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不远处一辆黑色奥迪缓缓驶入公寓前泊车道路,停在两人不远处。
那是周赫泽的车子。
蒋羿轩视线全部都在傅耘的嘴唇上,没有注意到那辆车子,傅耘也没看见。
蒋羿轩还在追问:“问你话啊,到底咬什么弄到的?”
“男人,行了吧。”傅耘破罐子破摔,直接道。
奥迪车内的某人听到这话,嘴角微微勾了勾。
蒋羿轩面色微僵,而后嘴角忽然扯出一抹笑:“你也真是的,为了气我,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傅耘:……
他伸手揉了揉傅耘头顶柔软的发丝:“好了,都不生气了,好不好?我送你上去。”
周赫泽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那只放在傅耘脑袋上抚摸的手,漆黑的眼眸冷睨着,脸色越来越阴沉。
傅耘不声不响推开蒋羿轩:“你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以,但我是个人,需要消化的时间。我现在实在没办法像以前那样,至少短时间内做不到。”
“什么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都跟你说了,我跟傅书雅什么都没有,热搜照片上也只是扶了她一下,床照更是莫须有。”
“你为什么就是不信?”
蒋羿轩眉宇蹙着,一副很生气的模样。
傅耘瞬间失去沟通的欲望。
“那我改天也弄一张床照发你,怎么样?”
“耘耘,我知道你在意我,但你没必要为了气我做这种事情。”蒋羿轩伸手抓住她手臂,“我是男人,被诬蔑了也很好解释,可你不行。”
“你都能解释,我为什么不能解释?”
“这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
“耘耘,就这么点事情,不要再搬出来闹了,行不行?”
“我已经没有闹了。”
“可你现在对我这么冷淡,这还不是在生气?”
傅耘彻底不想说话了。
她转身直接离开。
蒋羿轩其实想跟上去,但他心里也不舒服,最后憋着一肚子气,也转身走了。
周赫泽出来时心底烦躁,眼下看见两人不欢而散,只觉得晚风惬意,舒畅至极。
他拿出手机,给助理章俊打去电话:“你去找傅书雅准备新签约的那家公司老板,报我的名字,约他明天见个面。”
章俊:“好的,泽哥。”
挂掉电话,他转动方向盘,将车子开到不远处的停车场,跟着上了公寓。
傅耘这边刚进门换好鞋,电话忽然响起,是母亲何启兰打来的。
“妈妈。”傅耘按下接听。
“耘耘啊,你爸爸说周家的人会来参加订婚宴,所以规格想再往上提一提,不过其他你都不用管,家里人会帮你安排好。”
何启兰虽然伤心傅书雅和蒋羿轩那档子事情。
可现在都这样解释。
傅远安也没有半点要解除婚约的意思。
那该办的事情,还是要照办。
傅耘听到这话,只觉眼底眩晕,胸腔发闷,她淡淡应了一声。
何启兰继续说:“我约了礼服,你想在家里试,还是去他们店里试?”
傅耘不想在家里试:“店里吧。”
“好,那我约的三天后,到时候你和羿轩一块去,晚饭也在外面吃,我正好有些话,想敲打敲打下他。”
“嗯。”
挂断电话,傅耘感觉头疼的厉害。
她按下屋内偏暗的壁灯,一个人站在玄关处,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出神。
“铃——”
忽然电话响起,将她思绪拉回。
是周赫泽打来的。
她犹豫了下,按下接听。
还未开口,男人肆意野痞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开门。”
“啊?”
“哥在你家门口。”
傅耘愣了下,她挪步凑到猫眼上看,还真在。
她神色不佳:“有事?”
“别凑在猫眼看了,赶紧开门。”
“不要。”傅耘声音轻轻的,态度却很坚决。
“确定?”
“嗯。”
“那老子今晚去傅宅睡。”
啪嗒一声——
门开了。
傅耘眼底幽怨,眉眼楚楚,嘴角耷拉着,站在玄关处。
周赫泽笑颜扩大,进门一把抱住她,顺手将门关上,而后抱紧她说:“老子错了,行不行?”
傅耘没说话,任由他抱着。
“就是想让你冷静十秒,谁想到你转头就跑了。”
“兔子都没你跑得快。”
“你来做什么?”傅耘轻轻推开他的拥抱,看着他眼睛问。
“刚在楼下听到你和蒋羿轩说,需要拍张床照,过来配合一下。”他脸不红心不跳,很直接说道。
傅耘面颊微微发烫:“我胡乱说的。你刚在楼下?”
“嗯。”
他望着傅耘嘴唇上被咬破的痕迹,喉咙滚了滚,想凑近轻吻一下。
傅耘偏头躲开。
刚刚脸上还带着笑的男人,脸色顿时黑沉下去:“躲什么?”
“我们以后别联系了吧。”
“你说什么?”周赫泽声音凛冽,眼底浮现暴戾,“再说一遍?”
“我说,以后,别联系了。”
她是下定决心要跟蒋羿轩退婚的,可任何事情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更何况家里人态度坚决。
现在已经开始准备订婚宴。
她原本想利用周赫泽的关系,把这门婚事退掉。
可现在想想,这对他太不公平,更何况……他对自己,也不过是一时的热情。
天之骄子一样的人物,或许会偶尔将她拥在怀里,眼底露出几分缱绻眷念,可到底只是一夜冲动。
没有任何根基的关系。
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散了。
周赫泽看着傅耘,她的眼睛明明很好看,可此刻坚决的目光,却让男人恨不得把她眼睛剜了。
“你再说一遍。”周赫泽一字一句,重复问道。
“不联系了。”
“刚刚看到蒋羿轩,心里过意不去?”周赫泽冷声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讥讽。
傅耘没有说话。
“说话!”
“没有,只是这样不好。”
“睡老子的时候怎么不说不好?!”
傅耘闭了闭眼睛,面色为难:“对不起,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周赫泽毫不客气道,“睡的时候说负责任,转头不认,又来睡老子第二次,结果第二次更牛,直接要让人滚了。”
“我是说不联系了,没有说滚……”
“有区别吗?”周赫泽眼底泛红,脖子上青筋渐渐浮现。
傅耘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沉默。
周赫泽直接上手捏着她脸控诉:“傅耘,你把老子当什么?泄愤报复的工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床伴,还是你和蒋羿轩的搞情趣的一环?”
“没有。”傅耘连忙否认,“我从来没有这么想。”
“你就这么喜欢蒋羿轩?”周赫泽直接气笑,嘴角冷冷勾起,盯着傅耘,“为了他尊严不要,清白不要,脸面也不要?”
他语气很凶。
傅耘被说得快要落泪,她垂着睫毛,涌出的泪水挂在上面,要掉不掉的。
“不许哭!”男人冷声命令。不许为了蒋羿轩哭!
傅耘轻轻推开他捏住自己脸的手,顺势将泪水擦掉。
她脸上撑着沉静,没露出半分委屈和可怜:“月底订婚,我们要是一直保持联系,你到时也要出席,万一不小心被人看出端倪,对你不太好。”
四周死寂一般。
男人看着她,没再说话。
就这么压抑着沉默了好一会,他转身离开,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门。
傅耘发丝被门风刮起又落下,一个人站在昏暗的房间内,眼底全是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