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就带我去吧。”
宰相夫人涂着鲜红蔻丹的纤纤玉指,缠绕着严乐贤的衣袖,撒娇似的晃了晃。
她是从一个小妾爬到现在这个位置的,想亲眼看看,平日里那些一出生就是高高在上的贵妇人,是如何从云端跌落,变成阶下囚的狼狈模样。
严乐贤被她磨得没了脾气,无奈地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一起去就去吧,只是到时候莫要多嘴多舌。”
宰相夫人立刻眉开眼笑,嫣红的唇瓣如花般绽放。
“老爷最好了!”
两人正准备熄灯安歇,窗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
“走水啦!走水啦!”
家丁惊恐的呼喊声划破夜的寂静,紧接着是更响亮的呼救声和杂乱的脚步声。
宰相夫人脸色骤变,一把推开严乐贤。
“老爷,库房!是库房的方向!”
严乐贤也顾不得其他,胡乱披上一件外袍就冲了出去。
宰相夫人紧随其后,脸上写满了惊慌和心疼。
熊熊火光映红了夜空,浓烟滚滚,仿佛要吞噬一切。
库房和粮仓都在燃烧,冲天的火光将周围的树木都映照成了诡异的赤红色。
宰相夫妇站在远处,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火,心都在滴血。
“快!快救火!”
他声嘶力竭地喊着,声音嘶哑,却掩盖不住内心的恐慌。
宰相夫人也吓得花容失色。
“老爷,我们的家当啊!”
严乐贤的脸色铁青,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他怒吼着指挥下人们救火,却无济于事。
混乱之中, 辛珑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从房顶跃下,黑色的身影融入了夜色之中。
她冷眼看着远处慌乱救火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想从萧家捞好处?
那就先付出点代价吧。
她闪身进入宰相的寝居 ,雕花大床上,锦被绣衾,柔软舒适。
辛珑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动作迅速地将屋内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收进了空间。
金银珠宝,古董字画,甚至连那两床崭新的,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被褥,她都没放过。
还想抢她大嫂的传家宝镯子?
一粒米都别想留下!
辛珑将所有战利品收入空间,然后趁着夜色离开了宰相府。
她没有停下脚步,而是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家。
京城里那些跟皇帝沆瀣一气,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今晚都将成为她的目标。
她要让他们也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在将整个京城的大小贪官府邸都扫荡一空之后,辛珑来到自己的公主府。
公主府里有不少地契,都是京城最繁华的商铺,是皇帝赐予她的。
当初她嫁给萧惊鹤的时候,皇帝给了她很多嫁妆,金银珠宝,琳琅满目,远超一个公主出嫁的规格,恐怕是皇帝为了笼络人心,故意赐予给她的,毕竟到时候这一切都会回到皇帝自己手里。
辛珑将嫁妆和地契全部收进空间,把整个公主府也扫荡一空,换下黑衣,这才若无其事的回到定国公府。
刚踏进自己的院子,就看到贴身宫女秋月一脸焦急地迎了上来。
“长公主,您去哪了?”
“听丫鬟说定国公府要被抄家,风言风语的……”
秋月小心翼翼地觑着辛珑的神色,欲言又止。
辛珑看着眼前这个忠心耿耿的贴身宫女,心中五味杂陈。
在原主还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冷宫公主时,秋月就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不离不弃。
可惜,她的主子是个无可救药的恋爱脑,上辈子原主被太监玩死以后,作为贴身宫女的秋月,估计也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辛珑暗叹一声,自己既然占了这具身体,自然要护她周全。
“确实要抄家了。”
辛珑语气平静。
秋月闻言,身子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长公主……怎会如此……圣上他……”
她哽咽着睁大眼睛,不知该如何是好。
辛珑从空间里取出一张一百两的白银银票和从公主府里翻到的身契,交到秋月手上。
银票崭新,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秋月,你是我最亲密的人,现在定国公府大厦将倾,皇兄不知道会怎么处置我。”
“我不想连累你。”
“秋月,这是你的身契,你带着这银票,赶紧离开定国公府。”
“拿着这些钱,去做点小生意。秋月,这些年多亏你照顾我。”
秋月看着手中的身契和银票,泪如雨下。
她明白辛珑的用意,也知道自己没有留在她身边能帮得上忙的能力。
“长公主……”
她哽咽着,千言万语都化作了这三个字。
秋月颤抖着手接过银票,深深地看了一眼辛珑,然后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辛珑目送着秋月离开,转身走向自己的寝居。
寝居内,已经堆满了六个嫂子送过来的东西。
几床厚实的棉被叠放在一起,散发着阳光的味道。
几件颜色素雅的棉衣整齐地摆放在一旁,针脚细密,可见缝制之人的用心。
还有当初嫂子们嫁过来的时候,娘家给她们准备的嫁妆。
几件样式简单的首饰,几匹颜色素净的布料,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件。
并不多,跟京城里那些贪官比起来,连她一个寝居都填不满。
想来是定国公府女眷们都作风简朴,十分的清廉。
辛珑看着这些东西,
想到定国公府众人都清贫到这种程度了,宰相夫人竟然还惦记着大嫂的传家宝镯子。
辛珑就后悔那把火没烧得更猛一些。
把宰相府全给烧光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