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荣原本浅尝辄止,不能贪图一时欢愉,到时候伤了身,影响子嗣,反而追悔莫及。
可是,不知道哪来的香气,仿若瑶池香露,丝丝缕缕缠绕在鼻尖,勾着他的魂,引出他的贪,让他欲罢不能……
当天晚上,玉竹阁要了好几次水,王姨娘早上起来,腰都直不起。
谁说世子有隐疾的?
那不是胡说八道吗?!
王姨娘满意得很,摸着小腹,希望肚子争气些,最好这次就怀上。
贺荣心情也不错,玉竹阁服侍的丫鬟都得了赏赐。
他第一次这么畅快。
二十三年了,同龄人孩子都好几个了,他才有了人生第一次初体验。
自从青黛进府,一直强调,藏精藏精。通房姨娘什么的,一律不许安排,还千叮嘱万嘱咐不许自渎,一天到晚让他读书,修身养性。
一个花季年华的姑娘家,跟个死板老妪似的。
贺荣以为她善妒,没想到她还挺贤惠,这么快就给他安排了姨娘。
香附白附几个,长得都还不错,今后他和青黛行房的时候,丫鬟们在身旁伺候着,也别有一番风味。
见世子起床,立刻有丫鬟进来收拾,帐子打起,银钩上的香包也一并被取了下去。
“世子,是否要准备避子汤?”
贺荣也不太懂:“去问问少夫人。”
小丫鬟动作快,很快就问完回来:“少夫人说了,不需要避子汤,希望姨娘早日为世子开枝散叶。”
一般府邸,是不允许姨娘先于主母有孕的。
但国公府情况特殊,国公府子嗣艰难,国公爷几个姨娘都没喝过避子汤。
贺荣却有些不高兴,小声嘀咕:“她倒是大方。”
他看向王姨娘,王姨娘挽着妇人髻,模样没怎么变化,脸上挂着初为人妇的娇羞,但,身上好闻的幽香却没有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忽然就觉得没滋味起来:“荷香苑收拾出来,你今日尽快搬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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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荣收拾打扮了一番,一早来到禅意居用早膳,他主动过来,也算是原谅青黛之前的无状,表示愿意与她和好。
王姨娘已经谢过恩,在一旁站着布菜。
墙角的香炉内,袅袅白烟慢慢升腾,没一会儿,就惹得满室馨香。
“世子昨晚歇得可好?”青黛笑着问道。
王姨娘娇嗔似得睨了贺荣一眼。
贺荣淡淡地回道:“还行。”
食不言寝不语,青黛只问了一句,便不再说话了。
吃完早膳,贺荣接过茶水漱口,忽然开口:“今晚我歇在这里。”
既然和好,也该圆房了。
当初敢笑他,今晚定要让她哭着认错。
他的语气不自觉透出一丝倨傲,好似他主动圆房,多么纡尊降贵似的。
白附和香附对视了一眼,白附不满,香附干着急。
小姐一直把世子往外推,显然不打算和世子过多牵扯的,世子硬要圆房,小姐该怎么办?
青黛当没听见似的,没安排丫鬟布置卧房,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昨儿祖母说了,莺莺姑娘进门,只能是妾。”
贺荣的脸色忽然就沉了下来:“本世子都原谅你了,你怎么如此不识好歹?都说了莺莺进门,你们俩平起平坐,你怎么还不知足?!”
青黛浅笑倩兮:“这是老夫人说的。世子要是不相信,尽管去问老夫人。”
“我还以为你主动给祖母看诊,不收诊金是真心悔过?!原来你昨晚给祖母请平安脉,就是为了这个?青黛,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贺荣拂袖而去。
两人再次不欢而散,看样子,贺荣今晚是绝对不会留宿禅意居了。
青黛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漫不经心睨了香附一眼。
一句话就搞定了,着什么急。
香附长舒一口气,还是小姐厉害。
王姨娘看着贺荣的背影,皱了皱眉,世子平时恭谦温和,今儿怎么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炸了?
打发王姨娘离开,青黛立刻让人熄了墙角的香,又让人沏了一壶宁心安神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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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意居都是青黛的人,内里发生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
老夫人只知道青黛给世子安排了姨娘,两人还和和美美吃了早膳,必然是和好了。
贺荣前脚走,老夫人后脚就派人把卖身契送了过去,还夸奖青黛大度、贤惠。
青黛让奶嬷嬷出府,尽快把老夫人的人悉数找回府来。如果可以,把老国公爷的人也一并叫回来。
安排好一切,青黛去东厢房和管事嬷嬷说话。
东厢房里,其他嬷嬷都在恭维王嬷嬷,因柔云抬了姨娘,其他嬷嬷起哄让王嬷嬷置办一桌席面。
王嬷嬷有些疑惑,昨天她白天带头针对少夫人,晚上少夫人就抬了柔云为姨娘,这么快就向她示好?
青黛哪管她怎么想,只说了句“一切照旧”,便让人离开了。
青黛推了所有事务,专门等着国公府的旧人,结果旧人没等到,反而等来了世子的新人。
“小姐,莺莺姑娘来了。”
香附:“她来干什么?”
白附:“不知道。”
“让人在花厅等着。”青黛淡淡地说道:“伺候我更衣。”
香附立刻打开箱笼,拿出一条正红百蝠纹云锦裙,还把青黛的首饰盒全部拿出来,堆满了整个梳妆柜。
青黛哭笑不得:“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客人,不必如此隆重。”
香附笑道:“小姐,就该让她看看国公府主母的威严,守好她妾室的本份!”
整个禅意居的丫鬟全都围拢过来,帮着青黛梳妆打扮。
万莺莺一等就等了快一个时辰,茶水都喝了几盏,茅厕也跑了几趟,还未见到人。
小丫鬟:“小姐,要不要奴婢去催一催?”
“不用。这是给我下马威呢。我当是什么,不就是让人等得不耐烦,沉不住气,急躁失礼失去先机吗?这种手段,真是上不得台面!”
万莺莺拉着婢女坐下:“我偏不如她的意,来,一起坐着,咱开开心心地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