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奇文学“妈妈，是小叮当的奶奶。”
由于在这个幼儿园上学的都是住在这附近的孩子，所以苏婉也认出了是住在同一栋楼的陈奶奶。
陈奶奶和小叮当就住在一楼地下室，一直以来祖孙俩相依为命。
平日里，陈奶奶会佝偻着身体去翻垃圾箱，捡一些废品纸盒去卖。
苏婉见过好几次。
一般家里那些可以回收的废品她都会打包好，先问一下陈奶奶要不要。
但是苏婉却从来没有见过小叮当的父母。
校方找来医务室的校医，为陈奶奶做了简单的检查和急救，陈奶奶才幽幽地醒来。
小叮当刚刚一直憋着，见奶奶醒了，“哇”地一声哭着扑到奶奶身上。
陈奶奶摸了摸孙子的头，“奶奶没事，小叮当不哭。”
校医蹙眉，“人虽然是醒了，但是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
刚刚检查时就注意到陈奶奶瘦得皮包骨的身子，通常这种身材是不正常的。要么是生病，要么就是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的。不管哪一种，最好都去医院做个正规检查。
园长江沐秋立刻喊：“林川，你去开车，我们去医院。”
江林川立刻去开车。
江沐秋要来扶陈奶奶，却被她摇手阻止。
“不，我不去医院，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不用去医院。”
江沐秋蹙眉，“晕倒了可大可小，还是小心为上。”
陈奶奶依旧推脱，“不用了，难得幼儿园活动，别扫了孩子们的兴。”
苏婉也劝她，“陈奶奶，您还是去趟医院吧，这还好是在学校。要是在家里晕倒，就小叮当一个人在家里，可怎么办？”
陈奶奶被说动了，毕竟家里还有个六岁的孩子，就像苏婉说的，她要是倒下了，小叮当该怎么办？
江沐秋和苏婉一起将陈奶奶扶上了车。
幼儿园的活动继续，由金老师带着小叮当继续完成剩下来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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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林川带着陈奶奶做完检查。
当听到医生说要住院再做进一步检查时，陈奶奶的双腿发软。
如果没有什么大问题的话，医生干嘛要住院检查？
“我不住院……我还得回去接孙子放学……我不能住院。”
说着就要起身。
江林川连忙按住她。
“陈奶奶，您忘记糖糖妈妈说的了吗？如果不配合医生，万一在家里再晕倒，您让小叮当怎么办？”
“老师，如果我住院了，我家小叮当就没有人接送了。”
“孩子父母呢？”
提到儿子儿媳，陈奶奶叹了口气，“一次意外，都没了。”
她抬头，“谢谢老师的好意，马上要放学了，我还得去接小叮当放学。”
说罢，她正准备起身，突然听到了电话铃声。
掏出贴着胶布的老人机，她按下接听键。
电话的另一头，是苏婉。
“陈奶奶，小叮当在我家，您不用着急。”
陈奶奶连忙道谢，“糖糖妈妈，谢谢你，我马上就回来了。”
“医生怎么说？”
“没事，医院这地方，是个人都能查出点毛病。”
陈奶奶一脸笑意，完全看不出刚刚担忧的神色。
小叮当现在唯一的依靠就是自己，她绝对不能倒下。
挂断电话。
看了眼和糖糖一起看绘本的小叮当，苏婉叹了口气。
她拿了一些零食给两个孩子吃，便去房间忙自己的工作了。
耀祖看见舅妈给别人拿零食，立刻对着赵桂兰嚷嚷，“奶奶，我也要吃零食。”
赵桂兰立刻去给耀祖拿了同样的零食，却被耀祖一把扔在地上，“我不要吃这个，我要吃舅妈给小叮当的。”
“这不都一样的吗？”
耀祖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小叮当手上的零食，“我就要吃小叮当的那个。”
赵桂兰没办法，只好拿着零食去找小叮当，“小叮当，能不能跟奶奶换一个？”
小叮当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还是礼貌地递出了自己的零食。
耀祖上前一把夺了小叮当手上的零食，转身又拿走了赵桂兰手上的。
“你这是干嘛？”
糖糖生气了。
“我家的零食不给他吃。”耀祖仰着头把零食护在怀里。
“这是我妈妈买的，妈妈都给小叮当了，你凭什么不给？”
“在我家的就是我的，我就是不给。”
糖糖气得跺脚，“这里不是你家。”
耀祖对着糖糖做鬼脸，“这是我奶奶家，我是奶奶的大孙，奶奶最爱我，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家不让这个小乞丐来。”
说完，就要上来推小叮当，却被糖糖一把抓住。
“我告诉你，你要是推小叮当，我就要告诉我妈妈了。”
耀祖看了眼身后的赵桂兰，底气十足，“我才不怕你呢！”
说着他抬手就将小叮当推倒在地。
小叮当跌倒，虽然委屈，却咬紧了牙，没有哼唧一声。
耀祖见小叮当竟然没有哭哭啼啼，一下子激起了他的好胜心。
他骑在小叮当身上打。
赵桂兰嘴上劝着耀祖，却并未上前制止。
糖糖上来来拉耀祖，却被他一把推开。
糖糖急得大哭。
哭声吵到了房间里工作的苏婉。
“妈妈……”看到苏婉的那一刻，糖糖立刻起身去拉苏婉。
苏婉看到眼前的场景，上前一把拎起耀祖。
耀祖被突然腾空拎起，刚想发作，转身看到舅妈阴沉的脸，他立刻向着赵桂兰方向挥手。
“奶奶……奶奶救我……”
赵桂兰心下一颤，立刻上前抱下耀祖。
“小婉啊！耀祖还是个孩子，有什么好好说。”
苏婉扶起小叮当，替他检查身上哪里受伤。
所幸，虽然有些淤青和擦伤，但是好歹没有伤到骨头。
苏婉立刻拿出药箱给小叮当处理伤口。
“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气。
耀祖被赵桂兰护在怀里，满不在乎地说，“不准他吃我的零食。”
苏婉瞥见地上两份零食，她捡起来，“你说的是这个零食？”
耀祖撅着嘴，“这是我家的零食，不给他吃。”
苏婉冷笑，“你家的？”
赵桂兰见苏婉脸色不对，连忙护着耀祖。
“小婉啊，小孩子间打闹很正常。”
苏婉点头，“嗯，小孩子间打闹很正常。”
说完一把从赵桂兰怀里拉出耀祖，推到了小叮当面前，“小叮当，他怎么打你的，你就给我打回去。”
小叮当一愣，还是不敢动。
不是因为害怕耀祖，而是因为他知道这是别人家，不能惹麻烦。
见小叮当不动，苏婉只觉得这孩子太过实诚，也不强求。
她将耀祖拎到门口，开门丢了出去，然后关门。
任由耀祖拍着门大喊大叫。
这是一栋老旧小区，耀祖的叫喊声引来了邻居的围观。然而这些邻居在看到是耀祖这个混世魔王后没一个上前帮忙。
耀祖在这栋楼里是出了名的熊孩子，没有哪家少受他的迫害。
今天打了这家的孩子，明天踹了那家的狗，后天拔了别家养的花。
虽然事后赵桂兰都会一口一个不好意思地道歉。
邻里邻居的，也不好为难一个老太太，但大家对这个孩子心里不免还是有很大意见。
赵桂兰心疼地想要去开门，却被苏婉拦下。
“苏婉，耀祖就是个孩子，你怎么忍心这样对他？”
“小叮当也只是个孩子，您又怎么忍心放任耀祖那样打他？”
“耀祖打人是他不对，但人家小叮当都没有计较，你何必小题大做？小孩子都比你懂事。”
苏婉苦笑，转头看向小叮当，“小叮当，你看，有时候一味地忍让，别人并不会认识到错误，反而会当作理所当然。”
小叮当似懂非懂地点头。
苏婉转头对着赵桂兰，“妈，这里毕竟不是耀祖的家，如果继续住在这里，我们还要替他的人身安全负责。如今他打了小叮当，您还是多想想怎么跟陈奶奶交代吧。”
赵桂兰一阵心虚，“交代什么？小孩子间打架，大不了让她去找吴敏要医药费去。”
吴敏欠那么多钱都不还，她不相信陈奶奶能跟她要到钱。
有时候她都佩服吴敏这种无赖的性子。
“妈，吴敏将耀祖委托给您监护，耀祖打人，您不制止，那就存在过错，必然得承担相应的责任。”
赵桂兰哑然，不是说孩子犯错，任何事都是找爸妈的吗？找她这个奶奶做什么？
苏婉见赵桂兰不信，抛出一句，“《民法典》第一千一百八十九条，自己看吧。”
说完就让糖糖带小叮当去房间玩。
赵桂兰狐疑地让老胡用手机查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
当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心虚地对着门口的耀祖喊，“耀祖，这次你真的过分了，奶奶也帮不了你了。”
说着偷偷让老胡给吴敏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