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后,沈梨生无可恋。
抱着被子滚了好几圈,才做足了心理建设,准备起床后就去找谢斯南。
名为道谢,实为打探消息。
三楼本就只有两人居住,因此静悄悄的,衬得沈梨更慌了。
她其实也不知道谢斯南这会儿在不在房间,抱着碰碰运气的态度慢吞吞地挪到了对面的房门。
房门紧闭着,沈梨附耳上去听了听,自然是没听见什么声音。
她犹犹豫豫地举手又放下,心里一面猜想着对方在里面,一面又猜想着对方不在里面,简直是天人交战。
正当她鼓足勇气准备敲下这门时,门突然就从里打开。
谢斯南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沈梨错愕之余又怂了。
十分钟前,他便听见门口传来的脚步声,左等右等,不见敲门声响起。那他便索性不再等,径直拉开房门,果然在门口见着了意料之中的身影。
小姑娘清醒后,望向他的眼里又带了几分拘谨。
胆子果真和兔子一般小。
谢斯南就这么淡淡地看着她,沈梨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她尴尬地挥挥手,同他道了声早安:“哥哥早上好。”
谢斯南回:“早上好。”
互道早安,怎么不算一种兄友妹恭呢?沈梨暗暗给自己打气。
“杵在我门口干什么?就为了跟我说声早上好?”
果然兄友妹恭只是自己的一念妄想。
沈梨脸色一垮,破罐子破摔,语速飞快:“昨天谢谢哥哥送我回来,如果我有冒犯的地方,希望哥哥高抬贵手,不要跟我计较。”
将话明说了以后,她倒也没像之前那般紧张了。她悄悄抬了抬眼眸,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
而后她弯唇笑了下,端的是一副乖巧样。
谢斯南看着她的笑脸,眸中闪过一丝戏谑。他语气淡淡的,说出的话却是让沈梨的心都提了起来。
“你昨晚确实冒犯我了。”
“嗯?!!!”
沈梨像是听见什么天方夜谭似的,说话声都开始哆嗦起来:“哥哥……你是在说笑吧?嗯?我怎么敢冒犯你啊……”
她是来打探消息没错,可没想过真能打探到这么劲爆的消息啊!
冒犯谢斯南,还不如说她失了神智,大庭广众之下不顾形象发酒疯来得好……
“不想承认?”谢斯南的话简直像魔鬼在索命。
“没有……但是我真的记不得了……”
“开始给自己找借口了。”
沈梨:“……”她不是,她没有啊,她是真的不记得了。
谢斯南没再说话,绕过她往外走。
沈梨心下一紧,急忙跟了上去。并排下楼梯的期间,她诚恳地发问:“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需要我怎么做,才能让你原谅我呢?”
她其实特别想知道自己是怎么冒犯他的,可她哪里敢问,只能一头雾水地背下这锅。
如今这情况,把这冷面哥哥哄开心才是头等大事。
许是她的真诚感动了这座冰山,谢斯南果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睨她一眼:“做什么都可以?”
“当然!”
“呵……”沈梨觉得这绝对是一声冷哼。
她忐忑不安地等着下文。
“等我想到的时候再说。”谢斯南的眼眸闪过一丝舒畅,重新迈动脚步。
徒留了沈梨在楼梯中央风中凌乱。
她怎么觉得,这样的承诺有些危险呢?
不过也好,眼前事揭过去了就行。未来她就不信,她这样亲近讨好,对方还能铁石心肠地提出一些她根本做不到的要求来为难她。
想通后,沈梨又觉得谢斯南顺眼了一些。
她跟着往一楼走,脚步都松快了许多。
谢斯南察觉到,勾了下唇角。行至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又停了下来,他回过身沉沉叫了声对方的名字:“沈梨。”
“嗯?”
“以后不许一个人在外面喝酒。”
沈梨脸色一红,这话谢斯南不说她也不敢了。
“嗯,我不会喝了。”
……
喝醉酒这事,除了谢斯南,方慈也说了沈梨好大一顿。
最后还是谢兆林看不下去,拍了拍妻子的手,将沈梨解救出来。
“消消气,少说两句,看沈梨的脸都皱成什么样了。”谢兆林揽着方慈,揶揄道。
方慈没好气地说:“我平日里就是对她太温柔了,才给她惯成了现在这般不知轻重的模样。”
“妈妈,你别生气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在外面喝酒了。”沈梨耷拉着脸,举了手保证。
这副模样,方慈哪还有什么气,哼了声扭头不看她。
谢兆林好笑地看着妻子与继女,低头温声哄着方慈。
沈梨突然就从一个被批判的“犯人”变成了一颗硕大的电灯泡。
她愣愣地挠了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
然后就同叼着根烟的谢斯南正正撞上了。
谢斯南倚在门口,懒懒地招了下手,示意她过去。
沈梨看了眼方慈和谢兆林,两人小声说着话,哪还有心思顾得上她?她便心安理得地挪到了便宜哥哥身边。
“哥哥,叫我什么事?”她真诚发问,“是想到要我做什么了吗?”
谢斯南眼眸一眯,拿下了嘴里一直未点燃的烟。
“没有。”
沈梨:“哦,那你有什么事吗?”
“今天陈叔有事,我送你回学校。”谢斯南淡淡道。
“这样啊,那谢谢哥哥。”沈梨乖乖道谢,同时又有些不解。
谢斯南换了个姿势,好整以暇:“你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收拾东西。”
沈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