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朔宇看着推门离开的黎恩,朝着江妄走了过来。
“别看了,人都走了。”赵朔宇说。
江妄回神,捞起桌子上的烟盒抽了支烟,“警局的事我欠你个人情,想让我怎么还,尽管开口。”
赵朔宇一顿,放下手里的球杆,“你去医院打人是奔着坐牢去的?还是想好了解决办法?”
江妄狭长的桃花眼浅眯,露出狠戾的狂劲儿,“我没想让他活。”
“你知不知道他要是死了,你这条命就交待了。”赵朔宇咬了咬牙。
江妄笑得肆意张扬,“怕什么?我又不是没死过。”
赵朔宇不说话了。
他知道,这不是开玩笑。
江妄真敢死。
也真死过。
能用烟把自己的血管烫破,他还能怕什么?
赵朔宇倒了杯酒,“你死了,谁护着她?”
江妄没说话咬着嘴里的烟,手指敲在沙发扶手上,冷凉的气息逼人。
赵朔宇咬了咬牙。
能留住江妄这条命的,也就黎之恩那个没良心的。
赵朔宇放下手里的酒杯,“我告诉你件事,你……别打人。”
江妄笑了下,咬着的烟按灭后摔进了垃圾桶里。
混里混气地说:“怎么?你把我们家祖坟刨了?要真这样我还得谢你。”
赵朔宇往边上挪了下,“不是我捞的你。”
江妄一滞,看向他。
赵朔宇被他身上那股硬痞劲儿,压迫得心虚,“是黎恩。她自己来找我,要救你。”
断眉微挑,凝着他。
赵朔宇清了清嗓子,“黎恩拦着我的车不让我走,我也想替你出口恶气。之前告诉过我,我们家和王建设不是有生意上的竞争项目,你不是告诉我王建设正在闹离婚,王夫人想让他净身出户在暗里搜集他出轨的证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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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内。异常安静。
茶几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空酒瓶,江妄手里捏着剩了一半烈酒的酒杯。
赵朔宇的那几句话回荡在他耳边。
“她说她有录音,王建设要强奸她。我就带着她去见了王夫人。”
“黎之恩,也不算是那么忘恩负义。”
“我看得出来,她为了救你挺拼的。”
黎恩睡得迷迷糊糊地,她抓起嗡嗡震动的手机,“你好。”
赵朔宇的声音很低夹杂着风声,“江妄喝醉了,有胃疼致死的危险你要不要来救一下?”
挂断赵朔宇的电话,在睡衣外面套了件厚外套想要出门。
她打开门,想了下。
折回身从药箱里找到了胃痛的药揣进口袋里。
包厢内很安静,关着灯。
江妄仰着头靠在沙发上,领口的扣子敞开着露出性感的锁骨。
精致硬挺的五官带着张扬的蛊惑,喉结滚动凸起,颀长的身躯在沙发上随意地挺着,骨子里透着浪荡的性张力让人心意妄动。
他身上有一种狼性的野,让人想…….。
他看着推门进来的黎恩,猩红的眸子带着醉意直直地盯着她。
直到黎恩走近,他依旧那样盯着她,像是一头杀红了眼的猎豹盯着自己的猎物。
黎恩没问他为什么喝那么多酒,也没有告诉他不应该喝那么多酒。
她声音柔软,把手里的药递给他,“这个药可以治胃痛。”
江妄盯着她裸露的白皙小腿,薄雾里他眉眼间尽是放荡,“黎之恩,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是危险?”
黎恩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伤害她,江妄不会。
就算他会,那也不是危险。
是她心甘情愿。
“你对我来说没有有危险。”黎恩清澈的眸子波动。
江妄笑得浑荡,“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我不怕。”明明是只小羔羊,却偏偏犟得要命。
那模样,真有让人压不住火的危险。
黎恩弯下腰,小手盖在他的腹部,“疼得厉害吗?”
她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薄纱睡裙,弯腰时领口不经意间泄出旖旎风光。
江妄那双桃花眼底染上浓郁的颜色。
黎恩察觉到他的眸光,一只手拢住领口,一只手给他轻揉,“要我陪你去医院吗?”
“为什么要那么做?”
黎恩垂眸,“你为了我才进去的,我救你应该的。”
下一刻,她的手臂被灼烫的手指握住拽进了男人的怀中。
清冽的薄荷香和浓烈的酒气钻入呼吸中,撩人的压迫感把她杂乱的思绪从脑海里赶了出去。
霸势的吻堵在了她的唇上,江妄闭着眼贪婪地咬着她的唇。
黎恩被吻得全身轻颤,想要推开手臂却用不上力。
两人的身体都变得滚烫,江妄的呼吸加重,胸膛剧烈地起伏,完全地掌控着她。
江妄薄唇压到了她颈肩,江妄手指插入她的指尖,锁骨处传来刺痛。
“江妄……。”
黎恩没有拒绝。
可她的指尖都在颤栗。
有一种熟悉的恐惧席卷全身。
她仿佛回到了M市那种暗无天日垂死挣扎的绝望和恐惧中。
尽管她知道这是她的江妄,不是那些暴徒。
她也知道这是她最不应该害怕的人。
黎恩死死咬住唇角,滚烫的泪从滑落,抵抗着死水蔓延般的恐惧。
她愿意给他。
只有他。
江妄眼底猩红,压抑着溢出情欲在她眼尾细吻,“黎之恩,你这么嫌弃我?为什么救我?”
他的呼吸逐渐平稳,十指紧扣出了细汗。
江妄坐起身捞起桌子上的烟盒,侧头点烟,紧绷的下颚线流畅,利落分明。
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黎恩看穿了他的心思,她坐起身,“这件事过去了。”
江妄狠狠吸了口烟,“你知不知道?如果他们离婚,这支录音笔拿到法庭,一旦公开信息暴露,你面临的是什么?”
很多流言蜚语都是捕风捉影,以讹传讹去中伤无辜的人。
这支录音笔里的内容是王建设对黎恩性骚扰,如果被某些有心人或者媒体做文章传开,后面什么恶心难听的话都会传出来。
流言,足以杀死一个人。
黎恩一脸坚定,“我不怕。”
看着她那股倔劲儿,江妄没再和她犟,咬了咬嘴角的烟,“我去把录音笔和文件销毁。我的事不用你管,以后别他妈管闲事。”
黎恩一双清澈的眸子含水,“那我的事也不用你管。你销毁了录音笔我可以出庭作证,我可以告他。我就告诉全世界,他性骚扰我。”
他按灭指尖的烟蒂,有些躁意,“我烂命不值钱。”
“你不是,你的命在我这儿很珍贵。”
江妄心口一滞,下意识地转头看她。
那双狐狸眸子忽闪着,纯澈勾人。
黎恩解释,“反正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律师和他家里人都知道了。就算毁了也没什么用,肯定有备份的。”
“那天王建设单独把我喊到包厢,我觉得不对劲所以就准备了录音笔。”黎恩声音很低,软软地。
“他给我的钱我从来都没拿,都交给王经理了。我有证据。我只拿了我应该拿的工资和提成。我们之间不存在不正当交易。”
卷翘的睫毛忽闪着,像是两只轻盈的蝴蝶,“我打架很厉害的。”
江妄别开头笑了下。
肆意张扬带了抹骄傲,痞浪。
*
上学那会儿,二班有个男生造谣江妄偷了他的东西。
黎恩拎着棍子把人堵在男厕所门口,差点儿把人干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