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采苓避着人,气喘吁吁回到小院,顾不得一身虚汗,赶紧坐在老槐树下修炼。
祠堂牌位上被人泼了桐油,火势凶猛,连左邻右舍都被惊起来了,纷纷派了人过来帮忙。
等曹明俊兄弟俩指挥着下人把火扑灭,祠堂里的牌位,灵桌,供桌等全被烧成了灰。只有香炉是青铜的,被烧得乌漆嘛黑。
曹明俊兄弟俩失态地在灰烬中扒拉,没有找到他们想找的东西,大惊失色。
两人顾不得其他,让管家安排人继续在祠堂里找,他们则慌慌张张跑到仁和堂找爹娘商量。
“你说什么?没了?不可能!大师曾说过那东西水火不侵,就是屋子塌了,它也不会坏。更不可能被人搬走。”曹老太太瞪着二儿子,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同时,她一阵心悸气短,眼前阵阵发黑。
大儿子凭着那东西才捡回一条命,飞黄腾达。就是曹家没了,那东西都不能丢。
“找!就是挖地三尺,也得把东西找回来。”曹老太太哆嗦着嘴唇下令。
于是,刚救完火累得臭死的下人们,又被指使着找什么牌位。
“娘,不好了!库房和书房被盗了。”金氏面无人色闯进来。
兄弟俩还没反应过来,曹老太太已经白眼一翻,厥过去了。
云姑眼疾手快抱住了她。
“娘,你怎么了?醒醒……”
“快去叫大夫,大夫。”
曹家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曹明俊站在空荡荡的库房门口,一股寒意自脊背升起。
曹家库房里的所有金银玉器,粮食药材等,一根毛都没剩下。
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厉害,能在短短时间内搬空曹家库房。要知道,曹家粮库里可是存放着四百多石的粮食。还不包括油面干货等。库房里连个架子都没留下,贼人是怎么搬运出去的?
书房里更干净,连张废纸都没给留下。
曹家的财富一夜之间丢失了三分之二。没丢失的那些都是外面的铺子和庄子。
曹明俊踉跄几步,瘫倒在地。
书童秋生赶紧去搀扶他。
辰时左右,叶采苓提着食盒到大厨房拿饭。路上遇到好几个下人趴在地上找东西。她故作惊讶地问:“你们在找什么?”
几个下人折腾了半夜,累得头晕眼花,没心思搭理她。
叶采苓也不生气,她本来就是做做样子。她要是一点都不好奇,岂不是有鬼。
到了厨房,她还是疑惑不解地问马婆子:“府里出了什么事情?我看到好几个人趴地上找东西。”
马婆子哼了一声,狐疑地白了她一眼:“昨晚那么大的动静你没听到?”
叶采苓虚弱摇头:“昨晚头晕得厉害,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一觉醒来天就亮了。你也知道我住的地方偏僻,没人告诉我,我永远都不会知道。”
马婆子想想也是。叶氏不受主子待见,也没人搭理她,发生什么事,更不会有人告诉她。
“马管事,你还没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了?”
马婆子嗤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想知道就去问主子们。”
叶采苓呵了一声:“不说拉倒,反正跟我又没关系。”
马婆子一噎,抬手像赶苍蝇一样:“走走走,今天没饭,光顾着救火了,哪有时间做饭。”
叶采苓瞪大眼睛,一脸吃惊:“救火?哪里走水了?”
马婆子说漏了嘴,立刻闭上嘴巴,一屁股坐在厨房门口的凳子上,堵着门口。
“马婆子你克扣我的饭食,我这就去找婆母评理去。”叶采苓说着,提着食盒走了。
马婆子轻蔑地冷哼。
今天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老夫人都被气晕了。叶氏要是敢去找老夫人,正好撞枪口上,老夫人准饶不了她。
叶采苓自然不会真去找曹老太太。曹家祠堂被烧,又丢了那么多财物和粮食,曹家主子们的火气正愁没处发呢!她脑子进水了才会往跟前凑。
回到小院后,叶采苓用小炉子做饭。她不敢炒菜,怕气味大被人闻到。只能煮点粥和鸡蛋就着咸菜凑合着吃。
吃完后又争分夺秒修炼。
曹老爷子一觉醒来,家里变了天,吓得差点脑梗。他着急忙慌让管家去衙门报案,又让两个儿子赶快给大儿子传信。
这么离奇的大案镇衙没能力接,曹家直接去县衙报案。
从金山镇骑马到县城要半个多时辰。衙门的官差还没到,曹明俊请的金山寺的一清大师带着一个小和尚到了。
曹老爷子带着两个儿子亲自出来迎接。
嘭嘭嘭!
云姑带着两个婆子拍响了小院的大门。
“大少奶奶,老夫人让你过去。”云姑恭敬的说。
不对劲!
很不对劲!
云姑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客气过。
叶采苓心中闪过疑惑。她不动声色问:“不是让我休息两天吗?时间还没到,叫我过去有什么事吗?”
云姑心里鄙夷,面上却装得恭敬:“老夫人有话跟大少奶奶说。”
叶采苓心知问不出实话,她不去也肯定会被押着去,索性跟着去看看。
云姑带来的两个婆子没派上用场,心里还有点失望少了一个在老夫人面前表现的机会。
仁和堂门口,曹家二老,曹明俊夫妇,曹明钰夫妇都在。
一听说驱邪的一清大师来了,刚被用银针扎醒的曹老太太立刻来了精神,坚持要目睹驱邪全场。
阮清荷也想知道叶氏有没有被水鬼上身。因此,不顾曹明钰阻拦,非要过来看热闹。
“大师,她就是我家的大儿媳叶氏。”曹老太太看着进了院子的叶采苓,对一清说。
一清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胖和尚,身披一件闪亮的新袈裟。锃亮的头顶上有九个戒疤。圆圆胖胖的脸,小眼睛,鼻高嘴阔。他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大和尚,叶采苓心头一跳:莫非曹家人怀疑她鬼上身,请庙里的和尚来捉鬼的?
“孽障!见了大师为何不行礼?”曹老太太呵斥。
叶采苓在心里翻白眼:老虔婆真会上眼药。她立马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