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就说想你了》第4章 我的眼睛已经拥抱过你了
“黎念”,桑宁在不远处就看到背着书包的黎念了,她快步跑了过去。黎念像考拉一样抱住桑宁跟她撒娇,“你都多久没来看我了,我今天要罚你请我吃饭。”桑宁无奈地笑着点点头,从开学考试到分完班桑宁一直没空找黎念,黎念在文科三班,也就是二班的对面栋教学楼。
桑宁和黎念进了饭堂吃饭,一个多小时才出来,她们两个一聚到一起就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说。
她们出了饭堂,经过球场。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桑宁眼前,夕阳的余晖恰到好处地打在少年的侧脸,汗水如点点星光般明亮,她只匆匆看一眼便低下头走过,连桉修长的背影被太阳光拉得很长,桑宁的眼睛只敢一直看着那长长的他的影子,像曾经在另一个校园一样。
“连桉,虽然我总是不能直视你的目光或者多看你几眼,但我的眼睛已经拥抱过你的影子很久了。”
桑宁每天在教室里就是埋头学习,她知道她是2班的倒数第一,她想离连桉近一点,更近一点。平时班里的小活动,起哄她也不参与,她对很多事情看得很淡然,也拎得清,她对自己的目标非常明晰,唯独关于连桉,她会莫名开始紧张不自然又乱了心。
转眼12月了,南方的冬天再一次来晚。天气依旧很热,密密麻麻的常青树下是独属于青春的记忆。校运动会也开始了。班长王雪琪拿了报名表回来,组织学生们参加。
“同学们,很快就要运动会,有谁想参加比赛的吗,可以现在举手报名也可以私下找我。对了,这次听说有大奖,好像是奖金。”王雪琪说完就引起了一阵讨论。“周书宇你上呗,除了你和连桉,我们班还有谁能上啊” “连桉应该不参加吧” “好多项目啊,我们班人的体格能行吗”……
桑宁什么都没听进去,只听到了胜者有奖金。
桑宁的父亲桑平干的是苦力活,去年被玻璃砸伤,动了手术,休养了一年,医药费除开保险和公司赔偿还差一半,桑宁的母亲吴晓丽是一个小公司职员,每月工资对于桑平的医药费简直是杯水车薪。桑宁决定把之前父亲攒下给自己的学费先垫上去,吴晓丽刚开始是不同意的,说什么也不能让孩子没学上。可是迫在眉睫,桑宁执意才搞定了桑平的医药费。桑平休养的一年里家里只有吴晓丽一个人在工作,家里还有一个在上初中的弟弟,桑宁的压力日渐增大。本来就不爱说话的桑宁变得更加沉重,开心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简单了。但桑宁从不向别人说过这些,包括黎念。
她依然很乐观地生活学习,在暗淡的岁月里,喜欢连桉是唯一的光亮。
桑宁起身,走向王雪琪的座位,还是那样不夹带一丝感情地开口:“班长,我想参加”,王雪琪看着眼前这个开学三个月也没跟她说过一句话的人,透露出一丝惊讶。
连桉的目光望向她,眼底有一些不易被察觉的高兴。
周书宇看到桑宁在报名,兴奋地冲到她身边,“桑宁,你要参加运动会啊,你报哪个,我跟你报一样的,嘿嘿嘿”,周书宇一如既往地用他那勾人心魂的眼神盯着桑宁。桑宁愣了一愣,“呃,我报100米和铅球”,她说完就默默地走了。周书宇眼神落在她的背影上,没看王雪琪就说“我跟她报一样的”。桑宁回到座位上,继续写题。
连桉抬起头,看似放空却是在看着她的的后背,心里想:“你真像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人啊”。其实连桉很希望她能跟他说上一些话,三个多月里他们几乎没有讲过话,只有前后传过一些作业和卷子什么的。桑宁的声音很好听,虽然很平静如秋水却温柔地让人想再多听一句。倒是周书宇经常主动找桑宁搭话。
连桉听着他们的对话,表面镇定做题看书,内心却希望和桑宁讲话的人是自己。
连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好像开始变得很好奇关于她的一切。她的名字,她的性格,她的长相,她的经历,她的心情,连桉都想知道。
下课铃响了,今天没有晚自习。今天是周五,回家的日子。从郊区到市区,坐公交要半个小时。黎念有家长来接,桑宁每次都坐公交回家,因为吴晓丽很晚才下班。她收拾的差不多了,准备起身。
连桉看着桑宁,站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低头,轻轻地说“一起走吧”。连桉的笑像下了很多天暴雨后的温暖又明亮的太阳,他的眼睛干净透亮。此刻的连桉和桑宁无声对视,所有的不安焦虑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桑宁变得平静又快乐。她很诧异,这个瞬间像梦,像最甜的梦。
她抛掉了紧张,她笑了,她终于发自内心地笑出来了,“好”。那么平静的词却再也藏不住喜悦和期待了。
他们一前一后走出教室。桑宁还是习惯性的走在他身后。一路上他们没有说话,连桉有些紧张,桑宁一直低着头看着他的影子。很快他们走到了公交车站。
“以后可以多笑笑,你笑起来很好看”,连桉看着桑宁说。桑宁的心仿佛要跳出来了,也许听起来再平常不过的一句夸奖话,却是从连桉口中说出来的。桑宁从来不会预想这些场景,因为只有降低期待才能让自己变得更加清醒和平静。
桑宁的脸瞬间通红,红到耳根。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她好像紧张到不会说话了。周围等公交的人很多,有很多是高一的同学,他们看着连桉和桑宁站在一块,叽叽喳喳地说:“你看,他们好配啊,男的也太帅了吧,那个姐姐也好好看我的天呐” “我嗑cp的心开始熊熊燃烧了” “……”。这些话传到连桉的耳朵里,连桉脸上浮上一抹笑意。
桑宁抓着衣角,当她抬起头,他正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