉兮点头,对绿竹说:“绿竹,看来那湖心亭或许也能找到些线索。”
绿竹担忧道:“小姐,那湖心亭白天人来人往,怕是不好查找。”
林婉兮沉思片刻,道:“我们可趁夜深人静之时前往,务必小心行事。”
然而,就在林婉兮以为真相即将大白之际,意外却陡然降临。
深夜,万籁俱寂,整个相府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唯有更夫打更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回荡。林婉兮在房中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手中紧紧攥着那证明自己清白的纸条,反复思索着如何揭露大夫人和大姐的恶行。床边的烛台上,蜡烛的火苗轻轻摇曳,将她的影子投射在墙上,显得格外孤单。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如惊雷般打破了夜的宁静。绿竹原本在一旁的小榻上打盹,听到声音猛地惊醒,匆忙起身,趿拉着绣鞋,跑去开门。
只见一个小丫鬟神色慌张地冲进房内,“扑通”一声跪在林婉兮面前,带着哭腔说道:“三小姐,大事不好了,大夫人身边的那个亲信丫鬟,突然死了,死状……死状可怖至极!”
林婉兮心中“咯噔”一下,猛地从床上坐起,手中的纸条被揉得愈发皱巴。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颤抖着声音问道:“怎么会这样?你可知道是怎么死的?”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抓住床帏,指节泛白。
小丫鬟惊恐地摇头,双手捂着眼睛,声音带着明显的惧意,道:“三小姐,婢子不知啊。就在方才,有人发现她直挺挺地倒在自己房里,七窍流血,模样甚是骇人。府里都在传,说这事儿透着古怪呢。”
绿竹一听,花容失色,焦急地看向林婉兮,快步走到床边,紧紧拉住林婉兮的手,道:“小姐,这……这定是有人蓄意而为,分明是想杀人灭口啊!”她的眼中满是担忧,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林婉兮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但内心的愤怒与担忧却如汹涌的潮水般难以抑制。她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用力甩开绿竹的手,猛地拍向床边的黄花梨木桌,桌上的茶盏都跟着震颤,怒声道:“没错,这背后必定是大夫人与大姐所为。她们定是察觉到亲信丫鬟可能会泄露秘密,故而痛下杀手。”
绿竹满脸担忧,双手紧紧抓住林婉兮的胳膊,劝道:“小姐,她们手段如此狠辣,如今您的处境危如累卵。要不咱们赶紧想办法离开丞相府,暂避风头吧。”她一边说,一边摇晃着林婉兮的胳膊,眼神中充满了焦急。
林婉兮咬了咬牙,眼神坚定,一把推开绿竹,站起身来,决然道:“绿竹,万万不可。我若就此离去,非但之前的努力皆付诸东流,还会让大夫人与大姐愈发嚣张。我定要让真相大白于府中众人,还自己一个公道。”她一边说,一边在房中来回踱步,双手握拳,神情坚毅。
绿竹看着林婉兮坚毅的面容,心中既敬佩又担忧,上前拉住林婉兮的手,道:“可是小姐,她们定不会善罢甘休,往后不知还会使出何种阴招。”
林婉兮握紧拳头,目光如炬,甩开绿竹的手,在房中来回踱步,道:“我岂会怕她们。她们越是如此,我越要找出更多证据,叫她们无从抵赖。绿竹,你可愿继续陪我?”她停下脚步,看着绿竹,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绿竹毫不犹豫地点头,用力握住林婉兮的手,道:“小姐,您放心,绿竹誓死追随您。咱们一同想办法,定能让那些恶人得到应有的惩处。”她紧紧握住林婉兮的手,仿佛在传递着力量。
林婉兮感激地看着绿竹,轻轻拍了拍绿竹的手,道:“好,有你在我身边,我便有了底气。往后,我们行事需更加小心谨慎,绝不能让她们再有可乘之机。”
林婉兮开始重新梳理线索,她忆起亲信丫鬟曾说,大夫人和林诗瑶商议此事时,是在大夫人院子里的一处偏房。或许,那里会留有一些证据。主意既定,林婉兮决定趁夜潜入大夫人的院子。
夜深人静,墨色的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绸缎,将整个丞相府笼罩其中。唯有几处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在夜风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林婉兮和绿竹身着深色的夜行衣,那夜行衣材质轻便,利于行动,却又不失质感。林婉兮身姿轻盈,如同一道黑色的影子,在前小心翼翼地探路。她每走一步,都仔细倾听周围的动静,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右手轻轻按在腰间的匕首上,以防万一。绿竹则紧随其后,眼神专注,时刻留意着是否有异常情况,双手紧紧握着一个小巧的竹筒,里面装着一些应急的药粉。
二人巧妙地避开巡逻的家丁,那家丁手持绘有丞相府徽记的灯笼,脚步沉稳地在府中巡逻。借着斑驳的树影,她们顺利来到那处偏房外。偏房的门紧闭着,周围弥漫着一股陈旧而神秘的气息。门环是铜质的,上面雕刻着古朴的花纹,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泽。
林婉兮轻轻推开门,门轴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她赶忙停住动作,紧张地环顾四周,确定没有被发现后,才与绿竹悄然进入屋内。
屋内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摆放着一些陈旧的箱笼和桌椅。月光透过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使得屋内显得更加阴森。林婉兮和绿竹借着微弱的月光,在屋内仔细搜寻。
林婉兮蹲下身子,在一个破旧的雕花柜子前翻找。那柜子上的雕花精美绝伦,虽历经岁月的侵蚀,仍依稀可见往昔的华丽。柜门的拉手是玉石制成,触手温润。她轻轻拉开柜门,里面堆满了各种杂物。绿竹则踮起脚尖,查看柜子上方,她的手指轻轻拂过柜顶,扬起一阵灰尘。
突然,绿竹眼睛一亮,从柜子里拿出一本陈旧的册子。册子的封面用牛皮制成,边角已经磨损,透着一股岁月的沧桑。册子的装订线有些松散,似乎随时都会散开。她兴奋地递给林婉兮,低声道:“小姐,你瞧这个!”
林婉兮接过册子,借着月光翻看。册子上详细记录着大夫人和林诗瑶谋划陷害她的全过程,包括如何指使亲信丫鬟写诋毁纸条、安排下人传播谣言,甚至还有每次散播谣言的时间、地点以及参与人员名单,证据确凿。林婉兮心中大喜,紧紧握住册子,暗道终于有足够的证据扳倒她们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