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级过了?”
林青洲没想这么多,自顾自向前走,宋柔拉起肩带后,下意识跟上他。
“过了。”
林青洲脚步放慢了些,等她同行:“六级呢?”
“没过。”宋柔低着头,与他仅有不到一米的距离,心脏怦怦跳。
风从前方刮过来,大片的晚霞就在天际,她把他身上清新的冷杉味道闻了满怀。
从那天起,宋柔就以拜托林青洲给她补习单词的蹩脚借口,加了他的联系方式。
时不时在微信骚扰一下,拍一拍他,把他当做有道词典来问单词。
陈婕都觉得震惊,堂堂G大天之骄子,不仅拥有港岛显赫家世,从入学便风光无限的男人,无数名校甚至常春藤院校抢着争着的宝贝……
就这么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略有点小姿色的女大学生,不厌其烦的翻译单词?
其实宋柔也心虚,折磨了林青洲一段时间后,两人毫无进展。
她黔驴技穷,心一横发了个“crush”,问他什么意思。
林青洲第二天才回复:【好。】
宋柔当时没看到,只记得他过了大约几分钟,又发来——
【抱歉,我以为你在和我告白。
Crush means“粉碎”“压坏”“击败”,当然,作为比喻意义使用时,译为“迷恋某人”。】
……
完了。
没有人知道那天的宋柔有多崩溃,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完了。
栽到他身上了。
*
青春和成长互相交叉,相辅相成,纯白不掺杂质的爱恋大多只在二十五岁之前存在。
沉醉在热恋的宋柔没有考虑很多东西,她本身家境不差,算得上小康,父母都是小城国企员工,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苦。
只知道自己在礼堂遇见林学长,光风霁月的林青洲,演讲中的第一眼。
她一见钟情。
人生第一次暗恋来得毫无征兆,像抓不住的风,尽情地从胸臆穿堂而过,宣泄二十年来隐秘的青涩爱恋。
关于阶级、家境的问题,宋柔在毕业之前,也就是林青洲牛津读硕的那两年,他把她保护的很好,不曾让林家的人找过她麻烦。
唯一一次,林老太太进了重症监护室,字字泣血威胁林青洲和那个平民女孩取消婚约。
林青洲继母,秦家珠辗转几城,从层层包裹的保护壳中得到了被蒙在鼓里的宋柔的位置。
只是在她刚要迈入林青洲给宋柔买的高档公寓时,手机里收到一条短信。
【你要是敢说一个字,我不能保证秦舒能活着从香港回来。】
思绪如乱麻纠缠着宋柔,下车之前,宋柔仍是不相信的。
即便她的手已经抖到不成样子。
陈婕在电话里后知后觉,讪讪收了笑,安慰她。
“都怪我这张嘴,平时就爱胡说。同事之间、或者合作伙伴之间,喝个咖啡很正常啦……”
宋柔亲自开车,握着方向盘的指尖发白:“他们走了吗?”
当然正常,换作除韩晓露外的任何一个人,宋柔都觉得正常。
“没有。”陈婕老老实实回答。
外形高挑清冷的男子坐在室外凳椅,叠着长腿,神色看起来漫不经心,有一搭没一搭听着对面女人说话。
“不过他们好像是真的在谈工作,桌子上有文件诶……”
“我就说韩晓露回国后怎么销声匿迹,都没有找你炫耀她那水硕学历,敢情在这等着呢……”
陈婕无形中点醒了宋柔,“阿婕,你能帮我查到泛美春招实习生入职名单和日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