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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先生的小国师》第9章 靠哪?

“在里面聊什么聊这么久?”谭珩看似随口问了一句。

“没什么,我和她一共就见过两面,只是认识她的长辈,就聊了一会儿。”

是吗?谭珩没有再问。

两个人走出火锅店的时候店里很是热闹,“哥,他们在干什么?”

“在唱生日歌,应该是在过生日。”刚刚上网搜的时候多少看到一点,说是现在的年轻人喜欢在这家连锁火锅店里过生日。

谭珩表示不理解。

“哇哦,看起来很热闹的样子。”安钦回头透过玻璃窗看了眼店内的情形,原来现代人都是这么过生辰的吗?她从不过生辰,唯一一次还是二十整寿的时候小皇帝给大操大办的,可谓是宴请百官,天下同乐,可她只觉得没意思得紧。

看着像是给了她无上的荣耀,实际小皇帝的心思真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也就是她懒得搭理他。

谭珩挑了挑眉,“你喜欢这样?”

安钦有些迟疑,测过身看了眼男人的表情,直觉这应该不是什么很好的事情,“额……还是不了吧。”想了想刚刚的情景,虽然确实看着很热闹,但要真换成自己的话,恐怕会消受不起。

两个人随意的逛着消食,谭珩见安钦思绪有些飘忽,“困了?”

安钦打了个哈欠,点头道:“有点。”今天起得太早,而且她向来有午睡的习惯,这会儿吃饱喝足,待在谭珩身边又浑身舒适,是有点困得不行了。

真的太困了,困的思绪混沌,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要说她也才刚刚到这个世界不足十天,认识谭珩更是不足一天,不应该在可以称得上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身边这么没有警惕性,但她从第一眼见到谭珩就打从心底里对这个男人生不起半点的警惕之心,甚至潜意识里觉得待在他身边是绝对安全的。

尽管这个人在外人看来强大又危险。

这感觉真是见了鬼了,要不是自己就是干这一行的,她真怀疑是谁在她身上下了降头。

谭珩见她困成这样,真怕她走着走着摔了。

于是他生平第一次主动伸手牵住了身边的少年。

又觉得两个大男人在街上手牵手的有点怪,转念又想起家里的两个小侄子小时候手牵着手的画面,嗯,哥哥都是这样牵弟弟的。

男人的手掌干燥温暖,身上的紫气在牵上安钦的时候显得分外的雀跃,安钦困到不行了,并没有发现不对,而且在被牵住的时候她感到很安心,整个人就更放松了,一放松就更困了。

两个人很快就走出了商场,在等小王来接的时候,有个穿着老旧的老年人瞄准时机窜到了两人面前,他一只手端着个装了现金的盆,盆里什么面额的钱都有,另一只手臂空荡荡的,衣服袖子半路打了个结,胸前还挂着个网络支付的二维码。

谭珩冷着一张脸高高大大的看着就不好惹,所以他很有眼力见儿的站在了安钦的旁边,将手里的盆往她面前一摆,意思十分明显。

安钦正困得厉害,又不能睡过去,有些烦躁,看见个东西摆在自己眼前,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推,推开一次老人不死心又伸了过来。

来回两次后安钦总算打起精神睁开眼看了看眼前的老人,老人见少年看向自己,来了劲儿,拿着盆在她面前上下颠了颠,笑的和蔼可亲。

安钦迟疑的伸出手在他的盆里拿了一张纸币出来,见他没反应又拿了几张,“谢谢?”

老人:“……?”

谭珩:“……”

“哎呦,这可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年轻人穿的人模狗样的,怎么净干缺德事儿啊,可怜我一个身有残疾的孤寡老人家,家里还有个瘫痪的老伴,每天也就指着这点钱过日子,但凡我有点别的办法,也不会……”他很快就骂骂咧咧了起来,安钦本来就困得不行,迷迷糊糊的被他一嗓子吓一跳,她睁开眼不耐烦的撇了老人一眼,“有没有老伴你自己心里没数?”

说完她稍微正了正神色,“你命里五男三女,哦,夭折了三个,活着的应该剩三男两女,对于普通人来说也很多了,儿女都还算孝顺,家里资产颇丰,至少对比普通人来说也称得上是有钱了,一生除了年少凄苦,晚年丧偶,人生也还算是顺遂。”她盯着面露惊恐的老人,一字一句道:“怎么,是年纪大了,嫌日子太好过了?”

要说家里几个儿女、多少资产,丧不丧妻这些都可以凭借外力知道,那么命里几男几女除了他和年头刚刚过世的老妻子就再没有外人知道了。因为其中有一个孩子,妻子是在家生的,生的时候家里除了夫妻俩没别的人了,孩子生下来没一天就没了声息,两个人自己悄悄把孩子葬了,谁也没说是男是女。

“你……大、大……”他像是被扼住了喉咙,面色惊愕地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

安钦说完低头数了数手里的纸币,没想到随手一抓居然有两三百呢,好好的将钱折好,余光看见自己家的车子朝这开过来了,她看了眼老人空荡荡的左臂,“行了,以后少做些坑蒙拐骗的事情吧,多做善事,对你自己和家里的子孙都有好处。”

哎呀,提醒一句也就当是日行一善了。

“哥,王叔来了,我们走吧。”她笑眯眯的对着谭珩道。

“嗯。”谭珩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少年,跟着走了。

一上车她就将折好的钱交给了王叔,“王叔这钱你找个动物救助站捐了吧。”

王叔接过钱有些莫名,但还是将钱收好,表示知道了,会去做好的。

然后她就又开始昏昏欲睡起来,但她还是稍微提起了点精神,因为谭珩肯定会问她刚刚的事情的。

果然,她听见谭珩淡淡的嗓音道:“刚刚那个人,认识?”

来了来了,她提起精神摇头道:“不认识。”

“怎么知道的?”谭珩见她强打着精神,语气放缓,带着些轻哄。

“啊,哥你看他那条断臂做的多假啊,脚下的鞋看着破旧其实是某知名老年品牌,要不少钱呢,说是的那么凄苦,其实眼神里没有半点过得这么凄苦该有的绝望,哎呀,也不是说过得辛苦些就该眼神绝望,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那个感觉你懂吧。就是一看上去就是骗人的那种感觉。所以我就瞎编了一些想吓吓他,看他那样子我应该是歪打正着了。”这番说辞真太假了,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有种这都是什么鬼的感觉。

但是总不能说是她看面相看出来的吧,且不说他信不信,就算信了她有这个本事,那怎么解释呢?怎么安家的小少爷突然就会了面相这种普通人听起来玄之又玄的东西?

她下意识觉得谭珩不会喜欢这些东西,或者说,她隐隐觉得谭珩是不喜欢她搞这种东西的。

所以她开口就是一通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瞎扯,没办法,她真不太擅长撒谎。

少年在撒谎,刚到手半天的软乎乎的弟弟居然会对着他撒谎。生平最不喜有人在自己面前支支吾吾扯谎的谭七爷此刻心里却并没有升起一丝怒意来,要说非要有什么的话,大概是失落吧,失落于少年对他的不坦诚。

他没说信还是不信,安钦正要抬头去看他的神色,突然头顶一重。

是谭珩又在揉她的头:“不是困了吗?靠着睡会儿吧。”

靠?靠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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