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姑娘明明知道自己吃的是毒药?姑娘啊!您怎么这么想不开啊!您要是想要毒药,奴婢上街给您买就是了!”
裴旖摇摇头。
“寻常毒物有解药,而我这秘制的毒药,只有我才能配制出解药,如此,下毒之后才没有后顾之忧。”
连翘哭的眼睛的红了,“姑娘,您何时会这些东西了?就算是要试毒,也不该用姑娘您自个的身子,往后,用奴婢来试毒就是了。”
“蠢丫头,可不许胡说。至于制毒嘛,在梦里面跟一位高人学的。”
裴旖起身,瞧见外裳一大片的血迹,粘腻血腥的厉害。
她惯来不喜欢血迹。
“先备水吧,沐浴更衣。”
书房
裴侯爷看着那封从宫中传来的书信,越发的没有耐心了。
“砰”
一下。
将信纸拍在桌子上,眉宇之间满是怒气。
“这个裴陶苏究竟想要干什么?陛下因为裴珍珍之事,已经让本侯罚俸半年,可见是极其厌恶此事的,裴陶苏眼下做主让她回来,究竟意欲何为?”
书房之中的侍卫忙拱手道,“侯爷,珍珍小姐毕竟在侯府养了十三年,许是贵妃娘娘不忍心将她赶到庄子上…”
不忍心?
笑话!
裴侯爷冷笑一声,“不忍心?身在后宫,害死先皇后,裴陶苏若是有这份情谊,就不是她裴陶苏了。”
将裴珍珍从庄子里捞过来,绝不是一步闲棋。
但不管她目的如何,这到底是裴府。
贵妃的手再长,也搅动不了这裴府的风云。
“对外就说,裴珍珍是本侯的养女,让她平日里少出门,免得在外面丢人现眼!”
管家拱手称是。
裴侯爷仰面靠在软木交椅背上,半是思量,半是揣度。
陛下到底对裴旖是何种心思?
若是有心,为何不将裴旖接到宫中去呢?
若是无心,为何会生辰宴之时为她出头,又赠香囊?
裴陶苏几次三番写信来催,让裴府为裴旖相看亲事,显然就是想断了裴旖和陛下之间的情谊。
她可以不顾裴府往后的荣华富贵,可是他身为裴府的家主,不能不管。
若是陛下真的对裴旖有不一样的心思,那裴陶苏就算是死,都拦不住裴旖进宫。
——
邬嬷嬷在东莞被打了三十大板的事,已闹得人尽皆知,全府上下风声鹤唳,一丝都不敢低看了那位旖姑娘。
老夫人揪着手中的佛珠,倏的睁开眼睛,恭敬在佛像面前拜了一拜,口中喃喃有词。
“若是老天有眼,就不该让裴旖作威作福…如何福佑我裴家…”
“老夫人。”管事嬷嬷从外堂进来,隔着里门轻声道,“珍珍姑娘来了。”
身边一左一右两个侍女忙将老夫人扶起来,脚步轻移,“她来做什么?不见。”
裴珍珍跪在屋外,神色平静,早就没了当初离府之时的大喊大闹。
如今也知道,要收敛起锋芒了。
“老夫人,珍珍特来看望老夫人,兴许还有一法,能解老夫人现下之忧!”
解她现下之忧。
老夫人欲走的脚步一停,徐徐转过身去,摆了摆手,“叫她进来。”
得了恩命的裴珍珍立刻从屋外进来。
跪在老夫人下首。
待屋内其余不相干的人都退下之后。
裴珍珍才道,“老夫人,此番珍珍能从庄子上出来,全凭贵妃恩待,此番恩情,珍珍无以为报,但能为老夫人分忧,亦是珍珍分内之事。”
“说吧,你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老夫人到底是活了这么大岁数的人,任凭裴珍珍心中的恨意掩饰的多么好,到底是叫她瞧见了。
若能用裴珍珍来对付裴旖,锉一锉她的锐气,倒是个借刀杀人的好时机。
“珍珍不敢隐瞒,裴旖目无尊长、欺下瞒上,老夫人一心为她指一门婚事,难不成忘了五皇子与侯府的婚事?”
她面一笑,阴森的厉害,“裴旖是侯府嫡女,自然是与五皇子成婚的最佳人选。”
“哦?是吗?”老夫人身微前倾,不置可否,“可是老身记得,那五皇子应与你情投意合才对。”
裴珍珍冷下脸,俯身磕头,“老夫人明鉴,俗话说的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五皇子一心求娶侯府嫡女,老夫人只需明白这个就好。”
老夫人满意的笑了笑,她倒是忘了还有个五皇子了。
果然人若是一着急起来,便神思慌张,做不了缜密之事了。
若是五皇子能如愿娶了裴旖,将这祸人精扫地出门之后,她裴府自然就还是原来的裴府。
自然也就无人能威胁陶苏的地位了。
“哼,裴旖,你还想跟我斗?”
“不自量力。”
——
裴旖正在混迹京城,对那些个后宅妇人的阴狠心思不放在心上。
话说那鬼市有个百事灵通的地方。
她自是要好好探探。
若是想要彻底扳倒裴府,自然是得玩把大的。
鬼市不受官府管制,这里的人亦不受官府管制,千奇百怪,不受约束。
连翘怕的脸都要绿了,两只手死死抓着她的后襟。
“姑娘…姑娘,咱们到底是要做什么去?”
“挣钱。”
啊?
姑娘是侯府的嫡女,还是短了银钱不成?
但当连翘看到那一堆堆的金山银山之后,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姑娘缺的不是小钱,而是大钱。
裴旖随便挑了个空地方,包袱一摊,随意拿出几个药瓶子出来,立上个破旧的木牌子。
‘灵药毒药,生死人肉白骨。’
“好狂妄的口气!”
她这摊子小,一连守了半个时辰都无人问津。
裴旖困倦的睁开半只眼,瞧见是一体格彪壮的大汉,便闲闲将眼睛闭了回去。
“狂不狂妄的,一试便知。”
连翘战战兢兢,她主要是怕这大汉一拳将她们给打死了。
只怕都无人收尸。
“多少银钱?”
大汉口气僵硬,大有以势压人的架势。
再说了,两个身板瘦弱的公子,衣衫华贵,多半是偷了家中的灵药毒药来卖的,说不定,他还能从中捡个漏。
这么说着,五指便往那药瓶子上头探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