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饵放出去了。”王承恩跪在地上说道。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顾辰坐在龙椅上,手中握着朱笔,一脸严肃的批阅奏折。
“那你看到周延儒了吗?”
王承恩摇头说道:“回皇爷的话,奴婢没有看到他,粮食是储粮司郎中曹景和取走的。”
“储粮司?”顾辰放下朱笔,思索起来。
明朝的粮食管理一向由朝廷主导,储粮司负责粮食的征收、储存、运输和分配。
虽说储粮司在粮食管理中有一定的话语权,但郎中的职权却极为有限。
曹景和虽是正五品官员,但仅负责记录粮食的出入库,油水少得可怜,每日顶多挣十两银子。
多半是周延儒看到苗头不对,搬出来挡枪的。
顾辰心想,这周延儒混到首辅,确实有两把刷子。
知道皇宫戒严后,马上收敛起来。
既然你老实了,那就让你变得不老实。
顾辰对着王承恩说道:“你,直接对接京城里的粮商,把货卖给他们。”
“价格还是那样,一两白银250斤糙米。”
王承恩立刻反应过来,明白了皇上的意图。
这是釜底抽薪,直接绕开周延儒,将粮食卖给京城的奸商。
如此一来,周延儒如果再想趁机抽取油水,定会被打乱计划
顾辰目光中透出一抹玩味:“周延儒不是能忍吗?朕倒要看看,他到底能忍多久。”
说完,他顿了顿,接着补充道:“另外,再派人盯紧储粮司,看那批粮食什么时候出货。”
“还有,密切监视周延儒最近的行动。一旦发现什么可疑的事情,立刻禀报。”
王承恩低头领命,语气郑重:“是,奴婢这就去办!”
他脚步沉稳,迅速起身退下。
心中对皇上的计策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连环计,不仅抓住了周延儒的软肋!
还直接扰乱了他的部署,一环扣一环,令人胆寒。
顾辰拿起桌案上的奏折,继续埋头批阅起来。
自从司礼监被查处后,所有的奏折都是他亲自批复。
一是便于掌握目前全国的情况,二是看看地方上的贪官巧言令色。
新拿的奏折封面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篮圈。
按照司礼监的规矩。
这封奏折原本是顾辰看不到的。
作为皇上,他只能看到红圈勾画的奏折。
红圈代表司礼监‘认为’的大事。
眼下所有的奏折都是大事,顾辰直接打开。
这是一封来自辽东大将洪承畴的奏折。
顾辰对这个名字再熟悉不过。
历史上,洪承畴在1641年松山一役中,面对皇太极的包围。
粮道被断、孤立无援等情况下,却仍坚守至次年三月,最终力尽被俘并投降。
后人对他的评价褒贬不一,骂他是叛徒、带路党的不在少数。
但顾辰明白,若洪承畴真是叛徒,他绝不会在绝境中坚持到开春。
缓缓打开奏折,一幕幕惨状在眼前浮现,越看越惊心!
上面写道:辽东的士兵长期处于极度饥饿状态,甚至为了争抢树皮充饥而大打出手。
缺乏粮食之外,棉衣也严重不足,许多士兵因冻伤丧失战斗力。
更令人愤怒的是,有些士兵为了躲避饥饿与死亡,夜里偷偷投向敌营。
而那些仍坚持不屈的士兵,手中的武器因长期使用钝化。
在战场上必须比后金士兵多付出几倍的力气,才能造成有效杀伤!
就是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下,他们还苦苦坚持了四年之久。
直到1642年3月才投降!!!
顾辰手中的奏折微微颤抖。
他的眼里隐隐泛红,像是揉进了沙子,但更多的是难以遏制的怒火。
今天不掉几颗贪官的脑袋,难以平息顾辰心中的怒火!
“来人,起轿,带我去诏狱!”
声音中带着无可匹敌的威严!
龙轿再次在皇宫内抬起。
绣着锦绣河山的锦缎垂帘迎风飘舞。
似乎在庆幸大明终于迎来一位手段狠辣的明君!
顾辰要去的诏狱又称内监狱。
是皇帝直接下令管理的秘密监狱。
是当下最恐怖的监狱,没有之一!
通常用来审理“谋逆”“篡位”大罪案件。
现在被顾辰用来关押贪官。
昨天拿下的曹正淳、王德化、王永祚等三人都被关在这个地方。
“开门!”顾辰目光冷厉的说道。
守卫的禁军恭敬为顾辰打开厚重的铜门。
门轴转动间发出低沉的“吱呀”声。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随即扑面而来。
显然,昨夜发生了惨绝人寰的逼供。
顾辰步入诏狱,阴冷的气息与昏暗的光线交织
负责审讯的锦衣卫首领跪在地上、
头低垂,双手捧着一叠文件。
声音低沉而有力:“启禀皇上,经过昨夜审讯,曹正淳、王德化、王永祚三人共私藏五十万两白银,现已全部招供。”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此外,曹正淳详细交代了他与周延儒的交易细节。”
“里面详细记录了他们如何侵吞军饷,如何瓜分救灾物资,以及掩饰前线将士的奏折,全都记录在案。”
说着,锦衣卫双手将画好押的纸张呈上。
顾辰接过纸张,低头仔细翻看。
一旁懂事的禁军将蜡烛拿到顾辰身边,充当光源。
纸上内容密密麻麻,详细记录了他们如何从户部拨出的款项中层层盘剥。
如何将救命的物资变成自己的腰包。
他们的每一步操作,甚至包括如何通过伪造奏折掩盖前线真实情况,都写得一清二楚!
顾辰他捏紧纸张,脸上的怒意几乎要溢出,心中的怒火更是滔天!
他目光落在一旁的暖炉上,炉内一根铁棍被炭火烧得通红,散发着炽热的气息。
顾辰伸手抽出那根铁棍,滚烫的铁棍在空气中发出“滋滋”声。
周围的人不由得后退了一步,生怕被碰到。
顾辰手持铁棍,面无表情走向曹正淳的牢房。
牢房里,曹正淳双手双脚被牢牢绑在木桩上。
披头散发,满身污垢,模样比街头的乞丐还要邋遢狼狈。
他的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露出满身的疤痕和伤口。
一些伤口还渗着鲜血,看得人头皮发麻。
但顾辰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动容。
只是觉得锦衣卫下手还是太人道主义了。
顾辰抬起烧得通红的铁棍,刺向曹正淳大腿根部。
那里是皮肤最脆弱、神经最密集的地方。
“啊—!”
顷刻间,曹正淳从昏迷状态醒了过来,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声音刺破了诏狱的寂静,回荡在狭窄的牢房内。
他的身体剧烈抽搐,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要把灵魂都喊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猪肉烧焦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