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谢怀卿目前最信任的臣子,最亲近的朋友。
可人总有分别,或早或晚。
或许谢怀卿开始会有些消沉,但他绝不会困在原地走不出去。
这一点,云昭很相信谢怀卿。
他不是一个留恋过去的人。
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他都会一直往前走。
系统333再一次被云昭的笃定说服了。
333是一串数据,它没有人类的情感。
数据空间里的那些检测数据,全都是参考值。
很多时候,系统也会根据自家宿主的判断来判定结果。
就比如现在,系统333选择相信云昭的判断。
它没有再执着于刚刚的波动的数值,回去继续看电影去了。
云昭和系统333的对话中抽离出来,立刻就察觉到了一道不容忽视的视线。
“怎么一直看着我?”云昭随手拿起一块奶酥,边吃边问。
“想看看你什么时候会回神。”谢怀卿拿起一个杯子给她倒上一杯茶,放到她的手边。
“现在回神了。”云昭笑了笑,继续吃奶酥。
……
云昭将所有工作都推出去后,所有的工作都平摊到了六位阁老身上。
玄国的内阁,一般是六位。
这六位阁老基本上都兼任六部的尚书。
现在闻阁老因为涉险暗杀云昭一事,已经被禁闭在家中。
户部的文书都交给了户部侍郎处理。
阁楼里,六张桌子只有五位阁老坐在那里,兢兢业业的处理着各项工作。
他们谁也没有和谁交谈,只沉默的做自己的事。
这段时间,只要是个不傻的,都低调了起来。
生怕最近被政敌抓住一个错处,在本就心情不好的圣上面前,被狠狠参一本。
从前不大的罪名可能放到现在这个危险的时机,那罪罚很可能扩大数十倍。
朝臣老实了,谢怀卿也轻松了一些。
下了朝,谢怀卿就回到寝宫里拉着云昭一起批改奏折。
原本要送到上书房的奏折,现在都是直接送到寝宫里来。
云昭对这件事情接受良好。
在她看来,在哪里工作不是工作。
以前疫情的时候,她还天天居家办公呢。
天冷了,她还喜欢窝在床上工作。
“马上就要入冬了,西北大营的棉服还没有着落。”谢怀卿把手中的奏折递给云昭,眼眸中闪过一抹冷意。
闻章虽然人被幽闭了,可他这些年笼络了不少户部的官员。
这些官员被他拿捏着把柄,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闻章吩咐的事情,他们办起来可是丝毫不带含糊的。
现在都开始把手伸到了军营物资的审批上。
云昭知道谢怀卿对军营的事情格外上心,又用笃定的语气说:“你恐怕早就想好了对策。”
“是。”谢怀卿点头,“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早就让暗九去办了。”
“现在还拿那些户部官员没有办法,等到春闱之后就好了。”云昭把手中的奏折递给谢怀卿,“我们再忍忍。”
“嗯。”谢怀卿点点头,又想起另一件事,“今日早朝我已经宣布你醒来的消息了。”
这个时间是他和云昭早就商量好的。
不早不晚,还能赶在年前把西郊县的丈田给一并处理了。
云昭想了想,没有忘记自己要装病弱的事情。
“咳咳。”云昭一只手握成拳头抵在嘴边咳嗽了两声,连带着那单薄的肩膀都跟着颤动。
让人远远看着,要多病弱有多病弱。
看的谢怀清心里一紧,生怕云昭是真的生了病。
还没等他去叫太医,云昭已经放下了手,面色如常,那双始终带着温柔笑意的眼眸此时染上狡黠。
她微微歪头,目光带着亮光,笑问谢怀清,“我这病弱的模样演的如何?”
“很像。”谢怀卿说道:“把我都骗到了。”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谢怀卿心里已经升起了慌乱,生怕云昭是真的生病了。
“能骗过你,定能骗过朝中那些人。”云昭心情好了起来,想到自己之后的计划,唇角眼眸都不自觉的弯起。
距离她退休的人生,又近了一步!
“即使是演戏,也要注意身体,别拿自己当赌注。”谢怀卿不放心的说道。
“放心,我不会的。”云昭冲谢怀卿轻眨眼眸,示意他放心。
最近京城的天气并不明朗,总是有乌云笼罩在头顶上,弄得人心里都闷闷的。
云昭从宫里离开的时候,却难得是一个艳阳天。
冬天里,即使是一个艳阳天,照在人身上的温度也是少得可怜。
她披着一件厚重的披风,坐在马车里,慢悠悠的朝着自己的府邸赶去。
阿念就和她坐在同一辆马车里。
皇宫里多有限制,这段时间阿念都是谨言慎行。
平日里会和云昭说的小话,在宫里是一个字都不敢言。
等离开了皇宫坐到了马车上,阿念才微不可察的松下一口气。
回到熟悉的府邸后,阿念才彻底放下心来,整个人都活跃了不少。
云昭站在主院中,看着明显活泼了不少的阿念,打趣道:“这些日子可是把你憋坏了。”
宫里的规矩多,阿念处处不舒服也很正常。
“大人,咱们终于回来了。”阿念站定在云昭的面前,趁着四下无人,才凑近小声念叨,“还好刺杀的时候,主子您的例假已经走了。”
这里人都称呼为月信。
云昭防止不小心穿帮,都是让阿念和她一起说是例假。
这样即使被人偷听到,也不会往这些方面想去。
“在宫里忧心忡忡的,是担心我被发现?”云昭笑着反问道。
至于云昭口中担心发现的是什么,阿念和云昭都心知肚明。
当然是担心被发现是女儿身啊!
在这个紧要关头,云昭的女儿身份要是被那些个大臣给发现了,那些人一定会不遗余力的让她死。
“当然担心。”阿念停顿了一下,想到这段时间云昭和谢怀卿的相处,话音又是一转,“不过我更担心另一件事。”
“什么事?”云昭想不到阿念在宫里还担心什么事。
阿念回想自己脑海里那个挥之不散的想法,难为情的看了云昭一眼。
她轻轻拉了一下云昭的衣袖,小声道:“大人,要不我们去屋里面说?”
在大庭广众之下议论天子的事情,阿念还没有这个胆量。
更何况还是这种大逆不道的猜论。
云昭很是顺从的点点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