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要胡说,我和长公主之间清清白白,怎容你这般诋毁侮辱。”
“陆玄歌,你不过仗着武技高强,境界高深,你有能耐和我公平竞争一场?今日我便要为长公主鸣不平,为她讨一个说法。”
“我更是要为惨死在你手中的春雅,讨回一个公道。”
“如今这世道莫非还没有天理,没有王法不成,强闯公主府,势强行凶。”
“做错事情,怎能不付出任何代价?”
齐子俊不想再受陆玄歌的话语所影响情绪。
他率先出击,儒道手段夹杂于话语之中。
这般语气铿锵有力,似惊雷炸响,滚滚而出,在这片天穹下传播而开。
他这片声音,带着儒道真气,包裹之间,朝着公主府外而去。
他要鸣不平,道不公。
刹那间,这滚滚声音,便引得外面长街上诸多看热闹的各大勋贵门豪为之震动。
一道道目光自朱雀街的各处,快速扫来,注视着这边所闹出的动静。
灵堂之中,右侍郎柳永康等一众朝中大臣,更是面色剧变,感受到了齐子俊身上正有一股如蝉破茧的浓郁绿光在升腾。
“好好好,这是直抒胸臆,破开心障瓶颈,直入云霄。”刚才那位老迈的文官不由大笑夸赞道,眼里尽是欣赏。
其余人也纷纷附和起来:“不愧是我文院的天之骄子,竟然在此关头,心境顿悟,瓶颈冲开。”
“本以为子俊原本还需要半年时间,才可能突破第四境,获得进士功名,不曾想今朝突然破境,真是意外之喜啊。”
赤橙黄绿青蓝紫。
这七种颜色的文气,代表着儒道的不同境界。
而今,齐子俊身上所喷薄着的浓郁绿色文气,便代表着他现如今的境界。
第四境,进士功名。
陆玄歌此刻的目光,也终于开始仔细地打量起眼前的白色儒袍男子。
原本他刚才都没在意过这家伙,不过是抬手一戟便能将之挑死的家伙。
“呵呵,临阵突破,有意思。”
“原来在这方世界,也有这般身负气运的人存在,不过,真当自己是主角了吗?”
他心中带着淡淡哂笑,丝毫不理会对方那慷慨激昂的话语。
唯心之道,一往无前,当有一颗无畏之心,方能无敌于世。
此刻,陆玄歌有些理解自己的命格【凡俗武夫】的真意了。
所谓的无畏之心,便是不管面对任何敌手都一往无前、无所畏惧的道心。
气运之子、天命之人,那又如何?
能敌我一戟否?
轰!!!
陆玄歌浑身真气劲力暴涨,尽管身上有桃花鸠毒缠身,在侵蚀着他的真气。
但眼下随着明悟无畏之心的真意,他感觉四肢百骸中开始流淌炽盛滚烫的澎湃劲力,似潮汐、似浪涛,一重一重,席卷上天。
他乱发飞舞,一手托棺,一手持着方天重戟,朝前踏出一步。
只听轰的一声,眼前的地板顿时龟裂,一条长长的裂缝贯穿,蔓延向了前方的齐子俊。
这一刻在灵堂内的众人,只感觉陆玄歌的气息在暴涨升腾。
那炽盛的气血,宛如一尊熔炉,令人胆颤。
齐子俊不敢和陆玄歌正面碰撞,急忙裹挟着儒道真气,如一只大鸟一样,掠向远处。
“陆玄歌,你如今可敢和我公平一战,你若败了,放下长公主的尸身……”
他回首大喝,浑身儒气涌动,这些年在大乾皇朝当质子的经历,一一如潮水般在脑海里浮现。
齐子俊目光湛湛,各篇儒道真意在心中流淌,一篇篇浩然文章,演化于虚空之中。
同时手掌一扬,一根狼毛檀木笔出现。
随着挥洒之间,一个个古韵大字显化,烙印于虚空,不断朝着前方的陆玄歌笼罩而去。
绿色文气,氤氲成一片法力之海,在他头顶升腾,化作他精纯的法力。
儒道第四境已然有着充沛至极的法力,能随意施展许多记载于浩然文章中的秘法。
只见他挥洒之间,像是在一片展开的宣纸上作画。
刀、枪、剑、矛……
各种兵器,铺天盖地,好似凝实一般,洞射向了陆玄歌。
不同于只知近身交战的武夫,儒道之术,讲究片叶不沾身,千里之外取敌人首级。
对于自己的儒道造诣,齐子俊很有自信,文院中都没多少同辈之人是他的对手。
若是近身一对一,他不是陆玄歌的对手。
可眼下,两人相距至少几十丈,他凭借儒道手段,压制同境界的陆玄歌,根本就不是问题。
“子俊的浩然文章,造诣又精深了,步入第四境后,这文气的浓郁程度,怕是比起一些第五境的老家伙,都不遑多让了。”
“这是真正的天骄,我儒道当大兴啊,没准今年能引起夫子庙的关注。”
见此一幕,灵堂中的一众文官大臣,皆震惊道,眼里尽是惊叹和兴奋。
他们似乎已经看到了一个新的儒道天骄在冉冉升起。
将来这片浩瀚疆域上,必将有他的一席之位。
公主府外,朱雀街上,正密切关注着这一切的各世家勋贵之人,也无不震惊震动。
如此浓郁纯粹的文气,很是罕见,恐怕会引得夫子庙的关注。
夫子庙,那是天下各地儒道学子心目中的圣地。
连乾皇也会极为重视。
整个大乾皇朝,也只有长公主一人,因为在相国的引荐下,才得以年幼时拜入夫子庙修行。
因此,长公主才能在二十岁的年纪,便破入儒道第四境。
而眼下,这齐子俊竟然也在这个差不多的年纪,靠自己破入了这个境界,是不是某种意义上,他比起长公主更有天赋?
想到这里,很多权贵的心思活络起来。
“听说这家伙只是齐国送来的质子,当初齐国战败,齐王称臣,将自己的三子送来大乾当质子。”
“他母妃早死了,在齐国并不受器重,身体孱弱,武道走不通,儒释道这三道中,也不知是何时开悟儒道的。”
“这样的背景,值得我等拉拢。”
“这陆玄歌,真是胆大包天,以往时候,仗着有镇妖王的庇护,肆意妄为,连他国来使也敢杀。”
“而今镇妖王身陷勾结敌国的罪状中,虽以死证明清白,但陛下未曾开口,结果如何,还未可知。”
“这家伙逼死长公主,现在还强闯灵堂,夺走灵棺,真是无法无天了。”
“御林军怕是已经在赶路的路上了,离他远点,当心到时候溅了一身血。”
一众权贵在远处观望,很快便下定了决心,决定一会向齐子俊伸出橄榄枝。
如此年纪的儒道第四境,后面必然会登科状元,然后有机会进入内阁,执掌大权。
若是真被夫子庙所看重,那才是真的前途无量,未来开辟一方豪勋世家不在话下。
至于陆玄歌,这等武夫,只会在前方奋勇杀敌,有勇无谋。
正如镇妖王,即便权势地位高到了这个地步,也依旧是陛下一句话便可生杀夺予。
南疆五十万镇妖军,数量听着很吓人,但又能改变什么呢?
距离帝都相距近万里,如今连镇妖王已死的消息恐怕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