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当初皇上为什么会立殿下为太子。”
“闭嘴!”白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而沈清涟已经出声训斥。
“奴婢失言,请娘娘降罪。”话说出口,白霜便已经后悔了。
沈清涟看着她,语重心长地说:“东宫里到处都是耳目,本宫在宫里信得过的唯有你们两个。你们一定要谨言慎行,否则本宫也保不住你们,可听清楚了?”
“清楚了,此事是奴婢的错,奴婢日后一定三思而后行。”
见她认错态度诚恳,沈清涟缓了缓神色,随后亲自扶起了她。
……
次日,沈清涟照常进宫侍疾。
全善远远看见沈清涟便迎了上来,“参见太子妃娘娘,皇上一直在等您,您快进去吧。”
沈清涟点了点头,随后自己一个人进了殿内。
“清涟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起来吧。”
“谢皇上。”
萧瑾抬起头,淡笑着说:“快要入秋了,明日过来记得加件披风。”
“是。”
“过来坐。”
殿中早已放了一把椅子,沈清涟谢了恩便过去坐下。
萧瑾一直端详着她,直到沈清涟心里发毛的时候,萧瑾才笑意吟吟地说:“沈清涟,朝中有人上了一封奏折,弹劾太子行事荒淫,带坏朝中风气。”
沈清涟的心猛地一跳,紧接着便想跪下来请罪。
但萧瑾及时制止了她,“这是弹劾太子的,又不是弹劾你的,你跪什么跪?”
沈清涟的动作顿住,拿不清萧瑾的态度。她于后宅之中周旋,却始终看不透他。
“沈清涟,朕听闻昨日太子又纳了两个美妾。朕想知道,你是作何感想?”
“回皇上,清涟身负储妃之责,自会妥善管理好东宫的嫔妃。”沈清涟的话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很好。”萧瑾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难过,那便是不爱。”
沈清涟没有接话,见她又成了缩头乌龟,萧瑾无奈地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萧瑾的笑容又淡了下来,注视着沈清涟。
“沈清涟,昨日你受委屈了。”
是笃定的语气。
沈清涟抬头惊讶地看着他,之后萧瑾缓步走到她面前,俯身把她困在椅背上。
“沈清涟,朕替你出气好不好?”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沈清涟露出疑惑的眼神。
萧瑾伸手捋了一下沈清涟额间的碎发,“朕的病该好了,不能让太子再这么胡作非为下去。”
这些日子的相处已经让他足够了解沈清涟,若他再不出乾清宫,何以振朝纲?
“真的?”沈清涟的眼睛都亮了。
那她岂不是不用再来乾清宫了?
萧瑾拍了拍她的脑袋,没好气地说:“别高兴得太早,你不用进宫侍疾,不代表朕与你以后就不复相见了。沈清涟,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沈清涟的脸色又垮了下来。
捕捉到她的小表情,萧瑾忍不住暗自偷笑。尚在闺阁之时,沈清涟一定是个灵动的姑娘,只是后来被世俗和宫规压抑了天性。
又摸了摸她的脑袋,萧瑾站直了身子,给她喘息的空间。
“不过有一事朕倒是很好奇,你觉得朕为什么要立萧逸为太子?”
沈清涟顿时惊慌地想要跪下,昨夜白露的失言之语也被他知晓了。
但萧瑾按住了她,“别害怕,朕又没有怪罪你,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是否与朕不谋而合。”
沈清涟狐疑地看向他,萧瑾坚定地朝她点点头。
“畅所欲言,朕恕你无罪。”
许是和萧瑾相处的时间久了些,沈清涟的胆子都变大了,竟然真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太子殿下父母双亡,不受家中长辈重视。若日后太子殿下登基,太子殿下断然不会认祖归宗。”
人皆有私心,旁支永远只能是旁支。
萧瑾的眼底闪过一丝惊喜,“沈清涟,怪不得朕会对你动心呢。”
闻言,沈清涟又低下了头,心中滋味难言。以往皇上的表现虽多有不妥,但到底没有戳破那层窗户纸,现在却直接说出来了。
“朕以前的确是这样想的,但现在,太子不会再有登基的机会了。”萧瑾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清涟。
沈清涟露出了惊讶的眼神,皇上没有子嗣,难不成皇上要废了太子另择人选?
虽然惊讶,但沈清涟没有过问,这也不是她能过问的。
那天,沈清涟出宫后就再也没有进宫侍疾。就算太子问起,沈清涟也只说是皇上的旨意。
三日后,皇上出现在了金銮殿。
“皇上驾到!”
彼时金銮殿中正在举行朝会,萧逸站在龙椅下昏昏欲睡。昨夜他与新纳的宠妾闹到半夜,身体都亏空了。
听到全善的声音,萧逸一下子惊醒过来,与文武百官一起叩拜。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瑾端坐于龙椅之上,“平身。”
“谢皇上!”
萧逸站起来后便奉承地说:“父皇重病这些时日,儿臣日夜难安。如今见父皇面色红润,儿臣总算是能放心了。”
“日夜难安?朕看得你活得倒是很滋润呢。这些时日,弹劾你的奏折都堆满了朕的桌案!”说着萧瑾便把这些奏折甩到了萧逸的身上。
“皇上息怒。”殿中的人都跪了下来。
萧逸惊慌地翻看着这些奏折,随后辩解道:“父皇,这些都是无稽之谈啊,父皇一定要明察秋毫。”
“你以为东宫是什么密不透风的墙吗?就算他们不上奏,朕也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
萧逸面色如柴,父皇竟然都知道。
萧瑾冷眼看着他,随口便下了旨意。
“太子萧逸德行有亏,行事荒淫。着其杖责三十,禁足于东宫,以观后效。”
“皇上圣明!”
萧逸还想求饶,萧瑾直接让御林军把他拖出去了。一国太子被如此对待,也是颜面无存了。
之后萧瑾又处置了一些巴结萧逸的官员,此番倒是给了他机会揪出朝廷里的蛀虫。
殿外萧逸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萧瑾嫌吵,便让宫人堵住了他的嘴。
如此,才算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