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哥,浴室的水管出问题了,我能不能借用下你房间的浴室?”
季源开门,无视乔明嫣的存在,让夏盈盈进门,“洗漱用品在柜子最下面一层,我把空调打高一点就不会冷了,你慢慢洗不着急……”
房门关上,季源自始至终没看过乔明嫣一眼。
夏盈盈一夜没从季源房间出来,因为乔明嫣在客厅等了一夜。
早上八点,季源房门打开,夏盈盈从里面出来,脖子里多了几抹红痕,看到她什么都没说,慌乱跑回客房,关门前朝她露出一抹挑衅的笑。
他们做了什么,不言而喻。
乔明嫣安静地回房收拾了行李,拉着行李箱出来时季源抱胸倚在房间门口,“要回家?分手?”
乔明嫣目视门口,嗓音很哑,“出去静静。”
季源笑了,眼睛中翻涌着不明情绪,“乔大小姐,你比我想象中更能忍。”
昔日恋人闹到今天针锋相对的地步,乔明嫣是有错,可她不想两人之间的关系这样难堪,强忍了泪水,“就是不想让小人得志,不想七年喂了狗。”
“你什么意思?”季源盯着她,嘴角的弧度变得讥讽,“难为乔大小姐七年来违心投入的感情,装的很辛苦吧?”
乔明嫣还是没勇气把事实摊开谈,吸了吸鼻子,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乔明嫣还没违心到在感情上作假。”
她说完逃避似的拉着行李箱离开,房门关上前听到一阵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
季源先是砸了客厅的花瓶,回房拿起床头柜上两人在花海中拥吻的合照,“嘭”的一声摔向地面。
玻璃相框四分五裂,碎掉的玻璃在阳光的照耀下极为刺眼。
他一拳捶向墙壁,面容带着恨意,声音有些歇斯底里,“乔明嫣,你就是个骗子!”
夏盈盈闻声赶来,拉起季源流血的手,“源哥,你冷静一点,她走了你不应该高兴吗,以后有我陪你,别伤害自己。”
季源一把推开夏盈盈,捏住她的下颚,面容阴森,“你算什么东西?”
乔明嫣从一开始就是故意接近他,骗了他七年,他认了。
但是因为愧疚施舍给他的爱,他才不要,他也得让她尝尝失去挚爱至亲的滋味。
他要看看她乔明嫣到底对他有几分真心,几分愧疚,到底哪个占上风。
他和夏盈盈在一起,乔明嫣一点都不伤心,努力装瞎,努力看不见,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但他就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打发走夏盈盈,季源拨了通电话给助理,“不管要多少钱,去给我查当年我母亲落海的视频,还有原因。”
乔明嫣拉着行李箱在小区公园坐了一会儿,突然发现自己无处可去,她追随了季源七年,这七年她的世界里好像只有季源。
桑桑老公回来了,不好意思去打扰,乔家更不想回。
外公外婆家在京北,太远了。
枯坐到中午,乔明嫣去希尔顿开了房,乔振华转到她名下的别墅她不是没想过去住,只是她带着行李一去,乔振华肯定又要烦她。
昨晚一夜没睡,乔明嫣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开始补觉,一觉醒来房间里漆黑一片,手机更是没进来一条消息。
拉开窗帘,只能看到远处江上的游轮,耳边是房间里钟表的滴答声。
很孤独。
乔明嫣想她得找点事情做,打开行李箱拿出电脑,去阳台吹风醒神。
原想处理些账目,手却不由自主打开电脑桌面的相册,里面是她和季源的回忆。
有一张照片乔明嫣记得最清楚,在季源兼职的驻场酒吧拍的,他弹着吉他,笑着看着她,眼睛亮的像星星,为她唱着动听的情歌。
额头虽然包着纱布依旧不影响他的帅气,他的伤是为了保护她和混混起了冲突。
结束后还送了她一支白玫瑰,很漂亮,被她做成了花干夹在某本书页中。
那一刻她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阳台没开灯,乔明嫣就坐在摇椅上看着照片,伸手抚上照片中男生的额头,仿佛隔着电脑屏幕摸到了他的伤疤,眼眶逐渐湿润。
季源以前真的对她很好很好,她喜欢的是以前的那个他。
但她一开始就是有目的地接近他。
或许这一切真的该结束了。
清冷月光下,女孩把身子蜷缩在摇椅中,冷风拂过她浓密的乌发,手指轻抚电脑屏幕上的男人,逐渐哭出声。
耳边冷不丁乍响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声,“怎么每次都在哭?”
乔明嫣吓的身子一抖,鞋子都顾不得穿,一边找阳台吊灯的开关,一边哽咽道:“谁,谁在说话?”
隔壁阳台的岑叙白把红酒杯放在桌子上,先一步打开自己阳台的灯,露出那副清冷矜贵的面容,“被乔小姐拒绝了的前未婚夫。”
乔明嫣从小就胆小,尤其是姐姐和母亲去世后更甚,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心里也很烦躁,“怎么又是你,你不知道这样很吓人么!”
面前的女孩一身白裙,穿着白色中袜站在黑夜冷风中,披散的头发被吹的很乱,湿润的眼眶很红。
岑叙白中肯点评,“乔小姐知道贞子吗?”
乔明嫣收了眼泪,“你才是贞子,你全家都是贞子,岑少爷要是嫌烦就换房间。”
“倒也不必,明天一早要飞国外出差,不会再烦到乔小姐了。”
乔明嫣觉得有点难堪,准备回房。
岑叙白提醒,“电脑。”
乔明嫣拿起被遗忘的电脑,“谢谢。”
手扶上阳台门把手,想到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她不自在地说,“之前我是我口无遮拦,不是故意诋毁你,抱歉。”
乔明嫣听到一声很短促的轻笑,然后是正经严肃的声音,“那劳烦乔小姐记好,岑某今年二十六岁。”
关门前听到他说:“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放弃大片森林。”
乔明嫣凶巴巴回话:“不关你的事。”
隔壁房间重归安静,岑叙白端起酒杯,悠然自得地一口饮尽,有点不明白,季源是救过她的命吗。
可那又如何,他在乔明嫣这里已经被pass掉了。
根本不用他撬。
凌晨三点,乔明嫣吃了安眠药才睡着。
乔明嫣在希尔顿住了一周,中间黎桑找过她一次,两人约在水疗馆。
做着项目,黎桑很不理解地看着她,“嫣嫣,我真不明白那个季源有什么好,很早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她已经知道嫣嫣从那个房子搬出来的事,不过一周嫣嫣就瘦了很多。
乔明嫣闷声问:“很早以前我是什么样子?”
黎桑想了想,“嗯……明艳小公主的样子,直言不讳,不会把伤心事闷在心里,你记得吗,初二暑假的时候,我们两家的父母带我们去林家参加宴会,林家小儿子不小心弄脏了你的公主裙,你气的把人胖揍了一顿。”
黎桑清了清嗓子,轻抬下巴,高傲的样子像只天鹅,把当年乔明嫣娇矜的模样模仿的八成像,“你说,弄脏就是弄脏了,你破坏了我的好心情,我妈妈说让女孩子心情不好的男生都是坏蛋,我可不管你冤枉不冤枉。”
“我现在还真有点怀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