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棵功德树》第7章 哑女奇案
王勃不敢怠慢,带着杨大眼和李根娃快速赶到现场。
只见那井口黑洞洞的,井水离地面还有四五米高,只能隐约辨认出是一具漂浮着的男尸。
出人意料。
王勃二话不说,直接下令,将少妇抓了起来。
少妇又哭又闹,大骂狗官。
围观众人也是不解。
王勃问:“井中黑洞洞的,你如何知道这井中的尸体是你丈夫?”
少妇答,自家男人已经数日没了音讯,俩人夫妻情深,自己一看见这井中尸体就心痛难忍,心生感应,所以得出猜测。
围观众人俱是感慨,称赞伉俪情深,模范夫妻。
王勃又问:“那你又如何知道,你丈夫是被勒死的?”
少妇脸色大变,哑口无言。
这时,围观人群中一男子忽然急急往外走去。
王勃飞扑过去,一脚将男子踹倒,说此人乃是凶手,命人看押起来。
众人半信半疑。
尸体打捞上来,确是那少妇丈夫,颈部有勒痕,乃是被绳索大力勒住后窒息而死。
将少妇和男子押至县衙一审。
果然,乃是少妇与那男子通奸,被丈夫发现,两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合力将其勒死扔进井里。事后,又怕日久被人发现,于是主动报案贼喊捉贼以撇清嫌疑。
王勃半晌功夫,轻松破此疑案,并当场抓住凶手,闻者无不拍案称奇,一时传为美谈。
有人甚至惊呼:“神捕啊!”
然后,又有人发现这个“神捕”竟是几天前才被逐出王家的“欺妹禽兽”!
“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什么时候又成了执法的捕快?”
众皆哗然。
单纯的“神捕”并不稀奇,“欺妹禽兽”也并不值得称道,可若这两个身份合二为一,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时……
这事霎时又成了青阳县的头条。
原本,刚穿上捕快制服的时候,因为服装造型的巨大差异,若非特别熟识的人,倒没人会注意到王勃这人。
可这头条一出,没过多久,王勃再次出门之时,各种指指点点已再次扑面而来。
也幸好,身上的捕快制服,让街上的普通群众多了几分克制,手中的臭鸡蛋、烂水果没有脱手而出。
不过,那眼神,那鄙夷,那惊诧……
真真是,一言难表。
连带着王勃的两个跟班,也下意识的总想和王勃拉开距离划清界限。
好在。
这次破案,功德宝树竟然直接增加了足足10个功德。
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这让王勃多少有了些安慰。
万万没想到,原本只是想找个护身符,谁知竟又拓展了一条赚取功德之路。
当起差来,更加卖力。
“走自己的路,让那些沙比们去冷嘲热讽吧!”
被围观的多了,王勃也渐渐有些麻木,或者说习惯。
几天时间,凭借前世的经验和思维,王勃很是破了几起疑难悬案。
“禽兽神捕”一时名声大噪。
王神捕破的另一起案子,也颇为传奇。
说是如意赌坊附近的南一街住着一个屠户,妻子早逝,只留下一个女儿相依为命。
如今,那女儿已是豆蔻年华,出落得亭亭玉立。
不过,这女儿却有一个缺陷,导致无人敢娶。
原来,屠户妻子去世不久,年幼的女儿没人照顾,一场高烧之后变成了哑巴,就连智商也受到了影响,只会傻笑。
这年月,生活不易。
哪怕长得再漂亮,普通人家谁又愿意娶一个不会干活的傻子回去呢。
谁曾想,没人愿意娶,却不代表没人惦记。
这天,屠户外出卖肉返家,发现自家宝贝女儿竟然被人光天化日之下闯进家门糟蹋了。
屠户怒发冲冠,提着杀猪刀就到县衙报案,嚷嚷着若衙门不能给个交代,就要亲手结果了女儿,然后撞死在衙门口的石狮子上。
屠户嗓门极大,一脸横肉提着杀猪刀大哭大叫的模样又极为震撼,吸引了大量街坊围观。
这事影响恶劣,连十天半月不上一次堂的赵县令也被惊动了。
官老爷们也想破案啊。
可是,那被害人既不会说话,脑子又有问题,根本无法提供一丁点儿有用的线索……
官老爷们也为难啊!
面对挥舞着杀猪刀几近失控的屠户,赵县令已经做好了一旦屠户异动就下令强行击毙的准备。
都是为了公共安全。
然后,闻讯而来的王神捕站了出来,劝屠户稍安勿躁,并信誓旦旦承诺,自己可以破案。
有傻子主动顶包,赵县令自然求之不得。
若是案子破了,你好我好大家好。若是破不了,哼哼,本大人可是公私分明。
赵县令也不迟疑,直接顺水推舟的把案子交给了自找苦吃的王神捕。
王勃领命,也不废话,将杨大眼和李根娃两个手下招来,附耳一阵吩咐。
刚才屠户在衙门口纠缠的时候,王神捕已去探查过案发现场。
没多久,杨大眼和李根娃就绑着一个小贩模样的瘸子过来。
“这是凶手?”
“这不是屠户家对门卖瓜子的李瘸子吗?”
“李瘸子怎么可能是凶手?”
“哈哈哈,笑死老子了!”
“哈哈哈……笑得老娘天葵都提前了……”
“……”
围观众人中但凡认识那瘸子的,无不哄堂大笑。
人群中有不认识这瘸子的,也急忙向旁人打听,然后也跟着笑得前仰后合。
你道为何?
这在屠户家对面街边卖瓜子的瘸子,原来也是一个青阳县有名的废物。
据说年少时顽皮,被人蛊惑着去摸驴那玩意儿。
驴自然不愿意被摸,暴怒之下就是一蹶子。
正中瘸子裆下。
当下就废了。
原本指望其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的李老爹,一怒之下,将其两条腿都打断了。后来后悔,几番周折,费尽家财,也只治好了一条。
父子两人,倒都成了青阳县经久不衰的笑料。
所以。
由不得吃瓜群众们不爆笑:
“就这样一个又瘸又废的玩意儿,会是玷污屠户女儿的凶手?!”
作为李瘸子的邻居,屠户对这李瘸子自然更加了解。
在周边众人的哄笑声中,屠户面盆大的丑脸被怒气憋得通红,瞪视王勃的眼神逐渐凶狠。
“这个王家有名的废物公子无耻禽兽,莫非是在消遣老子?”
王勃怡然不惧,鄙夷的扫视周边看热闹的人群一眼,慢悠悠的说道:“不是还有手么?”
“手……”
“噗……”
“……”
现场再次失控。
“肃静!”
等李捕头黑着脸镇住场子,瞪着王勃,等他给个交代之时。
王勃这才慢悠悠的拿出一张油乎乎的油纸,在众人眼前晃了晃,道:“我有证据。”
“这算什么证据?”
“不就是一张油纸么?”
“这张油纸,乃是我在屠户女儿的床前发现的。”王勃强调。
“那又能说明什么?”
“大家看看,这张油纸有什么不同?”
王勃将油纸在众人眼前晃了晃。
“有什么不同?糕点铺、熟食店包东西,用的不都是这种油纸么?”
有人说道。
王勃将油纸伸到那人鼻子跟前。
那人嗅了嗅,叫道:“我在这油纸上闻到了烧鸡的味道。”
“不错,是刘麻子熟食店的烧鸡。”另一人跟着叫道。
“这跟凶手有什么关系?”
“莫非捕快大人您是说,凶手是刘麻子?”
“哈哈哈……”
众人跟着大笑。
那刘麻子不说一脸麻子长得奇丑,而且头发胡子都花白了,牙齿也掉得不剩几颗。
一个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老家伙,能干这事?
“莫非也是用手?”
有人调笑。
王勃不理吃瓜群众的哄笑,悄悄瞥了眼李瘸子,发现这家伙的表情果然有些变了。
“注意,我刚才说了,是在受害者床前发现的这张油纸——包过刘麻子熟食店烧鸡的油纸。”
王勃将油纸凑到李瘸子眼前,成竹在胸的继续说道:“之前,我特地去问过刘麻子,今天买过烧鸡的只有这李瘸子。而且,在李瘸子的瓜子摊旁,我也找到了啃剩下的鸡骨头。”
“啊?”
“李瘸子吃烧鸡的油纸怎么会在屠户家里?”
“莫非这凶手真是李瘸子?”
“没看出来啊,一个废物,还能糟蹋人家闺女……”
“莫非真的是用手……”
“畜生啊……”
吃瓜群众的声讨声中,李瘸子瑟瑟发抖,哭叫道:“冤枉啊!不是我干的,真不是我……”
“证据确凿,不是你,会是谁?”
王勃怒声大喝。
将油纸“啪”的一下糊在李瘸子的脸上。
“是张……”李瘸子下意识的吐出两个字,随又惊觉闭嘴。
“张什么?”王勃喝问。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什么也没看见。”李瘸子慌乱摇头。
“大刑伺候!”
赵县令下令。
一顿夹板之后,疼得死去活来的李瘸子终于招了。
不过,凶手却有些出人意料。
并不是李瘸子,而是附近一个张姓富户之子张威。
那张威偶然瞥见屠户女儿的容貌,就一直心痒痒的。今早看见屠户一大早就出门卖肉,脑中忽然转过一个念头:“反正那傻姑娘也不会说话,更不会指证是谁!”
然后,就再也按耐不住,敲门进去干了坏事。
张公子进去的时候天色尚早,屠户家对面摆摊的李瘸子还没有出摊,再加上精虫上脑,也没想那么多。
等办完事出来时,才猛地看见院门对面三五丈外卖瓜子的李瘸子。
这么近的距离,无论如何也避不过。
张公子家境富裕,日常欺男霸女也是蛮横惯了的。
心一横,走到李瘸子跟前一阵“敢乱说半个字打断你另一条好腿”“杀你全家”之类的威胁云云,然后又摸出二两银子算是封住了李瘸子的口。
本来,解决了李瘸子这个目击者,张公子自以为可以高枕无忧。
屠户再闹,这也是一个无头悬案,除非谁能让屠户女儿脑子变好或者哑巴说话。
谁知,忽然冒出个王勃王神捕来。
事情真相大白,差役去拿真凶张公子,屠户感谢王神捕破案的同时,有人忽然反应了过来:不对呀,既然凶手是张威,李瘸子吃鸡的油纸为啥会在屠户女儿的床前?
王神捕大笑。
一番解释,众人方才明白。
原来,接到报案后,王神捕赶赴案发现场,并未发现任何与凶手相关的线索。不过,却留意到了屠户家对面的瓜子摊和李瘸子。
两者相距这么近,除非凶手会隐身仙法,否则进出的时候必然逃不脱对面李瘸子的注意。
奇怪的是,案发后,街坊询问议论的时候,李瘸子偏偏说自己去买烧鸡去了,什么也没看到。
当时,还有人调笑道:“李瘸子,你是发了横财了?”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一个卖瓜子的小摊贩,不过勉强赚个温饱,除非发了横财,否则哪有闲钱去买烧鸡吃?
所以,这李瘸子必然有些问题。
于是悄悄捡了李瘸子扔在地上包烧鸡的油纸,准备诈他一诈。
唯一没想到的是,这李瘸子不仅瘸,而且是个被驴踢了的废物。结果才有了刚把李瘸子绑来时吃瓜群众哄堂大笑的那一幕。
庆幸的是,王神捕并没有慌乱,随机应变,最终还是诈出了真凶。
最后,王神捕无比骚包的做起了总结:“虽然哑巴不会说话,死人不能开口,可人在做天在看,人所有的行为都会在天地间留下痕迹,只要我们仔细观察,认真分析,大胆推理,主动出击,总能从案发现场的环境中找到蛛丝马迹。”
吃瓜群众们恍然大悟,原来破案还可以这样破!
佩服之余,有人又提起了前不久刚破的杀夫投井案。
不由得感叹:“禽兽神捕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