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悍妃,病秧子权臣塌上欢》第三章 赶上投胎好时候
静尘阁内。
清烟袅袅还是散不去空气里弥漫的浓重血腥味,床上公子的白衣已经染成了红裳,一盆盆血水接连不断地从房里端出。
江凌月跑进来时,看见平日不可一世的公子瘦削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仿佛触发了什么机关一样,原身的记忆竟如潮水般涌来,一股脑地塞入她的脑子中。
她面露痛楚,脑子像被针戳着不断搅动一样。
“二公子,我劝你还是放弃吧,我心中只有大公子。”
“我对你并无爱,我们以后还是一别两宽,二公子最好也断了对我的痴心妄想。”
女子娇俏的声音仿佛在耳畔回响,江凌月明白,那是原主对苏锦亭的声音。
原主落苏模样在伯府中也算得上是颇有姿色,恰巧被管家派去伺候苏锦亭时得了他的青眼,苏锦亭还专门寻了太后身边的嬷嬷教养着她。
一介目不识丁的婢女哪里见过这种运气,被苏锦亭捧得都觉得可以当他的夫人。
只是后来苏锦亭恃才傲物,在朝堂上又是皇帝的一把利刃,招来不少世家贵族的敌对,更有外家舅舅贪污牵扯到他。
落苏也害怕二公子遭难会牵连到自己没有现在的荣华富贵,恰好苏锦亭的兄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时不时在落苏耳边吹上耳旁风,想让落苏从了他。
落苏心中合计就想收拾包裹走人,跟了世子。末了还作死去听从世子的挑唆,在苏锦亭面前说些狠话去断了苏锦亭对她的痴心妄想,防止日后的苏锦亭再纠缠于她。
而苏锦亭在落难之时,还听到原主这些大言不惭的话差点被气笑了。落苏自以为苏锦亭对她是真爱,为保全自己的富贵,违着内心对苏锦亭说的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殊不知她只是苏锦亭的一颗棋子。
江凌月端详着苏锦亭白皙的脸,心中差点笑崩出声,苏锦亭将原主比作棋,简直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后来的原主会得白姨娘敌视,甚至下杀手分明就是背后有人推动,至于这人是谁不言而喻。
江凌月眼中闪过暗芒,苏锦亭在她还是凤翼将军时,对她可没少使绊子。
新仇旧恨,这次苏锦亭休想好过。
永斋小跑着跟在江凌月身后,目光警惕死死盯着她的动作,知道这黑心肝的婢女不怀好意,他咬碎了一口银牙,暗恨公子瞎了眼看上这种丫鬟,下意识挡在苏锦亭的身前隔开了江凌月前进的路。
一旁的大夫时不时眼神古怪看着他们俩的行为,背着医箱自顾自要离开。
苏锦亭背后的暗卫坐不住,立马现身拿刀架在将要跑路的大夫脖子上,刀尖锋利,轻轻一扫便在大夫脖子上开了一道口子,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大夫哆嗦着腿,感受脖子血液汩汩流动,整个人要瘫软了。
“好汉留命,好汉留命!”
江凌月察觉到动静,明白苏锦亭这厮在这院子上还布置了不少暗卫。
不过她也不甚在意,这些人还不是她的对手。
永斋挡着她的前头,在她耳边轻声道。
“你以为,你能留在公子身边这么久真的是公子信任于你么?”
江凌月抬眼,清楚地看着永斋眼中的嘲意,心中不甚在意。
手腕一动,头上的银簪朝苏锦亭的方向飞出去,力道之狠,打的是将苏锦亭一击毙命的主意。
一道疾影迅速拦住银簪,速度快到背地的江凌月差点反应不过来。
暗卫气息冷凛,像极了一把迫切饮血的剑,掌风直对江凌月,江凌月掌心相对,内力相持竟分不出输赢。
永斋窃喜,急匆匆扯住暗卫的衣袖道。
“天铮,快,杀了她。”
天铮没有搭话,盯着江凌月盘着二郎腿大喇喇坐在苏锦亭椅子的行为,面露寒霜。
“落苏姑娘,二公子也待你一片真心,甚至还想纳你为妾常伴他身,如今你就是这样报答公子的?”
为妾?江凌月嗤笑,苏锦亭这贼子的算盘打得她在漠北都听到了。
江凌月抱臂懒洋洋道。
“你家公子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还想娶我?他哪里配得上我?”
永斋傻眼,这人哪来这么大的脸,把纳妾说出娶妻,就她也配?
一介小小婢女,公子给她莫大的殊荣还被她无视,他心中忿忿,公子真是挑了只白眼狼。
床上的公子昏昏沉沉,静如殿前佛子,倒没有往日的运筹帷幄。
江凌月幸灾乐祸,真是风水轮流,昨天还高高在上一脸轻蔑地看着她,现在就躺在床上生死不知。
方才一试,苏锦亭这暗卫武功内力丝毫不弱,自己换了个身子,武功底子还在的情况下还能和她平手。
换句话说,有天铮在场她怕是没法弄死苏锦亭。
天铮没有说话,只是挡在苏锦亭身边,威胁一旁被暗卫架着要挟的大夫,“公子若是救不回来,你满门就等着陪葬。”
江凌月紧攥着手上的簪子刚想趁机下手,忽得眼神一变。
脸上闪过一丝痛色,体内莫名的血流紊乱,气息翻山倒海汹涌的,五脏六腑内一动就是彻骨钻心的疼痛。
她有些惊讶,怎么回事?
昨晚的毒又发作了?
天铮看出江凌月的异样,提醒道。
“落苏姑娘怕是从来都不了解公子,我们这些人骨子里的血液涵养的蛊虫,都连接着主子的母蛊,一旦有背主、害主之心,万虫撕咬的痛苦姑娘自行体会。主子若死,我们也必死无疑。”
江凌月强忍着痛苦,一听到自己体内还有苏锦亭的蛊毒,气得破口大骂道。
“苏锦亭这狗东西,这些旁门左道的阴谋诡计被他钻研个遍。”
自己偶然换来的身子居然还要陷在他的禁锢之中。
天铮眼神一厉,眼中闪过冰冷的杀意,终究还是按捺自己的杀意,永斋可就忍不了了,刚想伸手推倒江凌月,却被江凌月的气息压制跪在地上,不得动弹。
她不悦,索性也不想忍了永斋这个小喽啰。
“给我老实跪在这,多说一句要了你的命!”
大夫瑟瑟发抖剪开苏锦亭的衣裳,不敢呼吸只想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苏锦亭血衣之下白皙的脊背早已被鞭打得伤痕错乱,断线的血滴沿着伤口滑落,在地面化开艳丽的血红花朵。
常年上过战场的江凌月一眼就看得出,苏锦亭的伤口不在外表,皮肤以下血肉早已稀碎得彻底,除非划开皮肉挑出烂肉,但这样的话苏锦亭这个文人哪里熬得住。
江凌月抖抖肩,那苏锦亭还不如死了算了,现在投胎转世,说不定还能赶上好时候。
大夫拿着刀的手顿了顿,哆嗦身子哭丧着脸。
“大人,这伤我是真的救不了,这已不仅仅是跌打损伤了,内里的血肉估计已经烂掉,凭我的医术,只怕会害了大人。”
永斋紧张,呵斥道,“你胡扯什么!你平时怎么医治,就怎么对公子,怎么会没办法。”
说着说着,他心中一阵慌乱,看着江凌月的腿有一下没一下摇晃,悠闲的模样惹他心烦意乱,冲动之下忘了自己还跪在地上。
怒气冲冲瞪了一眼江凌月,“公子若去了,你们就一起陪葬。”
江凌月无辜站在原地抖了抖肩,“也是苍天有眼不是。”
杀了这个祸害。
她似笑非笑瞥了一眼床上的病美人,目光却凝在他的蝴蝶骨上,瞳孔猛然一缩。
这东西,不是西北世族才有的秘药。
苏锦亭一个京城人怎么会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