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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苏莫一口气不停歇地跑到了落尘殿大门口,这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然而他的面色却丝毫不红,气息十分平稳。只是他并未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

一眼望去,大门口熙熙攘攘地聚集了许多人,与他初次来时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苏莫放缓脚步,朝着人群走了过来,只见这些人身上服饰大同小异,大多青色或淡绿的道袍,无论男女,头发皆是高束于顶。有人背悬长剑,有人手提剑鞘,显然都是无量观内的弟子。

“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做什么?”苏莫心中不由疑惑道。

缓缓走到人群边缘,苏莫随意挑选了一个看起来年纪比他稍小的男子,礼貌地问道:“道友,请问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男子闻言,转过头来:“你不知道?”言罢,用一双难以置信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苏莫。见他身着道袍,显然非寻常的闲散打杂弟子,心中虽然颇为疑惑,却仍平声回道:“我们在等待抽签结果!”

“抽签?”苏莫嘴里小声嘀咕了下,心想:“不就是抽签算命吗?怎么这些人表现得如此狂热,简直像追星一样!”

苏莫旋即冲着男子微微一笑后,在男子惊讶目光的注视下,穿过人群,朝着大门里面走去。

“真是个奇怪的人,也不知是哪个尊者座下的弟子!”男子望着苏莫,嘴里冷哼一声。

苏莫刚走到门口,门口两侧值守的道士一脸淡漠地抬手将他拦住。

“拦我做什么?”苏莫疑惑问道。

其中一名道士显然之前未曾见过苏莫,瞧他年纪轻轻,如此莽撞,定是不识分寸的弟子。于是冷声冲着苏莫喝道:“殿里尊者们正在抽签,无关弟子人等皆不得入内!”

“什么?大师兄他们也参与这个?这无量观感情是占卜算命的地儿?”

“我要进去找大师兄!”苏莫沉声说道。

然而道士对他之言置若罔闻,依然立身站在他的面前,冷脸相对,闭口不言。

苏莫见状,面色顿时不悦,高声喝道:“给我让开!我要进去!”

此言一出,原本嘈杂议论的人群骤然安静了下来,一道道目光纷纷看向苏莫。

“他是谁?”人群中传出小声的议论之声。

“不知道啊,从没见过。”

“他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殿里是谁啊?”

……

然而人群中一名年轻男子的目光却死死地盯着苏莫,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光芒之下尽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与喜悦。

此男子便是狄铁。

值守的道士见苏莫这般不懂规矩,不识轻重,顿时勃然大怒道:“触犯观规,顶撞尊者,拿下!”

说罢,二人便要上前动手拿下苏莫。

正在这时,一道洪亮的男子之声从殿里传了出来:“住手!让他进来!”

两位道士闻言,脸色一变,手上的动作霎时停下,转身朝着殿里弯腰低头应答道:“是!”然后小退到大门两侧,目光不解地打量着苏莫。

苏莫看了一眼他们二人,又环顾四周,只众人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嘴角不由微微翘起,轻哼一声,朝着落尘殿快步走去。

迈入殿门,只见大殿内师父太古尊者、师叔太玄尊者及太月尊者,还有长生、长情及长月师兄妹等人皆是在此。

“弟子苏莫拜见师父师叔,见过大师兄,二师姐,三师兄。”苏莫恭恭敬敬地对着众人逐个行礼。

在场之人除了三师兄长情神情淡漠,其他几人皆是洋溢着笑容。

师父太古尊者眼中更是不加掩饰的欣喜神色:“小家伙,好久不见!”

苏莫看向太古尊者,发现他骤然老了许多,担忧地问道:“师父,您怎么了?为何看上去苍老了许多?”

“还不是因为你!”长情冷冷地说道。

“住口!”

太古尊者眉头一挑,瞪了一眼长情,厉声制止道。大师兄长生见状,立刻用手偷偷拉了拉长情的衣袖。

“师父,三师兄这是?为何他说是因为我?”苏莫目光疑惑地看了长情一眼,不解地问道。

“不要听他胡言乱语,不关你的事!”太古尊者微笑地摆了摆手。

“三年了,小师弟你可算出来了!”长生见苏莫欲要追问,立马插话道。

三年前,自师父太古尊者落尘洞出来后,他便隐约猜测到苏莫要经历些什么。虽然他不清楚这过程究竟有何凶险。但是从师父那凝重的眼神中,他能感受到此事必定非同小可。只是他未曾想到,苏莫在里面一待竟然整整三年。

这三年来,他时常向师父问及过此事,狄铁也时不时向自己询问苏莫的消息。不仅如此,空闲之余自己也到洞口观望等候,然而每次皆无功而返。

那石壁将苏莫的气息彻底地隔绝开,即便是师父太古尊者,不仅再是无法穿壁入洞,就连动用高深的道法亦是无法探测到苏莫的一点气息。渐渐地,所有人,包括太古尊者,眼神中皆是流露出绝望的神色。

他知道苏莫在师父心中的特殊的分量,如今苏莫能平安地出来,从师父那欣喜的神色中,他看到了希望。

“什么?三年了?”苏莫闻言,呆立在原地。

此前他想了许多,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没有想过,时间竟然过去了这么久,不吃不喝他竟然也安然无恙!

“小莫,你在里面到底经历了什么?”之前对他颇不待见的师伯太月尊者竟然改了称呼,双眼温柔地看向他,犹如看待自己的晚辈一般。

听到这一声“小莫”,苏莫一时感到有些不太自然,他看向一脸温和笑意的太月师伯,恭敬地回答道:“我见到了先尊。”

“真的?太好了!”太月尊者惊讶道,脸上掠过浓浓的羡慕神色。

落尘洞里二十八位先尊遗留的道念是他们无量观弟子求之不得的机缘。据说观内弟子若是有人能穿过石壁进入落尘洞内,便有机会感悟先尊们的道念。一旦福缘足够,被先尊青睐,便可获得想象不到的道法传承。他们这六人之中也仅有太古尊者有此等机缘。

“这还能有假?不然他能整整呆了三年时间嘛!”一旁的太玄尊者亦是有些羡慕地说道。

“恭喜小师弟!”长生也一脸羡慕地恭贺道。

“大师兄,恭喜什么?”苏莫不知其意地挠了挠头。

“难道先尊没给你传承些什么吗?”长生一愣,反问道。

“传承?”苏莫脸上浮现一抹疑惑的神色。

“那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

长情闻言,不由冷嘲一声:“哼,真是白白浪费大好的机缘!”

“师父?”苏莫面色不解地看向太古尊者。太古尊者亦是有些疑惑,轻声说道:“你且过来,伸手让我瞧瞧!”

苏莫走上前,抬起右手,掌心向上。太古尊者将右手抬起,一股青气涌入苏莫的掌心。这方式与当年长生在村门口探测苏莫的方式一模一样。

只是这次情况有所不同,这股淡青之气刚通过苏莫的胳膊后,便遭遇到一股磅礴之气的抵触,紧接着直接反向飞快的涌了出来。

太古尊者手掌顿时被震开,身体亦是微微一晃。

“小师弟,你在做什么?”长生下意识惊声道。其他几人亦是一愣,显然没料到这种情况。

毕竟太古尊者的道法修为已至日月境界,能将他的手掌震开,如何不让人感到惊讶!

“没事!”太古尊者抬手一摆,深深舒了口气,旋即点头微笑道:“不错,是得到了传承!”

“真的?”苏莫一脸欣喜地看向太古尊者,其他几人除了三师兄长情面色有些不太自然外,皆是欢喜不已。

历数古往今来,无量观能感悟先尊道念之人,少之又少,最终皆成为这方世界的至高强者,这让他们如何不感到开心!

“可我自己怎么感应不到?”苏莫面色有些沮丧,问道:“师父您可有办法?”

苏莫看向太古尊者,脸上尽是期待神色。

太古尊者摇了摇头:“先尊的传承,上千年都未曾有过了,为师亦是不太清楚。不过你也不用太过着急。如今,先尊的传承确确实实在你身上,虽然你未化解,但机缘一到,自是领悟之时。”

“另外,为师特别要提醒你,这份传承你务必要好好的保护与珍惜,勿要让人给夺了去。”太古尊者面色凝重地叮嘱道。

“这……还能夺走?”苏莫闻言,面色骇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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