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屿对着刚刚出声提醒的王张氏拱手道谢,王张氏连忙摆手。
“不妨事,不妨事,都是邻里邻居的。”
“真是没想到啊,赵童生你一个书生竟然还会武,以前怎么没见你使过啊。”王张氏的儿子王平安惊奇的问。
“县学里有骑射课,跟着武师傅学过点皮毛,平日里也没机会使,大家不知道也正常。”
赵书屿这话倒没说错,原生就读的书院是县里最大的白云书院,有骑射课,但不强制学子上课,原主不喜欢没怎么去上过课。
送走围观的村民,赵书屿准备回屋发现院门后有一个小萝卜头探头探脑的在偷看。
被赵书屿抓包,小萝卜头害怕的缩回脑袋,然后又忍不住好奇的伸出脑袋看着他。
哥哥一个人出去对付那群坏人他实在是害怕,悄悄跟出来偷看,竟然看到哥哥把坏人都打跑了,赵书岩疑惑又崇拜。
从小他就觉得自己哥哥很厉害,会写字会读书,现在竟然还会打坏人。
只是,哥哥什么时候会打坏人的呢?
难道哥哥真的像故事里说的被妖怪附身了?
赵书屿不知道小娃娃的心理活动,只觉得他探头探脑的样子实在可爱,关上院门,一把捞起小崽子往里屋走去。
被哥哥抱在怀里的赵书岩耳尖刷的红透,会抱他的哥哥就算是妖怪附身也一定是好妖怪吧!
下午赵书屿烧水给他洗澡,将家里收拾好,所有的地方都找过一遍,没有找到一个铜板,一点吃食。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小孩子正长身体不能饿着,正当赵书屿为难之际,隔壁王张氏带着饭菜过来了。
“赵童生,闹了一天,你伤还没好,我家做的饭菜,野菜粗粮你别嫌弃,趁热吃。”
真是雪中送炭的好心人,赵书屿温言感谢:“张婶儿,您叫我名字就好,您这饭菜对我们兄弟俩可是太重要了,我一定尽快赚钱把粮食还给您。”
今日发生这么大得事,王张氏除了送饭,还是想再来劝劝赵书屿。
“书屿啊,张婶儿看着你们兄弟俩出生、长大,我知道你爹娘的事你很难接受,但是他们已经过世两年了,你得立起来啊,小石头还这么小,他可只有你这个哥哥了。”
“赌坊欠的钱你得拿出个章程来,我和你王叔可以帮你借一些,你可有什么办法赚到银子?”
根据原主的记忆,这张婶儿是真心对赵家两兄弟好,就算赵书屿这两年一直混不吝,也一直没放弃劝说他,可惜原主已经死了。
“张婶儿,这次在鬼门关走过一遭,我想清楚了,从今以后一定改过自新,好好生活,照顾好弟弟,赌坊的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听他这话,张婶儿很高兴,“你能想开就太好了,张婶儿就知道你一定会振作起来的。”
“前天你受伤晕倒在山上,是楚家的宁哥儿发现找了村长你才捡回一条命,你以后可得好好感谢他啊,这宁哥儿也是个命苦的。”
提到这,赵书屿才想起在原主的记忆里看到的一些无法理解的画面。
男男成亲,还能生娃娃?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这宁哥儿是?”原主记忆中,除了楚宁是个小哥儿,其他的都没有。
王张氏是个很富有同情心又心软的人,最是见不得不平事,对楚宁这个小哥儿很是怜惜,一听赵书屿问,立马将楚家的事娓娓道来。
这楚家老太爷早年间出去跑商赚了大钱,一举成为青山村的富户,生了五个女儿和两个儿子,老大楚博文、老二楚博武,后来各自成家。老二楚博武非要娶一个落难的小哥儿,楚家老太爷死活不同意,扬言他要娶就将他逐出家门,楚博武也是硬气的,为了那小哥儿真的脱离楚家自立门户。
楚博文继承家业,却是个不学无术、嗜赌成性的,没几年就将偌大的家业挥霍一空,反而是楚博武像极了楚老太爷,同样以跑商赚钱起家,和夫郎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后来村里出现传言,说是楚老太爷赶小儿子出家门时悄悄给了他银子和人脉,楚博武才在几年间挣了那么多银子。
楚博文信以为真跑去和楚博武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楚老太爷莫名其妙就死了,两家彻底翻脸、再无往来。
楚宁8岁那年,楚博武外出跑商出事,噩耗传来惊到楚宁的小爹爹,导致他难产一尸两命。
剩下楚宁一个8岁小哥儿孤苦无依,楚博文带着族老上门收养楚宁,顺理成章霸占弟弟的家产,这么多年也被他败的差不多了,可怜被双亲捧在手心的楚宁从此寄人篱下,被大伯一家磋磨了这么多年。
赵书屿听完才明白,这个世界除了男人和女人,还有哥儿的存在,哥儿外表长得和男子一样,身体比男子瘦弱些,眉间有颗朱砂痣,可以和女人一样嫁人生宝宝,只是子嗣上会比女人艰难些。
大乾朝的女人和哥儿的地位低下,尤其是哥儿,力气比不上男人,生育能力又比不上女人,地位是最低的,只有非常穷困的人家才会娶小哥儿,难怪当年楚老太爷不同意儿子娶小哥儿,还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哥儿。
脑海里浮现楚宁的脸,五官精致就是太瘦弱,和赵书岩有得一拼,眼睛像是会说话,难怪那么容易害羞,原来是个小哥儿。
赵书屿对他还挺很好奇,会生宝宝的男孩子,一个神奇的物种。
这样的小哥儿放在前世,可是同志的福音啊。
“原来如此,张婶儿,您放心,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以后一定会报答楚宁小哥儿的。”虽然楚宁砸他脑袋那下挺疼的,还是要感谢楚宁找人背回他。
赵书屿说这话是可想不到,他报恩的机会马上就来了。
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着的楚宁,重复着每日的生活。
收拾好厨房回到柴房,他比只有地上草席可以睡的赵书屿条件要好一点,狭窄漏风的柴房里,用几块石头加一块破门板搭起一张床。
楚宁特意多铺了几层干稻草取暖,现在还是初秋没那么冷,冬天最难熬,他必须把所有的衣物都盖上才能勉强保暖。
楚宁的大伯楚博文在刚收养楚宁时对他还不错,一直哄着他问家里还有哪些地方藏着钱,后来发现哄骗没用,恶毒的夫妻俩把他关在柴房饿了三天,楚宁差点饿死都没交出小爹爹留给他的玉佩。
从此楚博文暴露本性,霸占楚宁父亲留下的遗产吃喝嫖赌,楚宁父亲为他精心布置的卧室被堂姐楚宝珠霸占,8岁的楚宁被大伯母何兰花赶到柴房居住。
楚博文将对弟弟的怨恨转嫁在楚宁身上,无视妻子对楚宁的不公,这么多年来楚家洗衣做饭都是他、下地干活是常态,还不允许他上桌吃饭。
小小的楚宁不是没挣扎过,他找楚家族老求救,可是没人在意他一个失去双亲的小哥儿过的好不好。
大伯母何兰花在村里说他娇生惯养,得好好调教,对他非打即骂,为了活着楚宁不再反抗,他找好友赵云的小爹爹学习刺绣赚钱,捡到的菌子会留下三分之一,他想等存够钱就离开楚家。
他盘算着自己攒下的钱,想着将来离开楚家怎么生活,沉入梦乡。
这天一早楚宁去河边洗完衣服往家里走,被何兰花带着女儿楚宝珠堵在路上。
何兰花抄起藤条就往他身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