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清晰的视线勉强只能透过白雾,看到鲜艳显眼的四条黄色肩章。
钥匙和冰冷的铝制护手霜塞到她手里,皮肤触碰瞬间,暖流顺着手背流入四肢百骸。
她猛地瞪圆眼睛,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靠近她的手。
物归原主后时骞安久本想收回手,谁知比他矮一头的人又和上次一样抓住他。
他拿着手机的右肩搭上条力气不算小的手臂,放松的身体顺从着力道弯下腰,鼻尖拉近到只隔着张薄纸的暧昧距离。
视线陡然相对,时骞安直直撞进对方氤氲着水汽而亮晶晶,又很像误入人类危险世界懵懂小鹿的瞳孔里。
装着漫天霞光的眼眸此刻眼里只装着他一个人的身影。
视线里红润的唇微启,言辞恳切到和小动物一样真诚,让人难以拒绝。
“你愿不愿意和我接触试试?”
时骞安维持着弯腰的姿势,没伸手推拒,唇角勾着,准备看对方这次下一步准备做些什么。
上次是拉着他进车里毫无章法的和他贴贴蹭蹭,说一堆与外表全然不符的撩拨话语,还说会对他负责。
醉酒的话显然没有可信度,但悦耳。
他歪了歪头贴近红润的唇,准备好听悦耳的话语,结果听到无比熟悉的嗓音贴在他耳边问他:
“机长先生,你听我几个?”
一模一样的问话,时骞安几分钟前才在甚高频里被同样甜美的声音问到过。
他飞的是国际航线,今天回来时飞行时长八个小时。
他还没从长时间的飞行里缓过来,猛然听到哪怕没隔着电波的问话,耳边喷洒着不该出现的滚烫呼吸,他也几乎是下意识回答:
“我听你五个。”
“骞安,发生了什么,你交女朋友了?”
时母在电话另一端急的团团转,儿子年过三十二岁还没女朋友,她早愁的头都大了一圈。
“怎么下飞机后还听她五个呢?”
“飞糊涂了,我一会儿再给你打。”时骞安回神后挂断电话,疑问句硬生生让他说成肯定句,“你是127.13。”
他今天联系的霞岚区调扇区就是127.13。
荣睿达说对方叫什么名字来着,“禾禾?”
霁禾的手心仍和时骞安皮肤相触,和发烧一样呼吸灼热,身体如坠冰窟的症状终于有所缓解。
她基本上确定面前的机长能缓解她的天气感应症。
抓着时骞安胳膊的左手张开,手心贴上对方松松握成拳的手,不停抚摸的动作让她看起来有些迫切:
“既然听我的,那先和我牵个手?”
时骞安盯着那双修长白皙,隐约泛着淡粉色的手指停顿两秒,问出自己第一次见面就想问的问题:
“你之前认识我?”
霁禾不认识这位凌云新上任的机长,如果认识,她在国外就不会招惹对方。
哪怕这是第二次见面,也不妨碍她大言不惭地说:“认识,我叫霁禾。”
“霁禾,很好听。”霁字本意是指雨停止,天空放晴,对于备受雷雨天气困扰的民航工作人员来说的确是个好名字。
“不过还没在一起,同意牵手好像容易让你产生误会。”
发烧症状让霁禾的大脑不算清醒。
她倒是没想到会得到模糊不清的答案,一般人要么答应牵手要么不答应,这回答算什么?
欲拒还迎?
而且他们之前在国外也不是没有牵过手,甚至还拥抱过……
当然机长可能把上次的接触全部当成她的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