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邻居们都还站在附近,三五成群在聊刚才的事,洛寒酥没跟他们多打招呼,推着单车回家去了。
其实她的性格跟原主也有些相似,两个人都喜欢独来独往,她小时候倒是活泼开朗,自从被渣爹抛弃欲毒杀时,她的性子就彻底改变了,后面又跟妈妈独居在深山老林中,鲜少与人接近,慢慢就习惯了独处。
原主也因为家庭原因,不太愿与旁人太多交集来往,完全没有推心置腹的朋友,与任何人都保持着距离,潜意识里始终带着两分防备与谨慎。
洛寒酥拿钥匙开门进屋时,爷爷卧室里发出了轻微的响动声,她立即将房门反锁,轻轻推开爷爷卧室的门。
门一开,四目相对,静默无言。
洛寒酥瞥了眼床头柜上的水杯和食物,见全部吃完了,随手将柜子上的暖水壶提过去,面无表情道:“这是我家,安全,你最近可以在这里养伤。”
她在低头倒水,周漠尧仰头望着她精致明艳的脸,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张乖巧可爱的小脸,与眼前的脸蛋有七八分像,试探性的喊出她的名字:“你是洛爷爷的孙女洛寒酥?”
洛寒酥倒水的动作一顿,看他的眼神透着两分审视打量,“你认识我?”
见真是她,周漠尧抿了抿唇,嗓音暗哑:“我们见过的。”
洛寒酥仔细回忆了下原主的记忆,没找到有关他的记忆,这个男人长得挺周正,有军人身上特有的铁血坚毅气质,要是见过的话,脑子里应该会有记忆才对。
看她表情,她应该是没想起来,周漠尧只得自我介绍,“我们小时候见过,我姓周,周漠尧,我爷爷是周炳义。”
“哦,你是周家长孙,小时候是见过。”
原主小时候跟爷爷去过周家做客,两家老爷子是至交好友,平时书信电话来往较为密切,不过最近这十多年因为各种原因都没见过面,原主对周家人的记忆也比较模糊了。
爷爷生病期间,周爷爷没少请名医大夫来看诊,还托关系到处购买好药减轻他的痛苦,爷爷去世后也有派孙辈过来祭奠送别。
当时周家过来吊唁送葬的是周漠钦,是周家老三的长子,也是原主名义上的未婚夫。
两位老爷子曾为他们口头说定过婚事,还交换过订亲信物,爷爷临终前也交代过她,让她处理好海城的事情就去京都周家,他已经跟周老爷子商谈好了,周家会在合适的时间给他们举办婚礼。
原主经常听爷爷说周家事,但只小时候见过周家的孙辈,连她那名义上的未婚夫周漠钦,上次前来吊唁祭拜时,她都没有认出来,是对方主动告知名字的,当时她心情悲痛沉重,只跟他简单寒暄了两句。
大约一个月前,周家老三媳妇,也就是周漠钦的母亲,给她来了一通电话。
她在电话里说她儿子跟洛寒酥只是小时候见过面,两人之间没有感情,现在提倡恋爱婚姻自由,不该让长辈包办婚姻,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不认可两位老爷子商定的婚事,说话态度也有几分傲慢刻薄,言语间还要原主这边出面悔婚。
原主当时其实已经在收拾行李了,准备去京都周家,因为这一通电话,她打消了去周家的念头,也给周爷爷打了通电话,将周漠钦母亲电话里说的事一字不落的转告了。
当时周爷爷在电话里发了火,说会给她一个交代,但她不想让长辈操劳,也对那位未来婆婆已无好感,不想后半生跟这种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直接在电话里提了退婚的事。
这一个月来,原主已将去周家的事彻底放下了,正在到处找工作,打算留在土生土长的海城生活。
洛寒酥听爷爷说过,周漠尧是周家老二的长子,是周家的长孙,他是周家长辈们精心培养的接班人,跟随祖辈父辈的脚步投身军营,年纪轻轻在部队立下了不少战功,是周爷爷最满意且引以为傲的孙子。
听说他常年在部队工作,洛寒酥猜测他应该不知道退婚一事,这下也没主动提起,反而说起今天的事:“今天谢谢你开枪杀了那畜生。”
“那个昏迷的女孩是你?”周漠尧皱起眉头。
洛寒酥点了下头,神色冷淡:“被人暗算了,你开了枪,我才被震醒。”
“报警了没有?”
周漠尧当时重伤在身,失血过多,实在无力解救她,开枪击毙一个就晕过去了。
“有公安介入了,事情有些复杂,后面的我自己会处理。”
洛寒酥没跟他细说,也没想过请周家出面帮她处理家事,端着水喂给他喝,又说着:“你安心在这里养伤吧,没有人知道你在这里。”
周漠尧早听爷爷说过她很聪明优秀,是洛爷爷一手教大的孩子,不是养在温室里的菟丝花,今日一见,看到她这双幽深不可见底的双眼,他就已肯定爷爷的话。
昔日精致软萌又乖巧的小女孩长大了,没有洛爷爷保护,她应该也能独当一面了。
“寒酥,请帮我给爷爷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洛寒酥不在乎他的称呼,点了点头:“吃完中饭再去打吧。”
家里的粮食不多了,原主今早上出门本是去买粮买菜的,结果还没买到就被绑架了,她这下肚子也饿了,将家里仅有的面条和鸡蛋全下了锅,煮了两碗简单的鸡蛋面。
“洛寒酥,你给我滚出来。”
面条还没吃完,外边来了个泼妇,一来就撒泼踹门。
洛寒酥刚坐在床边跟周漠尧静默无声的吃面,将嘴里的面条咽了下去,面无表情道:“你继续吃,我去处理下。”
她说话声音冷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双眼里有着极致的淡漠,浑身上下散发着难言的孤寂。
周漠尧看到这样的她,眉头不自觉的皱起了,看来洛爷爷的去世对她打击很大,她应该还没有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走了出来,一想到三婶和堂弟背地里干的破事,他的眼神也跟着冷了下来。