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东方朔,教汉武帝修仙》第8章 射覆猜谜,让我出尽了风头
未央宫,刘彻闷闷不乐,挥舞宝剑砍着庭院的大树,发泄怒气。
陈皇后闻讯赶来,看见韩嫣在一旁,于是小声问道:“韩嫣,陛下怎么了?为何如此生气?”
“唉,还不是太皇太后……”韩嫣说了半句,不敢再说下去。
陈皇后已经明白了韩嫣意思,她走到刘彻身后,抚摸着刘彻的后背。
“陛下,我知道你想大展宏图,但被皇祖母束缚了手脚,因此心里苦恼。不过,皇祖母年老多病,陛下何不再等一等呢?”陈皇后劝慰道。
刘彻闻言,心中怒气也消散了大半,微笑道:“阿娇说得很对。”
“陛下,不如召见东方朔等人过来解解闷。”韩嫣适机说道。
“哎呀,你不说,朕又差点把他们给忘了,朕可不能白养了他们!”刘彻笑道。
随后,刘彻让韩嫣去金马门传旨,召见东方朔等人。
不久,韩嫣领着东方朔,庄助,郭平,吾丘寿王等人来到。
“陛下,我们来玩射覆游戏吧。”韩嫣提议道。
“好,韩嫣,你去准备。”刘彻吩咐道。
所谓射覆,就是用盆盂等器皿覆盖在某物之上,令人猜测是什么东西。
韩嫣不知从什么地方捉了一只壁虎,用铜盆盖住,请众人猜测。
“是玉佩。”
“不对。”
“是发钗。”
“不对。”
“是弹弓。”
“不对。”
“是金丸。”
“也不对。”
……
东方朔这时上前说道:“臣学过《易经》,请陛下让臣猜一猜。”
东方朔于是从地上折了几根草茎,开始排阵布卦。
“似龙非龙,似蛇非蛇。捕食蝇虫,爱爬墙壁。若非守宫,即是蜥蜴。”东方朔慢慢说出了答案。
“不错。来人,赐东方朔绢帛十匹。”刘彻大喜。
这时有人不服,上前说道:“东方朔太狂了!他只是侥幸猜中而已,哪里懂得《易经》呢?臣请求陛下让东方朔再猜一次,如果东方朔猜中,臣甘愿领受鞭刑一百,猜不中,就请陛下将他的绢帛赐给臣。”
说这话的人是正是郭平,为人滑稽,深受恩宠。这次他见东方朔出了风头,心中嫉妒,便想让东方朔出丑,杀杀他的锐气。
刘彻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欣然答应了。
长安前两日下过一场雨,庭院树上长了一种芝菌,形如圆盘,比较柔软。关中百姓称这种寄生在树上的芝菌为“寄生”。
郭平在庭院里转了一圈,看见寄生后,顿时有了主意。于是他将寄生放在盆下,让东方朔猜一猜。
东方朔又有模有样地摆了一卦,然后说道:“此物是寠薮。”
寠薮[lóu sǒu]是一种圆形的垫子,比较柔软。
当时百姓携带东西,尤其是用盆装的东西,为了方便和省力,会将盆顶在头上。若是直接将盆顶在头上,很容易滑下来,而且头也不舒服,甚至会伤到头皮。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百姓便会在头上或盆下放一张柔软的垫子,这个垫子俗称寠薮。
郭平见东方朔猜错了,便得意大笑,嘲讽道:“东方朔果然不能猜中。”
东方朔又缓缓说道:“生肉切片称为脍,烘干称为脯;此物长树上是寄生,放盆下是寠薮。”
“东方朔,你简直强词夺理,寄生岂能当寠薮?”郭平气急败坏地问。
“寄生当然可以做寠薮,如果我愿意的话。”东方朔说完,将寄生放在头顶,然后又将铜盆放在寄生上面。
“喏,这不就是了么?”东方朔头顶着铜盆,笑嘻嘻地问郭平。
刘彻,陈皇后,韩嫣等人看见这滑稽的一幕,都笑得合不拢嘴。
“陛下,请您评评理。”郭平可怜巴巴地对刘彻说。
“郭平,你已经输了,还是认罚吧!”刘彻微笑道。
于是刘彻令人鞭打郭平。
郭平撅着屁股,惨叫连连,而众人都在笑。
东方朔一边笑,一边调侃郭平道:“口上无毛,叫声嗷嗷,屁股撅高。”
郭平怒道:“东方朔辱骂天子侍从,应当处斩!”
刘彻闻言,微笑着问东方朔:“你为何要辱骂郭平?”
“臣岂敢辱骂郭平,只是说了隐语而已。”东方朔答道。
“隐语所指的是什么?”刘彻问道。
“口上无毛,说的是狗洞。叫声嗷嗷,说的是幼鸟嗷嗷待哺。屁股撅高,说的是白鹤低头啄食。”东方朔答道。
一百鞭刑受完后,郭平起身,揉了揉屁股,对刘彻说:“陛下,东方朔狡辩,臣不服。臣请求让东方猜一个东西,也是隐语,如果东方朔还能猜中,臣甘愿再领受一百鞭刑,猜不中,就让东方朔受一百鞭刑。”
“郭平,你还不死心。很好,朕就答应你。”刘彻觉得又有好戏看了,便爽快地应道。
郭平在院子里一边踱步,一边出题:
客来东方,歌唱成行。
不从门入,翻我院墙。
游戏庭中,飞入殿堂。
击之啪啪,死者攘攘。
格斗而死,主人受伤。
东方朔听完,也在院中踱步,从容不迫地答道:
长嘴细身,昼伏夜行。
嗜肉恨烟,常被拍晕。
臣朔愚笨,名之为蚊,
舍人词穷,还要鞭臀。
“妙啊,真是妙!”刘彻拍手大笑,“郭平,你又输了,再受一百鞭刑。”
郭平无语,狠狠地瞪了东方朔一眼,然后撅起屁股,又被人打了一百鞭,鬼哭狼嚎。
又一百鞭刑受完后,郭平缓缓起身,也不敢揉屁股了,因为一碰就疼。
郭平用奇怪的姿势走了两步,咬着牙说道:“陛下,臣就是不服。臣还想让东方朔再猜一次隐语,如果他能猜中,臣愿意再受一百鞭刑;猜不中,就让东方朔受一百鞭刑!”
刘彻闻言,不禁动容,却调笑道:“郭爱卿,你若再输,恐怕屁股开花,一个月不能下床了。”
“臣死都不怕,难道还怕这些小伤?”郭平坚定说道。
“好,朕就依你。”刘彻知道郭平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郭平当即胡乱编造一个隐语:“令壶龃,老柏涂,伊优亚,狋吽牙。东方朔,你猜我说的是什么?”
东方朔一听,就知道郭平是胡编,但也不慌张,于是拱手对刘彻说:“陛下,请让郭平将字写下来,防止他耍赖。”
“准奏!”刘彻随即命人取出一尺素帛来。
郭平拿起毛笔老老实实地将自己说的话写在了素帛上面。
众人看后,都是一头雾水。
“这根本是狗屁不通啊!”韩嫣都看不惯了,嘟嚷了一句。
东方朔气定神闲地绕着素帛转了一圈,然后开口道:“令,即是命。壶,则是盛器。龃,说人牙齿不正。老,是受人尊敬的长者。柏,代指阴宅。涂,意为泥泞的道路。伊优亚,是说话含糊不清。狋吽牙,是两犬相斗。”
“这不可能,东方朔你在胡扯!”郭平气急败坏地叫道。
“你说我胡扯,那就请你揭晓正确的答案!”东方朔诘问道。
这句话可把郭平问懵了,因为本来就是他胡编的题目,哪有什么正确的答案。一开始他就认定东方朔一定答不出来,所以他也没有提前准备自己的答案。现在他方寸大乱,也无法临场发挥,想出一个比东方朔更好的答案来。
“郭平,胜负已分,愿赌服输。你若向东方朔求饶,或许可免鞭刑。”刘彻向郭平暗示道。
刘彻眼看郭平连输三局,真要再受一百鞭刑,非得要卧床一个月,到时候就少了一个人给自己解闷了。况且郭平和东方朔都是同僚,刘彻也不想让他们之间关系恶化,徒生是非。
“多谢陛下好意,但臣绝不会向东方朔屈服。”郭平已经恨透了东方朔,要让他向东方朔求饶,真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刘彻无奈,只好让人又打了郭平一百鞭。
这里的鞭刑,非是大狱中的鞭刑,执鞭者下手很轻。但即便如此,郭平连续受了三百鞭,仍然伤得不轻,已经站不起来了。
刘彻见此,挥挥手,让人将郭平抬回去养伤。
这次射覆游戏,东方朔表现非凡,由此得到了刘彻的宠幸,于是被封为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