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北寒能欺骗她的感情,谋财害命、杀人诛心,为什么她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萧绯雪作为朋友知三当三,又意图谋害她,能在她最脆弱的时候背信弃义地打击她、侮辱她,为什么她不能让她自食其果?
他叔父母一家躺在她身上吸血,他们甚至可以联手害死她和女儿,为什么她不能亲手送他们一个应有的报应?
她要他们死,生不如死。
淡淡地抬眼看了看墙上的钟,才下午五点,沈玉给导师李教授打去了电话,确定专利成果转化的事项。
电话里李教授建议沈玉技术入股,与凌北寒强强联合,组建新公司,开发产品。这个想法与沈玉不谋而合。
为了枉死的女儿,凌北寒必须得到报应。要让他得到再失去,那样才有趣。
她得好好活着,带着女儿那份,亲眼见证恶人的下场。
沈玉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饭,味同嚼蜡地吃完饭,她又躺回床上去。
这一次是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她在噩梦里继续沉睡。
是凌北寒约她单独见面。
沈玉并没有着急赴约,而是坐在镜子前认真地打扮好自己,等化好妆穿好衣服,已经迟到了一个小时。
来到约定地点,老远地看见凌北寒不耐烦地看着手表。
等他抬头看向门口发现沈玉不慌不忙地走来了,立刻换了一副温柔的笑脸。
一见面,凌北寒拿着一大束鲜花迎了上去,看见沈玉精致的妆容,他明显地一愣。
沈玉没有伸手接过那束花,凌北寒又赶忙为她拉开椅子。
她对他刻意的表演了然一笑,坦然地接受他的服务。
刚一坐下,凌北寒就嘘寒问暖地问道:“小玉,你化妆了?”
沈玉摆弄着手机,没有回答。
凌北寒只能自己没话找话,他说:“听说,你从家里搬出来了?你现在住在哪?”
“你怎么知道我搬出来了?”
凌北寒显然没有预料到一向温顺的沈玉会反问,他堆出笑容答道:“啊,是这样,昨天你没回家,我去你家找你,结果伯母说你搬走了。”
沈玉用毫无诚意的微笑对他的关心表示礼貌,没有说话。
凌北寒原本就对沈玉的呆板不满,此刻她的沉默更是让他觉得自己像个不值钱的舔狗。他嘴角露出一丝不悦转瞬即逝,随后温柔地笑了笑,问道:“突然从家里搬出来,肯定还没有安排好房子吧?不如搬到我那去……”
沈玉开门见山地,“你的意思是,搬过去和你同居?”
凌北寒眼睛丝毫也不松懈地盯着沈玉的反应,连忙否定道:“不,我的意思是,我那房子大,况且你是我女朋友,咱们早晚是一家人,你住过去,更方便我照顾你。”
沈玉笑了,“不用了。我觉得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到那一步,我也不需要别人照顾。”
这话委婉又冷淡地拒绝了他想进一步的可能。
但是凌北寒并不死心,他试图说服沈玉,“小玉,正如你说的,我们是男女朋友,怎么也不至于要这么生分,就算是同居,也没什么的。不管我们合适不合适,通过试着同居磨合一下,合适就结婚,不合适就分手,也能降低婚姻失败的风险,你说是不是?”
沈玉保持微笑地看着凌北寒。
从长相上看,凌北寒几乎无可挑剔,英俊明朗的长相,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
气质上,凌北寒的举手投足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矜贵和傲慢,是从小在优渥环境中长大的孩子才有的。他喜欢用眼睛审视别人,就像上位者对奴仆的性命随时随地生杀予夺。
事业上,凌北寒小有成绩。
经济上,他家世也算显赫,资产过亿。
他算得上是高富帅,是多少人梦想的完美男友。
她爱过他,全心全意地爱过。
上一世如果没有孩子那件事,她或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聋作哑地跟他过日子,就算他不爱她,就算婚姻失败,就算净身出户,只要有抚养权,那个孩子都会是她余生的慰藉。
在她不知道真相之前,周舟曾劝解过她:不如就放下,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
如今她已经重生回来了,如果她不与恶龙缠斗,绕开他们,是否能重新活出自己的精彩人生?
她很想知道。
有一瞬间,她大概是圣母心复生,想当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给他最后一次机会,放过彼此。她抬眼看着他良久,漠然地开口道:“我们,分手吧。”
凌北寒不太意外,原本他和沈玉之间就是他的刻意经营,她是他势在必得的猎物,可是昨天有些玩脱了。他耐着性子,假装深情地哄着:“小玉,别闹了,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够好,你告诉我,不要轻易地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
“没有感情的婚姻只会互相折磨,”沈玉打断他,反问道:“你说呢?”
凌北寒毫不犹豫地说:“我怎么不爱你呢,我不爱你干嘛要追你呢?沈玉,我爱你。”
原本他若是真诚地说一句,‘我不爱你’或者是‘我不知道’,她便可以留他一条狗命,用剩下的力气过好余生。可惜,回答错误,他没有机会了。
沈玉笑了笑,“你是如何确定你爱我的呢?”
凌北寒一时语塞,努力地寻找措辞。
沈玉略带七分委屈、三分遗憾地看了凌北寒一眼,“凌总,你和我虽然是校友,我应该叫你一声师兄,可是我们并不是青梅竹马的校园情侣,你是高高在上的凌总,和其他校园情侣相比,我甚至不能像他们那样日常地使唤你为我做点什么,这不是我想要的那种感情。”
凌北寒一听,顿时笑了,“你就因为这点小事儿要跟我分手?那好办,以后你想要什么,尽管吩咐,我会尽量满足你的。”
沈玉勾起嘴角笑着,闪着漂亮的眼睛,有些不确定地问道:“真的?”
“真的!”
真的?呵,当然是假的。被沈玉这么一问,凌北寒必须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他深吸一口气,露出一口森森白牙,笑道:“我唯你马首是瞻,都听你的。”
鳄鱼总归是鳄鱼,即使放生了,终究他还是会为了欲望上钩。
沈玉看着凌北寒信誓旦旦的表情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